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薩克裡頓星城已毀,我軍已經佔領星城。”
“哈哈哈……。”
龍傲天仰頭飲下一杯酒,鮮紅的酒液滿溢出嘴角,沿着下巴流入胸口。冰涼的液體,燥熱的血液,龍傲天躊躇滿志。
“薩克裡頓,終於是我的了。”
龍傲天狠狠一砸,酒杯乓啷碎了一地。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陛下洪福齊天,薩克裡頓理應乃是陛下囊中之物。”龍傲天正值興頭上,劉將軍不顧臉面,趕忙拍馬屁,沒準龍傲天一高興,能賞他個衣錦還鄉呢!
劉將軍受夠龍傲天喜怒無常,荒唐無度了,再跟着龍傲天,保不準哪天龍傲天過河拆橋,他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龍傲天可不是洪福齊天嗎!
大軍長途跋涉,日夜不休,正是身心疲倦之時,薩克裡頓卻是視而不見的瞎子一般,沒頭沒腦,任由他們休養生息。
伊麗莎白。艾格尼絲是大傻瓜?
劉將軍曾與伊麗莎白共事一段時間,那段時間,劉將軍心肝火燒火燎,多少次羨慕嫉妒恨麥克亞當那個老傢伙,怎麼就他生下伊麗莎白這種穎悟絕倫、精明強幹的閨女來!
伊麗莎白手段老練,處事公正,走一步,看三步。棋局之上,伊麗莎白看似棋子將盡,必敗無疑。實則,圈套一環套一環,猶如蜘蛛巧妙佈網,一旦獵物被蛛絲纏上,唯有一死。
劉將軍多次着了伊麗莎白的道,對伊麗莎白既愛又恨,愛她欣賞她的才識,恨她怎麼不能對他好一點點呢,好歹他不僅是一朝大員,也是帝星家喻戶曉的賢能長者啊。
“陛下,是否要派遣專屬部隊去搜尋伊麗莎白?”伊麗莎白詭計多端,難保她此事不是放長線釣大魚,舍孩子套餓狼。
龍傲天的笑聲戛然而止,面色霎時黑沉。
劉將軍對伊麗莎白有所瞭解,謹小慎微,不忘於心。與伊麗莎白朝夕相處的他,龍傲天更清楚伊麗莎白的可怖,智多近妖,文武雙全,有着謎一般的人格魅力,似乎僅要眼角一瞥,即使是生死仇敵,也會死心塌地追隨她。
“劉將軍,這事由你親自負責,交由其他人,朕不放心。”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龍傲天大意不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見到伊麗莎白那張慘敗的死人臉,龍傲天的胸口悶悶,始終卡着一口氣,心上上下下,惶惶不安。
“臣遵旨。”
劉將軍奉命退下去,可搜尋結果不盡人意,他派出去的人成千上萬,把薩克裡頓的星城翻了個底朝天,就差掘地三尺了,別說是伊麗莎白的屍體了,連伊麗莎白的毛都沒見到一根。
“找不到?”龍傲天大感不妙。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伊麗莎白難道平安無事?星城被毀,薩克裡頓易主,皆是伊麗莎白故意爲之,只是等着他們這羣不明所以的愣子深陷陷阱,不可自拔之時,再一舉拿下他們?
不!不!不!
龍傲天暴躁搖頭晃腦,不可能的,伊麗莎白就算再高瞻遠矚,刁滑奸詐,以他對伊麗莎白的瞭解,伊麗莎白不可能置星城萬千百姓於不顧,只爲引他入局。
“找,掘地三尺,也給朕把伊麗莎白揪出來。”
龍傲天反覆思索,仍舊擔心自己棋差一招,功虧一簣。
劉將軍亦是擔心伊麗莎白藏有後招,對龍傲天的命令深以爲然,帶着更多的人手,漫山遍野找尋伊麗莎白。
而此時,深淵谷內。
“安德烈出去多久了?”
十天前,星城方向傳來轟隆爆炸聲,夜晚時刻,火光搖曳,照亮大半個薩克裡頓,姬小小心存疑惑和不安,聯想龍傲天種種作爲,行事謹慎,派遣安德烈出去探查具體消息。
“回星主,安德烈隊長出去已經有五天了。”
五天?
安德烈是內定的中將人選,膽識智謀,文才武略,一樣不缺。深淵谷距離星城並不遠,一來一回,安德烈全速前進,大約也就半日時間,爲何安德烈卻拖拖拉拉了五天?
姬小小深吸一口氣,滿腹焦躁,只能拿深淵谷裡的巨獸泄瀉火。
轉眼間,又過了兩天。
“星主,木森將軍醒了。”
姬小小背靠大樹,閉眼養精蓄銳。乍一聽好消息,姬小小噌的站起身,起來太快太猛,腦子一陣昏眩。
搖搖頭,姬小小急忙道,“木森醒了?那水淼呢?”
