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母已經出院了, 正在家裡休養。這些日子, 寶貝孫子聽話又懂事, 每日早早的出門上學, 態度認真,安母見了十分高興。安父見狀, 心裡對孫子的那點不滿也消失了。
“小王啊, 待會去菜市場買點新鮮的魚吧, 再買點排骨, 軍軍這些日子辛苦了,每日早出晚歸的,得好好給他補補。”安母吩咐着家裡的保姆小王。
“哎,知道了。”
“鈴鈴鈴”電話鈴聲忽然響了, 小王過去接了電話,“喂,你好,你找誰?什麼醫院?”
安母正在陽臺澆花,聽到這裡, 拎着水壺就進來了,“什麼醫院?誰進醫院了?”
“是軍軍,醫院打電話來說, 軍軍出事了。”小王說道。
“什麼!”安母晃了晃身子,差點暈倒。安父趕緊放下手裡的報紙, 小跑了過來, “怎麼回事?”
“是軍軍, 在外面暈倒了,被人送進了醫院,結果路上出了車禍。剛纔是醫院打電話過來的,說要手術,讓咱們趕緊過去。”小王焦急的說道。
“老頭子,趕緊的,去醫院。”安母捂着胸口,虛弱的說道。
小王趕緊給安橋和艾紅打電話,然後打車陪着安父安母去了醫院。
安父安母到了醫院才知道,安軍是在暢園外面暈倒的,才被救護車送到醫院去的,結果救護車在路上出了很嚴重的車禍,一輛裝滿了水泥的水泥罐車在拐彎的時候發生了側翻,恰好壓在了救護車上。好在,只是車尾部分壓到了一點。
救護車上的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其中以安軍受傷最嚴重,他當時裝暈,躺在擔架上,水泥罐車壓上來的時候,他來不及逃。斷了三根肋骨,雙腿粉碎性骨折,兩隻胳膊也斷了,臉上滿是玻璃碎渣。
安母得知寶貝孫子的情況後,當即暈倒了。安父一邊擔心孫子,一邊擔心老伴,兒子媳婦又沒來,分身乏術,急的團團轉。
好在醫護人員很快就來了,對安母進行了急救。
安橋和艾紅也迅速趕了過來。得知情況後,二人也愣住了,“怎麼會這樣?好端端的,軍軍怎麼會在救護車上出了車禍?軍軍怎麼會在救護車上的?”
仔細一問,安家人才知道,原來安軍是今早在暢園外徘徊的時候,暈倒的,暢園的保安打了120,叫了救護車,結果救護車在路上發生了車禍。
而安橋那邊,也從學校裡得知,安軍這一個多月根本沒去學校上學,早上去暢園外等着,然後就去艾紅的公司,一直待到晚上回家。
急救過來的安母捂着胸口,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艾紅的臉上,顫抖着說道:“都是你教唆的!都是你害的軍軍!”
艾紅捂着臉,也是一臉的驚惶,“和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讓他去暢園的。”
“還說不是你,要不是你一天到晚在軍軍跟前胡說八道,他去暢園幹什麼!都已經簽了協議書了,她早就不是咱們家的人了,你還讓軍軍去找她幹什麼!都是你害了軍軍!你還我孫子,你還我孫子。”安母拽着艾紅的衣服撕扯道,臉上老淚縱橫。
安父和安橋忙將二人分開。
安母捶着胸口哭訴,“我們好好過我們的日子不行嗎?你們現在還有什麼不足的?爲什麼要去攀附那些不屬於你們的關係啊!你們現在有錢有地位,這還不夠嗎?人心不足蛇吞象,都是你們教唆的,我的軍軍原來多乖啊,都是你這個女人挑唆的,我的軍軍啊!你還我的孫子。”
安橋臉上也不大好看,在他看來,安母說的沒錯,是艾紅和安軍太貪心了,想要得到的太多,才造成今天這個局面的。
正在這時,急救室的門打開了,一個護士走了出來,“誰是安軍的家屬?”
