鳳凰男大作戰十六
“把上星期訂製好的禮服送到文瀚的公司,”溫如是揉了揉眉心,精緻的淡妝掩去了她臉上的疲憊,“還有與會的請柬,一起帶過去。”
琳達接過紅底金線的請帖,擔憂地看着溫如是,沈文瀚搬出溫家的事已經不是秘密。
脫離溫家的沈文瀚第一時間就做出了不少的大動作,似乎是在向世人證明,無論是來自宋家的,還是溫家的反擊,他都毫無畏懼!
“嶽鑫集團現在已經在市面上收購了不少散戶的股份,如果我們再這麼聽之任之下去,公司很有可能會迎來新的董事局成員……”琳達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她相信溫如是比誰都清楚這個後果。
挾怒而至的沈文瀚會對溫家的產業造成什麼樣的衝擊,他會不會爲了報復,不惜將兩代人創下的基業毀於一旦?——她不敢想象。
“隨他去吧,不過是鬧鬧脾氣而已,”只不過是現在的脾氣比以前大了點,溫如是微微彎了彎嘴角,她讓他傷心了,接受他的懲罰也是應該的,幸好,她還受得起,“他如果想進就讓他進,只要是憑藉自己的本事進來的,相信那些老古板也不會說些什麼。”
“總經理……”琳達欲言又止,對一個人再好,別人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領情。
所有人都認爲,溫如是不想讓一個入贅的男人掌管溫家大權,纔會將他趕出去,讓他在外自己打拼。
如今這個男人羽翼已豐,長達兩年的打壓沒有將他徹底擊垮,反而給了沈文瀚可趁之機入主董事會。
此事一成定局,會受到質疑的只有溫如是一個人。
其他人不會指責沈文瀚狼心狗肺,反咬飼主,只會笑話溫家的大小姐有眼無珠,生生將一個前途無量的可造之材逼反。
只有身爲貼身助理的琳達知道,每當將沈文瀚被打壓到谷底的時候,溫如是是怎麼費盡心機,將明明屬於溫氏的訂單暗地轉給嶽鑫集團。
也只有她才能看到,每當沈文瀚的公司起死回生的時候,溫如是的眼中會綻放出怎樣美麗的光芒。
如果沒有經過那麼多的磨練,沒有溫如是的保駕護航,沈文瀚怎麼可能在短短的兩年裡就悍然崛起?!
琳達心中很是不忿,憑什麼他就能夠理所當然地享受勝利的成果,而她的老闆卻要揹負起所有的罵名,還要微笑着去應酬那些蒙在鼓中的蠢貨!
琳達昂頭站在寬大的辦公桌前,捏着請帖,背脊挺直得像一個驕傲的鬥士,“這兩年我們私下帶給嶽鑫公司的好處,我全部都保留了證據,只要將這些東西擺到沈先生的面前,相信他一定會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愚蠢。”
她頓了頓,瞥了溫如是一眼,“到時候,他肯定會後悔現在的行爲,上趕着求您讓他搬回去。”有情人就該終成眷屬,搞得這麼刀刀見血的,也太不和諧了。
溫如是失笑,輕輕搖了搖頭:“我會讓他知道這些事,但不是現在。”沈文瀚的自尊心有多強,她可比琳達清楚多了。
要是在這個時刻告訴他實情,沈文瀚確實會在愧疚之下向她認錯,可是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一個男人在自己最自豪的領域被妻子玩弄於鼓掌之中,無論她的出發點是怎樣,都會對他的自信造成莫大的打擊。
他是一隻即將展翅高飛的雄鷹,此刻需要的是一往無前的勇氣,而不是一個致命的破綻。
所以這次,溫如是會輸,而且要輸得漂漂亮亮的。
“區區一點流言蜚語還沒有放在我的眼中,我和沈文瀚之間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晚上的宴會你跟我一起去,把自己打扮得精神一點,別給我丟人就行了。”溫如是揮了揮手,示意她先出去。
琳達無語地撇了撇嘴轉身離開,需要打扮精神一點的可不是自己,也不看看她臉色蒼白得就連妝容都掩蓋不住了。
直到偌大的辦公室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溫如是才慢慢起身,這兩年她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了,也許是心理耗費太甚。她想,過了這段時間,她也真的應該放自己一個長假了。
跟自己的男人鬥智鬥勇,真不是人乾的事啊。
她閉了閉眼,待到那陣眩暈完全過去,才收拾好東西徑自回家。
晚上的宴會很重要,宋家的現任家長也會出席,如果能夠跟他達成協議,沈文瀚未來的道路將會是一片坦途。
她能爲他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等到沈文瀚在溫氏財團站穩腳跟,她就該功成身退,重新去挽回這個名不副實的婚姻了。希望看在她一片苦心的份上,到時候,沈文瀚的火氣不會鬧得太大。
當司機小趙將溫如是送到會場,轉頭準備叫她的時候,她正靠在椅背上睡得很沉。
