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元香斗志昂然地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着花似錦,冷笑道:“喲,竟然是你啊,我見的到應該不是個孤魂野鬼吧。”
花似錦聽了,在心裡默默地咒罵:你纔是孤魂野鬼,你全家都是孤魂野鬼!
花似錦不想跟她廢話,她站在臺階下,仰頭單刀直入地質問道:“解大小姐,你把我的藥鋪佔爲己有,是何道理?”
解元香根本就沒有道理可講,因此她乾脆也就不跟花似錦講道理,“藥鋪現在是我的名下,那就是我的了,有什麼道理不道理的?”
花似錦一開始還想息事寧人,“可能你以爲我死了,因此才霸佔了我的藥鋪。如今我回來了,那麼就請解大小姐高擡貴手,物歸原主!解大小姐出身官府之家,區區一個藥鋪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可是這個藥鋪對我來說,卻心血之所繫。”
解元香卻不想放手,花似錦說高擡貴手,她就高擡貴手,那豈不是太便宜花似錦。再說解元香忽然發現了身份尊貴,手握權勢的好處,這種好處就是對待眼下無人撐腰的花似錦,她彷彿捏死一隻螞蟻。
這種把曾經恨之入骨的情敵,當成一隻螞蟻捏死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解元香纔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因此,她冷哼一聲,說:“你這是想讓老虎把它嘴裡面的肉吐出來,你覺得可能嗎?”
花似錦聞言一愣,聽解元香的語氣,想讓她乖乖地物歸原主,應該是不可能的。
只見聽得解元香又說:“現在藥鋪的所有權在誰手上,那便歸誰所有,什麼物歸原主,那都是廢話,多說無益,本小姐可不是什麼慈善家!”
花似錦見她毫不講理,氣得說道:“解大小姐,虧你出身官府之家,身份尊貴,你如此所作所爲,跟流氓地痞有什麼兩樣!”
解元香毫不在意,冷笑道:“那你就當我是個流氓地痞好了。”說完轉身就準備進房去,一副不屑與她對話的樣子。
花似錦一聽,怒從膽邊生,當下脫了自己木履,猛地朝解元香投擲過去,一邊嘴裡罵咧道:“姓解的婊、子,你去死吧。”
解元香因爲已轉過身去,根本就沒料到花似錦膽敢脫了木履扔她,因此全沒防備,春花跟着解元香一起轉身,也沒看見,那兩個家丁倒是看見了,但花似錦的動作實在太快,他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個木履呈拋線狀,準確無誤地重重擊落在解元香的後腦勺上。
兩個家丁和婢女春花,他們驚恐地看着解元香身體晃了兩晃,忽然向前撲倒去。
春花只顧着驚慌,卻不知去攙扶她,使得解元香的額頭磕在門框的棱角上,額角頓時起了一個大包。
解元香後腦勺被木履擊中後,額角磕在門棱上,不醒人事,整個人暈迷了過去。
春花見狀,慌的大喊起來:“救命啊,殺人了啊!”尖利的叫聲,驚擾了南山溫泉上空的寧靜。
兩個家丁即刻上門,把花似錦給按住了。
南山溫泉的白掌櫃帶着一幫打手手下跑了進來,見狀他傻眼了,只見解元香撲在地上暈迷不醒,後腦勺腫起,還破皮流血。
白掌櫃原以爲花似錦是解元香約來的,並不以爲意,誰知道花似錦竟然是來找茬的。
如今花似錦傷了人,白掌櫃自然是要報官的。
春花更是誇張大叫着:“我家小姐死了啊,花似錦應該拖出去砍頭,”
白掌櫃上前檢視了一番,見解元香只是暈了過來,根本就沒死。
他於是長吁一口氣,沒好氣地對春花說:“千萬不要亂說話,你家小姐好好的,你這樣是詛咒她!”
春花趕緊閉了嘴。
很快,五城兵馬司的人來了,領頭的楊清一看嫌疑犯是花似錦,不禁愣了,“花神醫,怎麼會是你?你不是失蹤了嗎?”
楊清跟花似錦算是熟識,有點老交情的。
因此他湊近花似錦,看着不醒人事的解元香,壓低聲音問花似錦:“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一來就傷人了?”
“唉。”恢復理智的花似錦嘆了一口氣,“說來話長。”
現場多人指證花似錦用根木履傷人,楊清即使跟花似錦是老相識,也不好張目明目地護短,因此他只好起身說道:“花神醫,委屈你去牢獄裡蹲一回了。”
說完,他向手上使了一個眼色,他的手下即刻上前押走了花似錦。
花似錦才從荒島回來,剛回到京城,轉眼就進了牢獄,這種滋味,實在是太跌宕起伏了。
她心想進了牢獄,吃上官司也好,起碼等京兆尹審案的時候,她就可以當庭喊喊冤了。
可是,如今,花似錦已經入獄有六七天了。
京兆尹還沒有升堂審案。
花似錦不由覺得有些蹊蹺,她攔住一個獄卒,問:“大哥,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那個獄卒掃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答道:“你被判了六年,一年半載是出不去的了。”
“什麼?”花似錦心臟猛的一抽,“這連升堂審問都還沒有進行,我怎麼就被判了六年牢獄了?”
那個獄卒面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來,“解大小姐那樣身份尊貴的人,你個草民也敢把她打傷。只要解家一句話,別說六年牢獄,就是判你一輩子牢獄都是有可能的。你就安心坐牢吧,你的六年牢獄,對解家來說,已經足夠仁慈了。”
花似錦氣得切齒咬牙,不禁罵道:“京兆尹這個妄顧律法的蓄生!我原以爲打傷人才足以引起重視,我纔有機會說話,結果他還是連審問都不審問一下,就把我判了六年牢獄之刑,簡直是豈有此理!”
獄卒見她飆粗話,竟然罵京兆尹是蓄生,頓時再也不敢跟她說話了,趕緊走了開去。
花似錦在牢房裡大吼起來:“我有這冤情,我要見京兆尹!我要見京兆尹!”
沒有人敢理睬她。
當天夜裡,所有人都睡着了,包括當值的獄卒。
只有花似錦因爲心中極度憋屈,絲毫沒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