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着,一邊自顧自地走進花似錦的房間,一手撩起珠簾子走了進來。
趙煊走進房間後,當他看清楚眼前的場景時,他微微地愣了一下。
花似錦感覺自己越來越放肆了,見到趙煊進來,她因心中有氣,所以站着沒有行禮。
關爾雅的表現則完全不同,一見趙煊走進來,她連忙掙扎地從牀上爬起來,一副虛弱的樣子站在地面上,恭敬地向趙煊行了個禮“參見五王爺!”
趙煊似乎並沒有計較花似錦的無禮,只是皺着眉盯着關爾雅,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人家來我這兒,撞柱子向我謝罪呢。”花似錦漫不經心地撣了撣袖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語氣頗有些嘲弄地說。
“撞柱子?”趙煊一邊走近前來,一邊看着關爾雅額角上的傷口,表情更狐疑了,問關爾雅,“你爲什麼到花似錦這兒來撞柱子?”
關爾雅怯怯地看着趙煊,那臉上的柔弱,真讓人想把她抱進懷裡,來好好地撫慰疼惜一番,“錦姐姐最近對奴家有些誤會,奴家爲了向錦姐姐證明自己的清白,願意撞柱一死!”
趙煊聽了,似乎也很不喜歡關爾雅這種自殘的做法,他冷哼一聲,冷笑起來,“原來這樣,關爾雅,本王跟你說,下次你若想再以死自證清白的話,千萬不要撞什麼柱子了,那沒效果的,下次你直接把刀子捅自己的心口,這纔夠震憾知道不!”
花似錦“噗”的一聲笑了起來。她忽然覺得,趙煊似乎沒那麼討厭了。
關爾雅聽了,一瞬間小臉嚇得煞白,不過很快,她就調整過來,又恢復了常態,對趙煊躬着身,面色如常地說道:“奴家恭聽五王爺教誨!”她說話的時候,整個人看上去很平靜,其實內心波濤洶涌得厲害,趙煊但凡對她有心,他就不會說這樣飽含着諷刺的話。趙煊說出這種話,恰恰說明,趙煊根本就不在乎她。
趙煊的話,令她感覺很痛苦。尤其是他這話當着花似錦的面說,便讓她感覺面子掃地。
趙煊對關爾雅說完那番充滿嘲虐的話之後,他轉身看着花似錦,臉上頗有些不悅:“花似錦,我的踏雪無痕被你借了幾天,怎麼一直不見你送到王府來還呢?”
花似錦自從在皇宮大門口那裡,搶了他的愛馬之後,她壓根就沒想過要自動自覺地送到德王府去還他!他不是曾經偷了她的金銀財寶,讓她好些日子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的,他喜愛良馬,就像她愛財一樣,那她順便也讓他嚐嚐珍貴的東西被搶去的滋味。
不過表面上,她還是要說得好聽了,“王爺,這幾天忙得很,本來想得空就給您送到府上去的,沒想到今兒個,王爺竟然自己過來了。”
關爾雅忽然像撿到了寶似的,一臉甜笑着對趙煊說:“是啊,今兒個我到濟世深堂來,沒想到能在這兒遇上五王爺,奴家與五王爺,這真是有緣份啊。”
花似錦暗暗地冷嗤了一聲,不過她現在不敢刺激關爾雅,像關爾雅這種敢以自殘博同情博可憐的傢伙,她萬萬是惹不起的。
趙煊卻似乎沒聽到關爾雅套近乎的話,兀自向花似錦說道:“下個月初一,本王要陪父王去圍場去狩獵,你作爲德王軍隊的軍醫,到時候一塊兒去。”
“哦,”花似錦聽了,眼珠子轉了下,隨即問道:“王爺,屬下只是一個小小的軍醫,又沒有資格打獵,我跟着去幹什麼?”
趙煊瞅了她一眼,“你一塊兒去,到時候隨行人員有個頭疼腦熱的,你剛好能派上用場。”
花似錦其實並不願意去,圍場野獸出沒,萬一她一個不小心被野獸叼走了,那豈不是完蛋了。還不如老老實實地待在濟世堂,多給病人看診,多收幾個診金來得實惠一些。
“王爺,能不能不去?”花似錦問。
“不能!”就知道他會這麼回答。
花似錦又問:“那屬下我作爲軍醫隨行,是不是有額外獎勵啊?”既然推辭不了,那就問問有沒有增收的可能。
“沒有!”趙煊斬釘截鐵的說。他略帶着鄙視的目光瞅了花似錦一眼,“你每個月都拿着軍醫的薪俸,本王養兵千日,只用於一時,你還好意思提額外獎勵!”
花似錦聳聳肩一擺手,“沒有就算了唄,沒有就直接說沒有好了,王爺何必囉囉嗦嗦地說那麼多話!”
趙煊聞言愣了愣,自己哪有囉囉嗦嗦,倒是這小奴才,他說一句她就頂一句,真是反了她!
關爾雅聽着他們的對話,再看趙煊略有不悅的臉,不禁心中偷樂起來,心想花似錦真是太不識好歹了,五王爺一給她好臉色,她還就蹬着鼻子上臉了。
下個月的圍場狩獵,花似錦不想去,可關爾雅卻很想去。
“既然錦姐姐不想去,那王爺不如帶上我吧。”關爾雅一臉期盼地看着趙煊,她眼底因爲期盼而熠熠生輝,就連額角上那個撞傷的傷疤也彷彿熠熠生輝起來。
趙煊瞥了關爾雅一眼,“你又不是軍醫,你去幹什麼?”
關爾雅於是咬脣垂下頭,表面一副怯弱溫馴的樣子,內心卻很忿忿不平,不過就是去圍場狩獵罷了,難道狩個獵還能出人命不成?無非就是些跌打摔擦的皮外傷罷了,至於皮外傷,每個練武的人都曉得處理,哪裡用得着軍醫。所以去狩獵,軍醫其實是可有可無的。趙煊無非就是找個藉口,想把花似錦帶上一起去圍場罷了。
可花似錦竟然是個不懂把握時機的,關爾雅只恨不得能取而代之。
那天,趙煊臨走的時候,對花似錦說:“下月初一,你若是不一起去圍場,本王就撤了你的軍醫之職。”
花似錦一聽,哎喲喂,她要是被撤了軍醫一職,那就等於她每個月會少了一份收入,那怎麼可以!
當一個軍醫,她其實即使不開藥鋪,也可以養活自己的。這麼好的收入,怎能夠白白地斷送,這對於一個精於算計的財迷來說,簡直彷彿割她的肉一樣,讓她心疼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