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煊眉頭一挑:“你說的可是真心話?”他微眯着俊眼盯着她,彷彿在揣摩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花似錦暗忖,聽這言下之意,敢情五王爺是想啥東西都不賞給她麼?
於是她馬上說道:“奴才說的是真心話,但是,只要是王爺你給的嘉獎,則無論是什麼樣的嘉獎,對奴才來說,都是天大的喜事。”
趙煊道:“你這嘴巴還真甜。”
頓了頓,趙煊又說道:“本王有一處在城郊的田地,荒廢着沒用,低價分期賤賣給你,可好?”
“啊?”花似錦瞪大了眼睛,“城郊的田地?”。
五王爺的這個嘉獎,來得也太及時了,花似錦只顧着驚喜,也沒往深處去細想,只當自己今天的表現令他非常滿意。
趙煊點點頭:“是的,城郊的一處田地。”
“多謝王爺賞賜!”花似錦忙跪下向他磕了個頭,心裡頭一塊石頭終於落地,孫宏的大難題總算解決了。
趙煊放下手中的茶杯,掃了花似錦一眼,提醒她道:“但是你須記得,那塊城郊的田地,是本王低價賤賣與你,可以分期還的,卻並非免費的!”
“奴才明白。”低價賤賣,還可以分期,這已經是天大的便宜了,她可不敢奢望小氣巴拉的他會免費送她一塊田地。八王爺可能會這麼做,但自家的這位五王爺,他是不可能這麼大方的,他對下人的體恤,也只能到這種程度了。
趙煊沉默了一會,又道:“你以後有什麼難處,只管向本王提出來,休得再去叨擾八王爺。”自己的奴才有難,不向自己這個當主子的求援,反而去找外人求援,這不是打他的臉麼?
“是。”花似錦誠惶誠恐地應諾道。她隱約有些覺察,很可能是八王爺將她要買一塊田地的事情透露給了五王爺。五王爺迫於臉面,不得不割捨給她一點小恩小惠。
五王爺雖然小氣,沒有把城郊那塊田地白送給她。但他卻不經意中幫了她一個大忙。而且正因爲五王爺的小氣,使得她心裡全然沒有一絲一毫被施捨的壓力。
*
五王爺低價賤賣給花似錦的那塊城郊的田地,因爲那邊的房子有點兒老舊了,需要花點時間翻新修葺。因此花似錦讓孫宏把他的母親和弟弟暫時先安頓在宮外的客棧裡,等她那邊的房子修葺好了,再讓孫宏的母親和弟弟搬過去住。
孫宏一一照辦了。
自這件事之後,孫宏心中,除了深深的感激之外,他已把花若男當成自己這輩子最好的兄弟。
孫宏的事情解決完畢,花似錦原本以爲,這事就此翻過頁了。
誰知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天,天氣非常晴朗,花似錦不用當差,正在自己的小院子裡翻曬着藥材。
孫宏忽然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一副焦急如熱鍋上螞蟻的樣子。
“若男,不好啦,不好啦。”孫宏一邊走一邊嚎道。
花似錦淡定地掃了他一眼,問道:“瞧你慌成這樣子,什麼事啊?”
孫宏因爲跑得太快,心裡又着急,氣喘不勻,所以一句話被他說得氣促結巴:“若男,我娘,我娘被人、扣、扣留了!”
花似錦聽了,心中也是一驚,她忙轉過身看着孫宏,問:“怎麼回事?你娘好端端地怎麼會被人扣留了呢?”
孫宏好容易才把氣喘勻,說道:“我把我娘和弟弟暫時安頓在一家客棧裡。誰知才一天,我娘隨身攜帶的銀子藏得好好的,卻全部不翼而飛。
我娘懷疑是這家客棧的人監守自盜,於是跑去找客棧的老闆理論,誰知這客棧的老闆是個欺行霸市的傢伙,他不但拒不承認客棧監守自盜的事實,還把我娘扣留了,要我娘在客棧裡無償當奴僕,還要將我弟弟賣給別人家。
我氣不過去找他們理論,卻被他們客棧的人擡起扔了出來。嗚嗚,若男,我娘和弟弟再出事,我可就家破人亡了!”
“你說什麼?客棧?”花似錦聽完,翻曬着藥材的手一頓,“你說的那家客棧,可是叫聚財客棧?”
孫宏聞言,臉上又是悲傷,又是訝然:“沒錯,就是聚財客棧。你怎麼知道那客棧的名字?”
花似錦冷笑一聲,想當初她逃婚來到京城,第一個落腳點就是住宿在聚財客棧。這個客棧的人偷走了她所有的財產,然後客棧的人卻死不認賬,還把她從客棧裡扔了出來。害得她身無分文,不得不女扮男裝混進德王府當奴僕。
這麼印象深刻的慘痛往事,她想忘都忘不了!
想不到大半年過去了,聚財客棧這個黑窩居然還穩穩當當地存在着,想必這些日子又坑騙了不少住客的錢。
花似錦的臉色有些陰沉,道:“我還以爲這家客棧早就關門大吉了,沒想到,它居然到今天還沒倒閉,還在繼續坑騙別人。”
孫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切道:“可不是麼,若男,我娘和弟弟該怎麼辦?”
花似錦扔下手裡的藥材,拍乾淨手中的灰土,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對孫宏道:“走,咱們救你娘跟你弟弟去!”
聚財客棧,姑奶奶我早就看你不順眼,早就想收拾你了!
花似錦當即帶着孫宏從德王府出來,一路直奔到聚財客棧的大門前。
這一次,花似錦並沒有莽撞地衝進去,而是低頭跟孫宏說了些什麼,孫宏不住地點頭,然後他丟下花似錦一個人,離開了。
孫宏離開後,花似錦站在聚財客棧大門前,她深呼吸了一下,丹田凝聚起足夠的底氣,然後衝着聚財客棧的正門破口大罵:“黃掌櫃,姓黃的那個死胖子,你給我滾出來!”
聚財客棧的大門前,兩個守門的人交頭接耳了幾句,其中一個趕緊跑進去通風報信了。
花似錦不用等多久,很快,聚財客棧就走出一個大胖子來。
這個大胖子面無表情,他很肥胖很高大,肥胖的臉上長了一臉橫肉,橫肉擠得他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
“什麼人在此搗亂?”黃掌櫃說話的聲音“嗡嗡”作響,聽着就先令人膽怯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