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的辦事速度很快,三天後,在當地最大的酒店裡,舉行了盛大的訂婚典禮,江家也厚着臉皮要了一張帖子,過來了。雖然女兒和程家的親事是不成了,可是和程家打好關係,也是應該的嘛。
“恭喜恭喜!佳兒佳婦!”江海生笑呵呵的對程爸爸拱手道賀。
程爸爸點點頭,一點不虧心的收下了讚美,“你說的對!快進去吧,今日招待不週了啊!”
江海生帶着妻兒進去了。江心月臉上畫着淡淡的妝容,高冷的面對着周圍人。她看着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廳,正面牆上,是程諾和那個紀苒的照片,上面寫着百年好合。江心月冷笑一聲,又是一個爲了錢貪慕虛榮嫁入豪門的女人。江心月鄙夷的打量着照片上那個燦爛微笑着的女人,不屑的移開視線。
江夫人滿面笑容的和認識的貴婦人們打着招呼,不過是訂婚典禮,可是當地的社會名流都來了,政商各界的人士也都來了。程家果然財大氣粗,不愧是地頭蛇的稱號。她回頭看了一臉高冷的女兒一眼,微微搖頭,她和女兒說的那些話半真半假,她知道女兒的性子不適合高門大戶,可若真嫁進了程家,別的不說,程家男人都是深情種,妻子死後不但沒有再婚,外面連個女人都沒有。或許程家纔是女兒夢想着最想要的歸宿吧!可惜啊,女兒偏偏看不透這一點。
程諾摟着李玥然站在大廳中間,笑容滿面的和人打着招呼,李玥然也大方的笑着,這樣的場合對她來說都是小意思了。她大方爽朗的態度也讓不少對這門婚事持懷疑態度的人暗中稱讚,覺得程少還是有些眼光的。
李玥然剛和一位貴婦人打完招呼,迎面看到了江家人正向自己走來,剛要打起精神來應付,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楞在了那裡。程諾立刻察覺到了,低頭問道:“怎麼了?”
李玥然苦笑了一聲,“大姨媽突然來了。”
程諾還沒反應過來,大姨媽?然然有姨媽嗎?然後忽然明白過來,“沒事吧?走,我扶你上樓去。”
李玥然嗯了一聲,又說道:“你當心點,看看我身上可沾上了?”
程諾回頭一看,白色的紗裙上一點紅色,很是明顯。他想了想,脫下西服,圍在李玥然身上,然後攔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笑道:“不好意思,有點事,容我們先告退。稍後再來陪各位。見諒,見諒。”
一羣狐朋狗友哦的一聲鬨鬧起來,還有好事者乾脆鼓起掌來。程爺爺程爸爸笑的一臉驕傲,旁人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這有什麼好值得驕傲的。
程爺爺說道:“這纔是我們程家的男人!哈哈哈!我們程家男人啊,別的沒有,就一點好,愛妻疼妻護妻!”
人羣中,江夫人看向程諾和李玥然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女兒,“你現在覺得程少如何?家境自是不必說了,最難得的是程家男人是出了名的對老婆好,潔身自好。我當初同意你爸的做法,一方面也是因爲這個原因。你現在後悔了嗎?如果真的後悔了,媽有的是法子。不過訂婚而已。”
方纔那瞬間,江心月的確有些心動,她認識的男人裡,還沒有一個在大庭廣衆之下,這樣做的。沒想到程少竟這樣尊重女性,難道之前真的是她錯了?
不,她不會錯的。
“媽,別說了。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媽,你也是過來人,爸平時在場面上,對你多好,可實際上呢,爸外頭不也有別人嗎?不過是媽你大度,能容得下罷了。可我不行,我的男人必須只有我一個。這些豪門公子,哪一個不是花天酒地,醉生夢死的。這樣的人我纔不稀罕呢!”江心月冷笑道。連李銘那樣家世的人都不可靠,更別說程家了。
江夫人嘆了口氣,覺得女兒越發的愛鑽牛角尖了。只是到底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心疼還來不及,哪裡捨得苛責她。罷了,隨她去吧,大不了,養她一輩子罷了。
程諾抱着李玥然去了二樓休息間,讓她換了衣裳,又命人端了杯紅糖水進來,李玥然換好衣裳,坐在那裡喝紅糖水,程諾忽然蹲在她面前,雙手捧起了李玥然的腳,李玥然覺得有些癢癢的,笑道:“你做什麼啊?”
“我給你換鞋呢!你不是不舒服嗎?怎麼能穿高跟鞋呢?還是換平底鞋吧!”程諾低着頭熟練地給李玥然換好鞋,然後又打量了一下,“要不要換身暖和點的衣裳吧?”