“我們是,怎麼樣了?”安橋急忙走上前去。
“病人的其他手術還在進行。只是,他的臉上全是碎玻璃渣,雖然已經取出來了,其中最大的一塊有七公分長。對他的容貌造成了影響。不過現在醫學發達了,應該會有辦法的。我是來和你們說一聲的,你們家長要有個心理準備。”護士急匆匆的說完,又返回了手術室。
安母一聽,又暈了過去。又是一番鬧騰。
醫生在病房裡給安母進行搶救,走廊上,安父老淚縱橫,“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安橋心裡也很不是滋味,方纔護士的話雖然沒明說,可意思是那個意思,軍軍他這是毀容了。
紅捂着臉躲在角落裡,不敢上前,現在的她可不敢觸黴頭。只是艾紅心裡也在埋怨,軍軍這孩子,怎麼主意這麼大呢?這樣要緊的事他瞞着自己做什麼?現在好了,以後可怎麼辦啊?
艾紅心裡亂糟糟的。
李玥然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詫異極了。這也太巧了吧!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車禍?還有毀容的風險!真是。
李玥然倒不會聖母的去同情安軍。只是想到安軍靠着那張英俊的臉,一向在女人中間無往不利,如今沒了俊臉,呵呵。
“還不止這些呢,據說他的雙腿粉碎性骨折,恐怕會有後遺症。”程諾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是說?變成瘸子?”李玥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原本還在和程諾盤算着該怎麼處理安家呢,現在好了,安軍這一車禍,不用他們出手,安家就得分崩離析了。這心裡咋還有點空落落的呢!
“要不要咱們再添點油加點醋?”程諾笑着說道。不管是小說還是現在,對安家人的所作所爲,程諾恨之入骨,恨不得他們越慘越好,現在這樣,他還覺得不大滿足。
“行,聽你的。”李玥然想了想,笑道。
兩個人湊在一起,嘰裡咕嚕的商量起來。
安軍的手術一直進行了十幾個小時,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從手術室出來。安母病着,安父年紀大了,撐不住了,只有安橋和艾紅守在外面。
手術室的門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手術進行的很順利,只是病人雙腿粉碎性骨折,就算以後好了,大概行走方面也會有些和常人不一樣。當然,這些只是我們的猜測,如果康復訓練做得好,或許情況會不一樣。”
安橋聽後,身子晃了晃,扶住了牆,艾紅走了上來,顫抖着聲音問道,“你是說我家軍軍可能會變成瘸子嗎?”
醫生皺眉,“這也不一定,如果後期康復訓練做得好,也許會沒事的。”
艾紅還算鎮靜,“沒事,我們軍軍一定會沒事的。”
安橋看着她,他已經無力指責什麼了。
“一定會沒事的。我們送軍軍去美國,那裡的醫學技術更發達,軍軍的腿一定會沒事的。至於軍軍的臉,也沒關係,去韓國,韓國整容業發達,軍軍會和以前一樣的。只要有錢,只要有錢,軍軍一定會沒事的。”艾紅堅定的說道。
安父安母也在護士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過來了,“對,我們送軍軍去美國,你爸已經聯繫了以前的學生,他幫忙聯繫了美國一家醫院,我們去美國!”
安橋趕緊過去扶着安母,“媽,您好好休息,怎麼過來了?”
“你現在能拿出多少錢?”安母沒有搭理安橋,直接問着艾紅。
艾紅看到安父安母,已經從一開始的慌亂中冷靜下來了,就算要送軍軍去美國,她也沒打算動公司和自己的錢,她想着,趁這次機會,弄清楚安父安母手裡到底有多少存款,能摳出一點是一點。
“公司的資金都用在市政府那個工程上了,現在抽不出多少錢,我手裡倒是有點錢,大概二十萬左右吧。”艾紅說道。
安母痛心疾首的看着艾紅,“艾紅,我們安家待你不薄,你開的那個公司,啓動資金我和你爸給了一半,公司走到今天,是我和你爸的面子幫着上下打點。如今家裡出了這樣大的事,出事的還是你兒子,你竟然這樣?我知道你自私,可是沒想到你竟然這樣自私?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說實話?你公司賬上的流動資金可有三四百萬!艾紅,你太讓我失望了!是,我和你爸是有點積蓄,可那是我和你爸的養老錢!這你也要惦記嗎?”
