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書兒卻是霍然起身,聲音清麗,字字珠璣迴盪在大殿中:“因爲五歲那年本家主的丹田被賊人摧毀,失去了修煉的資格,母親不得不傳出話,說孟大小姐纔是極品靈根,從而保住義長公主的封號。”
這些話以前不能說,因爲她沒有實力,因爲在上位坐着的人是那蘭晟。
現在她沒有任何理由,再讓這副身子蒙受白白冤屈。
她的眼神落在孟樓琴身上,就在那蘭胤以爲她會說,“這個賊人正是她的姐姐孟樓琴”時,她卻並沒有。
“所以,求娘娘以後妄自菲薄,樓蘭受之有愧!”她遙遙一輯,隨即一攏衣袖,坐回位置。
“妄自菲薄!哈哈哈!”謝景瀾大笑出聲,似是怕別人聽出來深意一般,還特意挑了這個成語出來。
孟樓琴佔用她天才之名,以義長公主自居多年,還出言中傷她。
可偏偏人家還回了一句,您妄自菲薄了,本人受之有愧!
王言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端着酒杯掩着脣角。
庾慶年轉頭看向南書兒:“當年那場測試我也親自到了現場,確實只有一位極品靈根,我也曾在北疆靈偶遇義長公主,她的實力並不差,可也只是不差,並沒有達到天賦異凜的效果。”
他的聲音沉重響起在大殿中,如有一股魔力一般讓其他人跟着變得沉重。
也就是,孟樓琴根本就不是極品靈根!
孟樓琴含淚看來:“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義長公主,只是……只是母親命令,我又怎能違抗?當時妹妹的靈根被賊人所毀,我又怎能不痛心,只是十多年過去,你一直念念不忘我搶了你的位置,還懷疑是我毀了你的靈根。只是你不想想,當初你我同歲,我只是師長一級,你卻是修煉到了長師六級的靈力,我能怎麼害你?”
她這些話是說給頭頂的那蘭胤聽地,她知道孟樓蘭肯定把她毀了她靈根的事情告訴了他。
其他人皆是一臉吃驚,還不知道,這內裡還有這樣的事情。
南書兒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是反咬一口?
“是,你受母親之令,不得不肩負起天才重任,而我孟樓蘭在後院被拋棄了十年,不也沒對你做什麼,你這副樣子又是爲何?”
孟樓琴並不回答她的話,伏案哭泣,哭的稀里嘩啦!
南書兒:“……”
那蘭胤:“來人,扶娘娘回宮!”
一旁的宮女頓時蜂擁而上,將伏在木琴上的孟樓琴架起,宮女低聲勸道:“娘娘,回去吧!”
孟樓琴期期艾艾垂着腦袋,一雙眼睛柔弱而悲涼的看向南書兒,絕望的小臉滿是悲慟:“無論你原不原諒我,我問心無愧!”
看着被扶着離開的孟樓琴,南書兒沒有任何表情。
裴寧滿是心疼不已的眼神送走美人,這才瞪向南書兒:“令姐也是身不由己,孟家主真是鐵石心腸,竟讓她哭的如此傷心欲絕。”
鐵石心腸?
南書兒想,人心隔肚皮,你怎麼知道我的皮囊下,心是石頭做的,腸子是鐵熔成的?
而你又怎麼知道,孟樓琴的皮囊下,不是一顆黑的,臭的心肝?
一場不見硝煙的戰火,就此落幕!
南書兒跟着謝景瀾,王言之,庾慶年出了宮,回到章侍郎家!
轉眼到了大年三十,家家戶戶都吃團圓飯,南書兒卻是一大早連劍都沒得練,就坐着馬車進宮,參加朝禮。
一直折騰到中午,南書兒才尾隨着文武百官坐在偏殿喝了一口茶,吃了一塊糕點,隨即又和一羣人進了金鑾殿!
這是朝堂重地,一般女子與白身沒有資格進來,可南書兒卻是北疆靈四大家主之一的孟家主。
偌大的朝堂上,清一色的男人,只有一個纖細瘦弱的女子站在中間,屛息斂目。
散朝後,一羣人才前往乾坤殿吃宴席,宴席吃完又隨着皇帝賞御花園,南書兒卻是迷路了。
到了晚上一羣人都出宮了,她還在一座無人的假山兜兜轉轉,明明是走過的地方,往相反的方向卻又走了回來。
“難道這就是古代的陣法?”南書兒驚呼出聲。
這些日子她專攻玄靈大陸通史和常識,所以對物種常識還算了解,自己竟然碰到了古人最玄乎的陣法裡!
“怎麼不是?”一道冰冷低沉的聲音傳來。
隔着石縫,隱隱約約看見一塊白色衣衫,優雅翩轉,出現在眼前
南書兒一時有些難以置信。
書上記載的神獸消失了,而南書兒卻是誤打誤撞遇到了即將晉級爲神獸的赤金蛇,偏偏那隻逆天而行的赤金蛇,本該將死,卻是被她鍥約進靈魂。
而遠古那些強大靈力,例如聖師級也已經在這個大陸差不多消失了,那蘭胤是少有的一個!
再比如,先人高深玄乎的陣法,在很久以前就失效了,就算有書籍傳下來也是廢紙一張。
可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麼親自遇上了!
不虧出自雪山關門第一大弟子,驚才絕豔那蘭胤!
“過來。”那蘭胤一雙冰晶透徹眸光,劃過她臉上少有的震驚,不由勾脣一笑,轉身朝裡面走去!
他說話不緊不慢,漫不經心,卻有一種不容忽視的強勢。
南書兒眼神卻是觀察起周圍的一木一石,想着竟是什麼這麼玄乎?竟然真的能改變萬物自然法則。
實在看不出什麼特別,她只得跟在他身後,進了不遠處的宮殿。
南書兒對皇宮的瞭解並不深,這假山後的宮殿,是露天半水榭建造。
而比起宮殿外的奢侈華麗,腳步踏進去,裡面則是精美細緻許多。
“這設計還挺新穎的,打算用來金屋藏嬌?”南書兒跟在他身後,兩人相對無言,她只好率先出聲打破氣氛。
走在前面的那蘭胤腳步微頓,繼而低沉的聲音響起:“是我設計的,你覺得如何?”
“如何?”南書兒一愣,隨即四處打量了起來:“奢華有內涵,很配的起你高大上的身份!”
高大上的身份?
那蘭胤啞然失笑,當今天下,只有這個女子敢這麼對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