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可是鄙人沒有那個福氣,實不相瞞,鄙人已經娶妻了,鄙人對不起公主你的恩澤啊。”
花似錦一邊說着,一邊偷窺着烏娜的反應。心想,烏娜是堂堂柔然國的公主,當然不嫁則已,一嫁就要嫁給別人當正妻,哪有嫁給人當妾的意思!
花似錦差點兒就要爲自己的急中生智鼓掌叫好了,既然烏娜把自己當成了男人,她也懶得去跟烏娜解釋她其實是個女人。不如將錯就錯,說自己已經娶妻好了。她相信,作爲一個公主,烏娜一定不肯屈尊當妾的。
哪知道,烏娜的思維也真是奇葩,她竟然大大咧咧地說道:“沒什麼的,就是當妾,我也不介意。”
花似錦聞言,差點就要吐血身亡。面對着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只見過一面就非要嫁給她的柔然小美女,她實在無計可施了。
罷罷罷,乾脆告訴她,自己也是個女人好了。
當花似錦打定主意,正要告訴烏娜自己也是女人的時候。
突然烏娜的侍女們朝她們這邊跑了過來,而那些侍女的後面,跟着一羣體格高大彪悍的柔然男人。
那些男人見烏娜的身邊居然站着一個白皮細肉的中原男子,立即警覺了起來,提着刀呼啦啦地把花似錦給圍了一圈。其中爲首的那個身量高大,留着短短的山羊鬍,瞪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對着花似錦嘰嘰歪歪地說着她完全聽不懂的柔然語。
烏娜也用柔然語嘰嘰歪歪地和那個爲首的人講了一通。最後,爲首那個人看花似錦的眼神緩和了下來,並且他忽地用漢語問花似錦,道:“你來這兒幹什麼?”
花似錦自然不能說,她是因爲自己的興趣愛好,所以腦殘地不顧生命危險,從谷海關護城河那裡,飆馬飆到這兒來了。只好隨口撒謊道:“鄙人手上有一批金屬鐵器,鄙人只是想過來柔然看看,你們需不需要這指鐵器罷了。”
烏娜擋在花似錦身前,竟然低聲撫慰花似錦道:“麥鵬飛,你不要害怕,他是我的哥哥骨木,我不准他動你,他自然就不敢動你的。”
花似錦聽了,居然沒由來的一陣感動,不禁對這個烏娜公主萌生起一股好感來。她心想,若她是個男人,她真會愛上這個真性情的烏娜公主。
接着烏娜低斥她的幾個侍女,“方纔你們都死哪去了?”
幾個侍女戰戰兢兢地縮着脖子,低聲答道:“公主,奴才錯了,奴才幾個抓到一隻野兔,烤野兔子去了。”
烏娜眼一瞪,伸手過去:“野兔子肉呢?”
幾個侍女的頭垂得更低了,說話的聲音低得像蚊子叫:“被我們幾個吃掉了。”
“好啊。”烏娜站得腰板,先是雙手叉着小蠻腰,繼而一個一個地把拍那幾個侍女的腦袋,“你們這羣白眼狼,不給本公主站崗放哨也就罷了,烤了野兔居然沒留一點給我!”
侍女們紛紛跪了一地,其中膽大的囁嚅着說道:“公主,小的們原來是要留給公主的,可惜那隻兔子太小了,實在無法再拆分……”
就在烏娜訓斥她的侍女的時候,骨木卻拈着他的山羊鬚,歪着頭眯着大眼,盯着花似錦看了看,忽地他從後背抽出一軸畫來,嘩啦打開來看,對着花似錦上下一對照,然後他眉毛挑了挑,冷笑兩聲,說道:“難怪我們的人在前邊找了那麼久都沒看見你的影子。你找得我們好苦啊,原來你竟跑到這個地方來了!借用你們中原人的話說,我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頓了一頓,接着大聲喝道:“來人吶!”
骨木話音剛落,他身後立即站出八九個人來,
烏娜見狀,馬上侍女也不教訓了,大着嗓門嚷道:“大哥,你想幹什麼?他是我的夫君,沒有我的允許,你看誰敢動他!”
骨木看向烏娜,皺着眉道:“什麼夫君不夫君的,烏娜你別胡鬧啊,一邊去,此人是父王今天要抓的人!”骨木說完,伸手想要推開烏娜去抓花似錦。誰知烏娜卻一把緊緊地抱住花似錦,氣咻咻地對骨木說道:“既然你說我的夫君是父親要抓的人,那麼你把我也一起綁了,送到父王跟前去吧。”
骨木一聽火大了,對烏娜訓斥起來:“你真是胡鬧,一個來路不明的傢伙,纔剛剛見面,你就敢把他當夫君!”骨木說完又不屑地掃了花似錦一眼,譏諷地帶着微笑說道:“咱們柔然的男人個個魁梧勇猛,他們不好麼?你非要找這種一看就軟弱無若的閹人!這種閹人能不能生孩子還不知道呢。”
花似錦聽了,心下氣惱,只得在心裡默默地腹誹道:“你纔是閹人,你一家全都是閹人!”卻又不好跟那個骨木在自己性別問題上過份糾纏,因爲她改變主意了,她現在還需要在烏娜面前,繼續僞裝爲男人。
這羣人就只有烏娜全力維護着她,而烏娜維護她的原因,是因爲她想嫁給她,所以她必須繼續當一個男人,繼續享受烏娜對她的愛護。
“關你什麼事?”果然烏娜又挺身而出,“他是個閹人我也喜歡他!”
花似錦差點兒爆笑出聲,這個烏娜真是太可愛了。
可是她的哥哥骨木卻被她氣得不輕,骨木皺着眉,手指指着她,氣得說話都結結巴巴起來:“你,你,你,枉費父王最寵愛你,你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烏娜反脣相譏:“你少拿父王說事,你說我夫君是父王要抓的人,那你倒說說看,父王爲何要抓我的夫君?還有,你那張圖畫的是什麼鬼?給我看看!”
骨木將那一軸畫遞給她,烏娜展開一看,上面所畫的是一個人物肖像,烏娜一邊看,一邊對照着花似錦本人,驚奇地說道:“咦,夫君你快看,這個畫像跟你倒真有九成像呢,連臉頰上的旋渦兒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