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二老看到三年未見的兒子回來了,激動的老淚縱橫, “軒兒, 你可算回……”剩下的話在看到站在許文軒身後那個穿着洋裝的清麗女子後收了回去。
許父是個比較古板的人,當下就板了臉, “文軒, 她是誰?你別忘了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這三年你出國留學,家裡的生意都是清含在打理,我們老兩口也都是清含在照顧,你可不能忘恩負義!”
許文軒身後那個靚麗的女子聽到許父的話, 立刻變了臉色,“查理, 你在德意志可不是這麼和我說的。你欠我一個解釋。”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許文軒忙追了上去,“芳菲,芳菲,你聽我說。”
看着許文軒頭也不回的追了出去,許父氣的渾身發抖, “反了反了!”
許母怒道:“三年了, 兒子好容易纔回來,你若氣走了兒子, 我跟你沒完!”
“都是你慣壞了他!出國留學三年, 好的不學,倒把洋人那一套學回來了,你看看他們身上穿的那是什麼!數典忘祖,數典忘祖!”許父怒道。
李玥然恰好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臉上是恰到好處的驚喜,等看到屋裡除了許父許母再無旁人的時候,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逝,“父親,母親,不是說文軒回來了嗎?怎麼不見人呢?”
許父許母看到兒媳婦,都有些尷尬,許父不好意思說,便推着許母說,許母猶豫了半天,方纔說道:“清含啊,唉,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文軒是回來了,不過他身邊還跟着一個女人。不過你放心,無論如何,你都是文軒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們老兩口,只認你一個,隨她什麼身份,我們都不承認!”
李玥然適時低下頭去,遮住自己一臉的諷刺,說的倒好聽,等他們老兩口聽到謝芳菲的家世,又看到許文軒態度堅決之後,還不是放棄了柳清含。
許父許母見李玥然低下了頭,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許母勸道:“清含,聽母親一句勸,男人啊,都是這樣,文軒在外面求學,也很辛苦,身邊有個把女人也正常。不過你放心,憑她是誰,都得排在你後頭。”
“查理!”謝芳菲憤怒的聲音響起,三人往外一看,原來是許文軒和謝芳菲恰好站在門口,聽到了許母的那番話。
“查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也接受了西方先進的教育,難道你還要在家裡搞三妻四妾這一套封建主義糟粕嗎?查理,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的家庭讓我覺得很窒息,我無法想象以後生活在這樣沉悶的封建家庭裡會是怎樣的感覺。查理,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查理,在你沒解決好你的家庭之前,不要來找我。ok?”謝芳菲昂着頭驕傲的說道,仿若一隻驕傲的天鵝。
許文軒看着這樣驕傲自信的謝芳菲,心裡的愛意怎麼也壓制不住,他情不自禁的摟住謝芳菲的腰,“芳菲,我是那麼的愛你,愛你的自信,愛你的驕傲,愛你的一切。你不要輕易的離開我,看不到你,我的心會哭泣的。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全部做到的。”謝芳菲在許文軒的甜言蜜語下緩和了臉色。
許文軒在謝芳菲臉頰上印下一吻,然後轉過來,摟着謝芳菲的腰說道:“父親、母親,我來和你們介紹,這位是謝芳菲,我在德意志留學的同學,也是我的愛人。是的,我愛她,她是我的陽光,是我的空氣,是我的生命,是我的全部!我全部的愛都給了她,離開了她我會死的。對了,父親,芳菲的父親是民國政府的司法總長!”