“水淼將軍還在昏睡。”
姬小小擺擺手,腳下生風,往木森那邊去。
這段時間,太**的糟心了,木森醒了,也好分出一二的擔子。
“木森。”姬小小走進帳篷內,木森有氣無力被人喂着藥汁。
“星主。”木森作勢要下牀。
“好好躺着。”姬小小邊說邊壓下了木森的動作,“你能醒來真是太好了,也好有你替我分憂。”
姬小小顧不了木森還是重傷未愈,一股腦將星城的異樣事無鉅細,統統告知木森。
木森聽聞,一時無話,臉色肅穆,黑如墨汁。
“母親,恐怕龍傲天他已經攻過來,星城已經……。”已經如何,大家都是聰明人,心知肚明。
姬小小抿着嘴,道,“龍傲天來得太快了。”
太快了,龍傲天來得實在是太快了。上次吃了敗仗,這才過了多久,龍傲天便死灰復燃,捲土重來。
“如此,母親,火焱他。”一母同胞的兄弟,木森關切道。
姬小小輕輕揉揉木森的腦袋,輕聲細語說道,“不用擔心,我離開之前,已經給火焱身邊的警衛下了密令,一旦發生緊急危險情況,允許使用任何手段,務必確保火焱的性命,將其帶往星主別墅下的保險室。”
星主別墅地下的保險室,即使是特殊機甲阿爾法,也要花上十天半個月的功夫,才能徹底破開保險室。所以說,火焱在保險室裡,不缺吃喝,除卻行動受阻,絕對安全。
“那就好。”保險室的防禦力有多恐怖,曾經一度參與建造保險室的木森,比姬小小更瞭若指掌。
兩人說了一會兒,姬小小讓木森再睡睡。
木森醒來後的第三天,替他人陸續甦醒。而水淼因爲落入長蟲時間最久,身體受損最嚴重,醒來最晚。
“比木森晚醒來五天,水淼,你的身體素質可不行哦!”
姬小小的目光停下水淼的下半身,惡劣地笑了笑。
水淼的臉色白了又白,手腳無措,尷尬得不知怎麼辦。
所有人都醒來後,營地裡沉重的氣氛散去一些。星主尚在,木森將軍和水淼將軍平安無事,軍人們安心落意了。
“安德烈還是沒有回來嗎?難道他被龍傲天抓住了?”
五天又十天,半個月過去了,安德烈還不回來。
“母親,不要急,可能是路上有事,安德烈被耽擱了。”
木森說完,立刻受了姬小小一記白眼。事有輕重緩急,身爲中將內定人選,安德烈豈是那種不知輕重之人。
“再等一天,一天後,安德烈再不回來,我們出去。”
星城被炸,又不見薩克裡頓之人進入深淵谷搜尋他們,可見火焱已敗,龍傲天大獲全勝。他們貿貿然出深淵谷,無異於羊入虎口,自投羅網。
“母親,不可。”木森和水淼異口同聲道。
“木森,水淼,你們的擔心,我豈是不知,然而,託上一分,薩克裡頓便會被龍傲天抓緊一分,我們想要奪回薩克力度,便難上一分。”她精心打造的帝國,姬小小即使是忍痛砸了,都不能白送給龍傲天那渣子。
“母親。”
“好了,你們不用說了,我意已決。”
姬小小大手一揮,木森他們只能聽命行事。
衆人滿懷期待等了一夜,安德烈仍舊不見蹤影。
“收拾行囊,我們出深淵谷。”
深淵谷是藏身的好去處,可危險重重,巨獸數不勝數,長蟲神出鬼沒,不知何時會突破山洞,追上他們。他們躲藏一時半會還行,天長日久那可是拿命來搏,太不划算了。
左右行不通,姬小小乾脆迎難直上。
……
幽暗的地下室裡,瀰漫着腐朽和鮮血的臭味。
“啪。”
一鞭子,又一鞭子,被困在木樁上的男人遍體鱗傷。
“嘴倒是夠硬的。”劉將軍佩服說道。
這個男人是三天前被抓的,行動鬼鬼祟祟,秉着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走一人的戰時戰略,巡邏兵盯上了他。就在他們要動手之時,男人像是發覺了他們,在星城廢墟里左拐右拐,東逃西竄,害得他們累苦累活一陣子,纔將人擒拿下來。
劉將軍見識了男人逃竄的功夫,那不是一般人所有,男人的身份絕不簡單。嚴刑拷打了三天,男人一言不發,劉將軍更堅信男人來歷不凡,他一定是薩克裡頓的高層人物。
“將軍,人昏了。”
“潑水,潑醒他,繼續打。我還不信了,他的嘴巴還能硬過帝國的手段。”
男人醒過來,又是一頓鞭子。
夜幕降臨,劉將軍感覺身乏了,準備回去休息。
“將軍,他……。”
“隨你們玩,別弄死就行了。”劉將軍滿不在乎說道。
“謝將軍。”
劉將軍走出刑罰,一道悽慘的叫聲乍然而起。
一夜轉瞬即逝。
“將軍,那人開口了。”
“哦。”劉將軍穿上軍裝,“什麼來歷?”
“薩克裡頓的少將,安德烈。”報告者湊到劉將軍耳邊,輕聲道,“他說,他知道伊麗莎白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