“媽說的是真的?”安橋震驚的看着艾紅,“艾紅,你太讓我失望了!”明明有錢卻說拿不出錢,一心惦記着公婆的養老錢,這已經不僅僅是自私了,而是人品道德問題了。
艾紅察覺周圍看熱鬧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忙解釋道:“怎麼可能,如果公司賬上有錢我怎麼會不拿呢!”
“還在狡辯。上次稅務部門去你公司查賬,這事是你二舅幫你擺平的。過後你二舅親自打電話跟我說的!還能有假?更何況,一個公司怎麼可能一點流動資金都沒有?你騙誰呢!”安母氣急敗壞的說道,然後看向安橋,“日久見人心,危難關頭見真心,安橋,你現在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了吧?”
“媽,你別說了。”安橋面現痛苦之色,“艾紅,我對你太失望了,我們離婚吧,公司歸你,軍軍歸我,以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艾紅愣了愣,她沒想到安橋會因爲這點小事就要跟她離婚,艾紅現在沒打算和安橋離婚,她是清貴的教授夫人,又是女強人,多好的身份,爲什麼要離婚呢!尤其是因爲這樣的理由離婚。
“安橋,你聽我說,公司是有流動資金,可是市政府的那個工程需要用錢,我總不能挪用這個錢吧!不過,我雖然拿不出錢來,但是我可以想辦法,我一定會把軍軍送到美國去治療的,你相信我。我這就去打電話借錢。”艾紅說道。
安母見到了現在,艾紅還是不肯說實話,失望的搖搖頭,對安橋說道:“上次公司查賬,你二舅打電話告訴我,公司這麼多年,每年的純盈利都在一兩百萬以上。可這些錢呢?我們一個子都沒看到,別說都花在家裡了,家裡的花用都是我和你爸的退休金,沒用過她一分錢!每每問她,她總說投入到公司的經營裡去了,可這麼多年,公司不管是經營規模還是各方面,一點變化都沒有。那些錢到底去哪兒了?呵呵,都在她的私人賬戶上。這些都算了,她總歸是軍軍的媽媽,爲了軍軍,我和你爸也不打算真和她計較。我和你爸是有點積蓄,等我們死了,這些還不都是你們的嗎?可她,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了嗎?”安母哭道。
“媽你別說了,別說了。”安橋痛苦的說道。
“這些都算了。爲了軍軍,這些我們都可以忍。可是我們不能看着她,把軍軍帶壞了!軍軍以前是多好的孩子啊,他聽話懂事,學習成績也好,可現在呢,被她教唆的,學也不上了,整天想着走歪門邪道,現在還出了這樣的事。不能再這樣了,我不能讓她毀了我的孫子!離婚,兒子,媽求你了,離婚!”安母哭道。
安橋連連點頭,“好好好,媽,我答應你,離婚,離婚!”
艾紅沒想到安母對公司的財務知道的這麼清楚,當即變了臉,可是隨後聽到安母的話,艾紅冷笑了幾聲,“哼,話說的好聽,沒花我一分錢,這麼多年,安橋你的人情往費打點上下難道不是我拿的錢嗎?軍軍唸書上這個補習班那個補習班,寒暑假出國旅遊,一個手機好幾萬,難道不是我拿的錢嗎?你們吃的是外國進口的,穿的是名牌,開的豪車難道不是我出錢買的嗎?是,我是有私心,誰讓你們兩個老傢伙一直防着我!安橋,我嫁給你這麼多年了,給你生了一兒一女,我爲了這個家盡心盡力,可你們是怎麼對我的?你們看不起我,嫌棄我是鄉下人,沒文化,配不上你們家,從來不給我好臉,但凡涉及到錢財的事都揹着我。呵呵,這樣的家,我能不爲自己着想嗎?我這麼做有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