許文軒那一連串用來示愛的排比句都比不上最後一句來的重要。許父許母聽到這話,果然有些猶豫了。民國政府的司法總長啊,那是多大的官啊,比柳家可厲害多了。況且這位謝小姐也是出過洋留過學的,身份上也配得上文軒。許父許母交換着眼神,沒有說話。
許文軒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李玥然,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三年不見,清含越發美麗了,只是看到清含身上穿的旗袍,那股驚豔又變成了嫌棄。長得再漂亮又如何,不過是個沒有內涵的花瓶而已。哪比得上芳菲,德意志留學的中國人裡,芳菲可是有名的才女。“清含,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對你只有親情,沒有愛情。當初會娶你,也是礙於父母的情面。清含,你是個好女子,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請你給我自由,也給你自己自幼。只要你肯答應離婚,你提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李玥然擡起頭來,“好,我答應離婚,條件是我的陪嫁我要全部帶走,許家的家產我要帶走三分之一。”
看到一臉驚愕的許父許母和皺起眉頭的許文軒,李玥然款款走了過來,“嫁妝本就是我的。至於許家的家產,你出國留學三年,許家家業一直是我打理的,也是我替你奉養雙親的,三分之一,這是我應得的。只要你答應我這兩個條件,我立馬和你離婚,搬出許家。”
“不行,我不同意!”最先提出反對的是許母,柳清含當初嫁進許家,那嫁妝真的稱的上是十里紅妝。這幾年也不知道翻了幾番。就這樣被柳清含全部帶走,她如何捨得,更別說還要帶走許家的三分之一的家產了。絕對不行。
許母迅速在腦子裡思索着,忽然想到一個主意,“我有個想法。離婚不離家,你依舊住在許家,文軒帶着這位謝小姐住在外面,清含,我們老兩口都習慣了你的服侍,離了你,我們也活不下去的。更何況,如今這亂世,你一個女人家,如何在外面立足?我們也不放心啊。”然後看向許文軒,“軒兒,你若還是我兒子,就答應我這個條件。否則的話,否則的話……”許母到底捨不得威脅自家兒子。
許文軒眉頭緊鎖,那謝芳菲在柳清含花容月貌的臉上看了一眼,心裡的嫉妒一閃而過,事實上,她從未將柳清含放在心上,她知道,柳清含這樣傳統的女人,從來都不是她的對手。不過,許母說的也對,她和查理以後不會留在這樣落後的地方,許父許母也需要有人奉養,查理是個孝順的人,若是不解決好這件事,查理肯定不放心。她可不想婚後和公婆住在一起,難免拘束。
想到這裡,謝芳菲拉了拉許文軒的胳膊,許文軒看了謝芳菲一眼,點點頭,“好,就按母親說得辦。離婚不離家。”這樣也好,有清含在,自己也能無後顧之憂了。若不然,自己勢必要將爹孃接過去一起住,芳菲會覺得拘束的。
“我不同意。”李玥然不屑的笑了,這一家子,如意算盤打的還真響呢!可惜啊,自己不是懦弱無能的原主,不會上他們的當。“要想讓我留在許家,那就不離婚,那麼這位謝小姐,想要進許家的門,就只能爲妾,跪下來給我斟茶倒水,叫一聲姐姐,生下的孩子,也必須抱到我膝下撫養。不過,我想這位謝小姐大概不會同意吧!所以,還是離婚吧!對你我都好。”
謝芳菲臉色漲紅,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自己寬容大度不和她計較,她居然還敢蹬鼻子上臉!“查理!”
“好!離婚就離婚!我答應你!”許文軒生怕謝芳菲生氣,立馬說道。
許母見兒子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氣的身子晃了晃,暈了過去。
李玥然也不想之前那樣緊張周到的去服侍許母了,她笑了笑,“我這就讓小翠小香收拾行李,馬上就搬出去。等你寫好和離書,簽好字,分了家業,咱們就算兩清了。”
許文軒點點頭,“好。”
李玥然嫣然一笑,“小翠,小香,吩咐徐伯,收拾東西,先在附近找個客棧住下吧!”
小翠小香和徐伯等人都是李玥然的陪嫁,自然是聽李玥然的話的,立馬下去收拾行李。小翠先陪着李玥然去客棧住下了。徐伯和小香拿着李玥然的嫁妝單子,對着單子收拾行李。不過半個時辰時間,就收拾妥當了,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許文軒和謝芳菲從許母房裡出來,看見家中空蕩蕩的,許文軒目瞪口呆,“這是怎麼回事?家裡怎麼成了這幅樣子?”許文軒看到徐伯手裡拿着一副自己最喜歡的五牛圖,忙喝道:“徐伯,你要把那副五牛圖拿到哪裡去?那可是唐代韓滉的真跡,價值連城!還有家裡這些古玩擺設都到哪裡去了?雖說我答應給柳清含三分之一的家產,可最起碼也要經過我的同意吧!”
徐伯面無表情的看着許文軒說道:“少爺說笑了。少爺莫不是忘了,這五牛圖可是我們小姐的嫁妝,還有家裡那些古玩擺設也都是我們小姐的嫁妝。許家之前是有不少古玩,不過三年前少爺你出國的時候不是都變賣了嗎?那會子我們小姐說拿自己嫁妝供少爺出國讀書,是少爺你清高,說不能用女人的嫁妝。您都忘了?”
說着,也不管許文軒臉上過得去過不去,帶着人押着東西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