忠心耿耿的司機看了下時間,決定過十分鐘再叫醒她。
不遠處開過來一輛低調的奧迪,下車的正是西裝筆挺的沈文瀚,他隨意地將鑰匙拋給泊車的侍者,一眼就看到了停靠在一邊的熟悉的車輛。
他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兩步,然後猛然停住,半晌,還是轉頭直接進了大廳。
溫如是醒過來的時候車內沒有一個人,透過暗色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小趙和已經抵達的琳達一起站在外面的背影。
她理了理沒有絲毫散亂的頭髮,拿出鏡子給自己補了個妝,邁出車門,抱歉地對盛裝的女士道:“你今天真漂亮,希望我沒有讓你等太久。”
琳達對天翻了個跟她的外表毫不相襯的白眼,目不斜視地跟她並肩而行:“我建議你還是休息幾天,要不然就去做個全身檢查,照這樣下去,要是真把自己累垮了,我可不好向總裁交待。”
溫如是笑而不答,幾年的相處早讓她摸清楚了這個得力助手的脾性,她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不過,去檢查一下也好。
溫如是心中一動,她不擔心自己的健康,不管是哪一個結果,溫如是都是活到了八十歲的。如果能趁這個機會,能讓帶大她的李媽也去檢查一下身體,提前防治,或許就能夠避免她日後的早逝。
“過兩天,你安排一下,我帶李媽一起去做全身檢查。”留下這句話,溫如是率先踏進燈火輝煌的大廳,徑自向着站在窗邊的宋家家主走去,面上的笑容盛放得更加的明豔。
宋司劼的父親是個聰明人,跟聰明人談話就是省事,沒過多久,他們就敲定了和平共處的戰’略意向。
宋父從路過的侍者盤中端過了兩杯香檳,將其中一隻玻璃杯交到溫如是的手中,滿意地微笑道:“沈先生有你這樣的妻子,是他的福氣。”
對於他的暗示,溫如是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淺淺笑着飲了一口杯中的美酒:“能在前輩的手段之下,還能做出有效的反擊,有這樣的丈夫,我爲他感到自豪。”想要離間他們夫妻的感情,他還不夠格。
要不是因爲他的兒子是男主,溫如是才懶得搭理這個一肚子壞水的老頭。
城府頗深的老頭也不以爲意,只要能夠讓宋家穩步發展下去,不用腹背受敵,他此行的目的就算是達成了。
溫沈兩家能徹底翻臉是最好,要是不能的話,他也不強求。
溫如是放下杯子,剛好看到沈文瀚正側臉跟身旁一位年輕的女士談論着什麼。一身銀灰色的西裝穿在他的身上,越發顯出他的丰神俊朗。
不愧是她花了大價錢,專門爲他定製的。
溫如是揚眉,脣角露出柔和的笑意,轉身向宋父道了聲,“失陪。”就向着他的方向走去。
剛走到一半,溫如是就被挽着秦曉菱的宋司劼攔下了,他文質彬彬的臉上,帶着商家子弟精心練出的誠懇:“溫小姐,上次的援手,我還沒有當面對你說出一聲‘謝謝’。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明晚能邀請你吃頓便飯,曉菱也會到場,希望你能接受我們的誠意。”
溫如是掃了他一眼,側身越過兩人:“沒空。”
“如是姐!”秦曉菱拉住她的手,淚盈盈地望着她,“司劼是真心想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的幫忙,文瀚哥……”
溫如是拂開她的手,打斷了秦曉菱的話,她不喜歡別人在自己面前詆譭沈文瀚,特別是這兩個人:“我說過了,我沒空。既然你還聽不懂我的話,那我就直接明說了。
幫到宋家,只不過是無心爲之的事,我不需要你們的道謝,也不想再看到你們出現在我的面前。
要不是你們動不動就跑出來礙事,沈文瀚也不會揪着宋家不放。用用腦子好不好?該避的嫌疑還是要避的。”
不管這事是誰的錯,溫如是堅信,問題也絕對不會出在沈文瀚身上,最好面前的這兩個人就相親相愛地有多遠滾多遠。
三人站在人羣中央,旁人看過去,完全感覺不到溫如是流露出的冷意,只能看到他們相談甚歡的假象。
就連一直用眼角餘光觀察着那邊的沈文瀚也給騙了。
他火冒三丈地一口乾了杯中的餘酒,轉身就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大廳,也不在乎旁邊那個含情脈脈地看着他,剛把話說了一半的女士有多難堪。
待到溫如是擺脫掉秦曉菱和宋司劼,回頭望過去的時候,場中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溫如是額角一陣發痛,這種跟在沈文瀚屁‘股後面追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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