李玥然此時換了一身小洋裝,裙子剛好到膝蓋的位置,她笑了,“沒事,就這樣吧!咱們快下去吧,別讓人久等了。”說完,將紅糖水一口氣喝完了。
程諾忙叫來化妝師給她補妝,笑道:“急什麼,讓他們等着。”
程諾和李玥然再次出現的時候,江夫人看了江心月一眼,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道,“呦,程少還挺細心的,換了身衣裳不說,連鞋子都換了。這年頭,這樣細心的人可不多了。是吧?”
江心月依舊是一臉的不屑。
在衆人的見證下,程諾和李玥然交換了訂婚戒指,訂婚儀式結束,賓客齊歡。程諾和李玥然跟着程爸爸一桌一桌的敬酒,敬到江海生這一桌的時候,江夫人看了看李玥然手裡的酒杯,不是酒,還在冒着熱氣,看樣子是熱水,江夫人笑了,“程少真是細心,紀小姐身子不適嗎?”
程諾笑了,他的右手一直攬在李玥然腰上,“江夫人眼睛真尖。是的,然然身子不適,只能以水代酒了。等到結婚那天,再陪江夫人好好喝一杯。”
江夫人笑了,“那可說好了。”然後又想着和李玥然繼續攀談,“紀小姐今年多大了?還在讀書嗎?我家心月比紀小姐大一點,若是紀小姐不嫌棄,改日你們一起聊聊。”
李玥然可不敢小瞧江夫人,書裡雖然沒有正面描寫江夫人,可是從江心月和林清遠的隻言片語中可以知道,很多時候,主意都是江夫人替江海生出的,包括怎麼處置紀苒。李玥然知道,如果說江海生是兇殘的惡狼,那麼江夫人就是隻狡猾毒辣的狐狸!江家除了年紀尚小的江輝騰,都不是什麼好惹的。雖然現在的李玥然不會再懼怕江家,可是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因此,李玥然沒有接話,只是靦腆的笑了。程諾心領神會,立刻接話道:“多謝江夫人的好意,我們還要敬酒,改日見面再說。”
江夫人笑了,“好好好,改日再說。”
程諾摟着李玥然往另一桌走去,江夫人坐下後,對江心月說道:“既然你對程家無意,那麼就和程家還有這位紀小姐打好關係。這對你,對你爸都是件好事。畢竟,咱們江氏仰仗程家的地方還多着呢!就算你無心嫁入豪門,這些人情交際你也是要做的啊!”
江心月哼了一聲,“人情交際不是有媽在嗎?什麼時候輪到我了。再說了,我一個大學畢業的人和她一個高中生說什麼啊?說化妝品奢侈品還是什麼?她懂嗎?”
江海生剛和人喝完酒,一入座就聽到她們的交談,火冒三丈,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媽說你都是爲了你好,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態度!你是我女兒,我養你這沒關係,難道我還要養你一輩子不成?”
江夫人趕緊拉了拉他的衣袖,“要教女兒回家再教,這樣的場合,動靜太大了不好。”
江海生這才勉強忍住怒火,轉身給兒子夾了個澳洲龍蝦,“來兒子,你不是最喜歡吃澳洲龍蝦嗎?”
江輝騰看了看,“爸,你給我剝吧!”
江海生果真就捲起袖子幫兒子剝起了龍蝦,桌上其他人都笑他是個‘孝子’。江海生也不否認,邊剝龍蝦邊說道:“那是,這可是我兒子,我們辛辛苦苦一輩子,還不是爲了留點東西給兒子嗎?再說了,不給兒子,難道給外人嗎?”
旁人都哈哈笑着稱是。
江心月低下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江夫人見了,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讓她不要失態。心裡埋怨的看了丈夫一眼,她也知道,在大男子主義的丈夫眼裡,兒子比女兒重要一萬倍。可是她不一樣,兒子女兒都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雖然骨子裡可能更在乎兒子一些,畢竟生下女兒十幾年後才得了這個寶貝兒子,也是有了這個寶貝兒子之後,她才真正放心了。之前死在她手裡的女人和孩子可不少。
江心月只覺得這裡的一切都讓她喘不過氣來。她一直知道,爸爸雖然也喜歡自己,可是卻沒有像喜歡弟弟那樣喜歡。因爲弟弟是個男孩,能繼承家業,而自己是個女孩,女孩遲早是別人家的人。這樣腐朽的觀念在今天居然還能大行其道,真是太可笑了。男女平等,大家都是一樣的人!她那裡比不上弟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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