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不情不願地轉過身來,不情不願地朝他躬身虛虛行了個禮。
“這還差不多。”趙煊嗯哼了一聲,滿意地說道。
花似錦不願意跟有婦之夫有過多的接觸,再說她一想到他的王妃鄭秀很有可能是殺害楊嬤嬤的兇手,她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看在楊嬤嬤的葬事上,趙煊又出錢又出力厚葬的話,她根本連理都不想理他。
本來他一個有婦之夫的身份,已經夠讓她心裡膈應的了,結果,如今還她加上一個仇人丈夫的身份,更讓她心理膈應得很。
萬一她以後查出來,鄭秀真是殺害楊嬤嬤的兇手,那麼,以後她若是想要報仇的話,豈不是難於上登天?鄭秀身份尊貴,既是琉璃國的公主,又是趙煊的王妃。她如果想殺了鄭秀,趙煊會不會爲了保護鄭秀而站到她的對立面,與她爲敵?
隨即她自己又給出了答案:趙煊肯定會爲了保護鄭秀而站到她對立面的,於公於私,他都有責任保護鄭秀,不然作爲丈夫而不保護妻子,他將會背上一世罵名的。
花似錦暗歎了一口氣,她只是區區一介平頭百姓,看來爲楊嬤嬤報仇之路,真沒那麼容易呢。
她忽然有點希望殺害楊嬤嬤的兇手是別人,最好是個平庸的人,那麼她想要報仇也相對容易一點。
“本王跟你說話呢。”趙煊輕拍了一下花似錦的頭,“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完了,楊嬤嬤一不在,我看你就傻掉了。”
“啊?”花似錦揚起臉來,問:“王爺你剛纔說什麼了嗎?”
“本王聽李廣說,仵作給楊嬤嬤驗過屍?”趙煊又重複了一遍剛纔花似錦在失神沒聽到的話。
“嗯,驗過。”花似錦簡短地應道。一想到楊嬤嬤是慘死的,她心裡頭就感覺悶悶的,特別不舒服,很想揪住一個人來揍揍。
可是揍濟世堂的人吧,她不捨得;揍眼前的趙煊吧,她又揍不過。
趙煊一臉嚴肅地追問:“驗屍的結果怎麼樣?”
看得出他對楊嬤嬤的死因也很關注,真不枉楊嬤嬤生前,天天給他送那些加了料的補湯。
花似錦大膽地盯着趙煊的眼睛看,“王爺真想知道屍檢的結果?”
趙煊微眯着眼睛,輕蹙着眉頭,覺得花似錦這樣問他真的很欠揍!“廢話,我當然是真的想知道!”
“好吧。”花似錦清了清嗓子,“那我告訴你,楊嬤嬤不是溺水而亡的,她是被人悶死了之後,再扔進河裡去,僞裝成溺水而亡的假像的。”
“有這回事?”趙煊似乎頗有些難以置信,“按理說,楊嬤嬤爲人親切和藹,不像是會與人結仇的人,再說她一個本分的老人家,誰會這麼歹毒地對她下手呢?”
花似錦差點兒就要脫口而出:“就是你家新娶的王妃啊!”
但是她終究按捺下自己的衝動,閉口不言,沒證沒據的,他怎麼會相信自己的話呢?
要指控鄭秀就是殺害楊嬤嬤的兇手,她必須先找到證據,如果找到證據也不能制裁鄭秀,趙煊也不公正的話,那就休怪她花似錦不客氣了。
這會兒,在沒找到鄭秀就是兇手的證據之前,她還是保持沉默吧。再說了,她也不知道趙煊是怎麼想的,萬一趙煊是站在他的新王妃那一邊的,那她現在急不可耐地在他面前指出,他的新王妃就是殺害楊嬤嬤的兇手,豈不是就打草驚蛇了!
“我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狠毒地殺害了楊嬤嬤。”花似錦淡然地說,對趙煊持着有所保留的態度。
不過,她忍啊忍啊,終究還是忍不住,只得極其隱晦地問:“王爺,如果兇手是你身邊最親密的人,你會怎麼樣?”
趙煊聽了,馬上繃緊了身子,皺着眉不悅地看着花似錦,“我身邊最親密的人殺害了楊嬤嬤?花似錦你的想像力不要太豐富了,這怎麼可能呢?我身邊最親密的人,都知道楊嬤嬤與我私交不錯,誰敢動她?”
花似錦翻了翻白眼,徑自走向飯桌去,石榴已經準備要開飯了。“不說了,就知道跟你說不到一塊去!”
趙煊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語氣非常嚴肅,“先別忙着吃飯,你今天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本王絕不甘休。”
花似錦懶懶地拂開趙煊的手,淡淡地說:“哎你急什麼呢,我這不是比如麼,只是比如一下而已,你用得着這麼焦急嗎?”
她淡然地看着他,眼見他一副焦急上火急於爲他最親密的人撇清的樣子,她就知道,自己沒把鄭秀扯出來是對的。
在花廳裡的飯桌了,石榴給花似錦和趙煊各自擺了一副碗筷,然後就溜之大吉了。
花似錦見石榴溜得那個飛快,她連忙喊住那傢伙:“喂,石榴,你往哪兒去?一起桌子上吃飯!”
石榴一聽,跑得更快了,她一邊跑一邊迴應:“不了,你和五王爺慢慢吃!我跟大牛他們一起吃好了。”
花似錦嗤笑一聲,這個石榴,讓她跟自己同桌吃飯,她還能勉強吃得下。但若是讓她跟趙煊同桌吃飯,那她肯定會坐立不安食不知味的,所以她才跑得那麼快。
趙煊看着石榴像躲鬼似的跑得飛快的身影,忍不住也笑了一下,自嘲說:“本王長得有那麼可怕嗎?看把這丫頭給嚇得屁滾尿流的。”
花似錦拉開椅子坐了下去,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笑意,說:“總是擺着一副棺材臉,你說可怕不可怕?”
“棺材臉?你說本王是棺材臉?”趙煊高冷而傲嬌地指着自己那張俊帥的臉,難以置信地問,“不應該是貌賽潘安嗎?怎麼到了你那裡,就變得了棺材臉?”
花似錦心想,潘安與你趙煊相比,他算哪根蔥啊!
可是她實在挺不爽趙煊那高冷傲嬌的樣子,他那張俊臉彷彿分分鐘在向世人宣告:誰有本王帥!
太能得瑟了!
花似錦覺得自己有義務打擊他這麼一隻驕傲而討厭的孔雀,於是她撇着嘴,嘴賤地盡情嘲諷起他來,“不但棺材臉,而且還面癱,面部肌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