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狗鼻子啊這麼靈敏,王爺你是屬狗的麼?”花似錦忍不住說道。
趙煊臉上一黑,“本王是屬虎的,不屬狗!”
花似錦觀顏察色,一下就知道方纔自己說錯了話,說趙煊屬狗的他有點生氣,於是她連忙說:“哇,老虎的鼻子比狗靈敏一萬倍了。嘿嘿。”
“馬屁精!”趙煊睨了她一眼,給了她這麼個評價。
“把手伸出來!”他又說。
花似錦一陣警惕,不會吧,她剛纔不小心說他是屬狗的,難道他就要罰自己,想打自己的手心?太小氣了吧,至於嗎?
她手掌捏成拳,藏進衣袖裡,就是不伸出去。
“快點!”趙煊不耐煩地說。
花似錦皺着眉,“王爺,我以後不敢說你屬狗了。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別打我手心了。”
趙煊先愣了一下,接着嗤笑一聲,“想什麼呢,誰說要打你了?把手伸出來,快點!”
哦,原來不是要打她的手心啊。
花似錦鬆了一口氣,趕緊把手伸給他。
只見趙煊拿着那隻蕭貴妃賜給解元香的祖母綠玉鐲,戴在花似錦的手臂上。
花似錦一愣,她認得這隻手鐲,以前蕭貴妃帶着解元香,到德王府來向花似錦下馬威。
蕭貴妃要花似錦幫她和解元香推拿,花似錦把蕭貴妃推拿得舒服了,結果蕭貴妃一高興便說有賞賜,花似錦以爲是賞賜給她的,誰知蕭貴妃卻賞給了無功不受祿的解元香。
這事花似錦差不多忘記了,只是看見了這隻手鐲,她這才猛然想了起來。
那時候解元香對趙煊志在必得,她打死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會淪落到如此地步吧。如果她沒有萌發害人的心思,也不會把自己拖入萬劫不復的深坑。
一句話說得好,自作孽,不可活。
花似錦看着那隻戴在自己手中的鐲子,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她不喜歡戴別人用過的東西。尤其是這隻手鐲,蕭貴妃曾經利用它在自己面前,大秀她蕭貴妃與解元香的婆媳和睦,藉此向她下馬威,幫解元香捍衛地位。
花似錦並不羨慕這隻鐲子,這隻鐲子其實曾經給她帶來一萬點傷害,對於這麼一樣總令她時不時想起不開心往事的物件,她當然不想戴在自己的手上。於是她趕緊褪下來,還給了趙煊。“王爺,我不要!”
“你不要?”趙煊疑惑地瞪着花似錦。一向被人拱星照月的五王爺,自然體會不到花似錦隱藏在心中的疼。他只是覺得花似錦這麼一個小財迷,得到這樣一個價值不菲的手鐲,肯定會很高興。
沒承想她卻說她不要。
他不解地問:“爲什麼不要?”
“這不是我的東西!”花似錦說。
趙煊把手鐲又遞到她跟前,“本王給你了,就是你的東西。”
平時見到珠寶玉器就兩眼放光的花似錦,這回在成色上乘質地潤澤的祖母綠手鐲前面,卻無動於衷,“這是蕭貴妃的東西,不是王爺你的東西。”
“本王代表母妃把它轉贈給你。”趙煊再一次把手鐲遞過來。
花似錦皺着眉頭,一臉嫌棄地看着那隻手鐲,說道:“王爺,別人不要的東西,我也不要。”
哦,趙煊總算明白了。這句纔是重點,因爲這手鐲是解元香戴過的,是解元香不要的,所以花似錦也不會要。
趙煊認真地看着花似錦,她臉上的表情,是赤裸裸的嫌棄。
女人的心啊,真像海底的針。
他終於知道,這隻手鐲對於花似錦來說,就像一根哽在喉嚨的骨刺,不看見它還好,一看見它,就會感覺如哽在喉,百般不爽。
“我明白了。”趙煊點點頭說道,終於不再想把玉鐲塞給花似錦。
花似錦鬆了一口氣。
然後她忽然聽見“啪”的一聲,那隻玉鐲被趙煊用力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花似錦被嚇了一大跳。接着她看着粉碎在地上的玉鐲,驀地有些心疼起來:趙煊這個敗家子,這個玉鐲能值不少錢的。
花似錦心疼地抽了一口氣,心疼地圍着那堆碎玉屑轉了轉,擡眼瞅了趙煊一眼,眼底滿滿的還是心疼。“王爺,幹嗎要摔爛它?成色這麼好的玉鐲,能值不少銀子的。”
趙煊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玉屑,淡淡地說道:“本王不想留着它讓解元香帶走,但是本王更不想留着它,讓它時時刻刻提醒着你的過去的不愉快,既然這東西記載着你的不愉快,那麼它就應該毀掉。”
他說得輕描淡寫的樣子,完全沒有一點可惜的語氣。
不知怎麼地,花似錦內心竟然一陣莫名的感動。
別人是千金豪擲,買紅顏一笑。
趙煊這是怒摔玉器,買她一個愉快呢。
她忽然覺得,趙煊方纔摔玉器的姿勢,真的很帥!
花似錦盯着地上的碎玉屑,心中正千迴百轉着,忽然趙煊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輕聲說:“行了別看了,你若心疼,改天我另買一隻給你。”
花似錦聞言,連忙擡起頭來,雙目熠熠生輝,“王爺的話可當真?”
趙煊脣角微微上揚,道:“本王幾時說話不算數了?”
“那麼王爺,我要一隻手鐲,成色要跟方纔你摔爛這隻差不多的!”花似錦得寸進尺地提出了一個很過份的要求。
花似錦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挺過份的,所以她只是說着玩的。
即使最無私的父母寵愛孩子,想必也不法縱容像她這樣的孩子。嫌棄一樣東西,好吧,最後這樣東西摔爛了,她卻又要求父母再買一件一模一樣的東西。
再縱容孩子的父母,碰着這樣的孩子,解決的辦法通常就是一頓粗暴的打。叫你不講理,故意刁難人!
何況她還不是趙煊的孩子,她和趙煊還是上級和下級的關係。
花似錦知道自己的要求過分,所以她根本就想到趙煊會答應她。
她想趙煊的第一反應,應該是“啪”地一下打在她的腦袋上,然後再送她一句:“去死吧。”
她現在就正在等着這句話從趙煊的嘴裡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