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詭異莫名的眼神歡送下,姬毓秀帶着江婉蓁就走出了御書房,徑直奔向了江繼周如今養病的銅雀樓。這銅雀樓就在姬毓秀說居住的寢宮的外圍,老皇帝覺得這樣就夠對得起那位的啦。當然江繼周白天黑夜無論做了什麼,跟什麼人說了什麼話都是要在皇帝嚴密監視下的。蓁蓁走到銅雀樓的時候,眼瞅着四五個暗衛裝扮的內侍站在江繼周的牀榻前,一臉灰敗的老江,死氣沉沉地躺在一張破木牀上。這還是她那個超級講究細節,總是一副儒雅成功男士裝扮的爹???~~
“江內侍,你好。”淡淡地,聽不出一絲一毫相熟的聲音傳入了江繼周的耳朵中,老江睜眼一看,蓁蓁已經俏生生地立在他牀前了。“蓁兒,你來了?”嘶啞着聲音,江繼周艱難地開口道。瞅見蓁蓁眼神複雜地望着他,卻不答他的話,江繼周無奈而蒼白地苦笑道“找你來,沒什麼事兒,就是想知道知道你祖母究竟病得如何了?在這裡,你(爹)……咱能夠得到的消息不是很及時。”看着蓁蓁面無表情地與他對瞅,硬生生地嚥下你後面那個爹的老江,卻覺得有一股悲涼的苦水汩汩地從心底深處涌了上來,一直涌到了嗓子眼中,差一點就要流出了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人被監視,精神狼狽,害了自己大哥瘋了,大嫂死了,老孃也病得快死了,族人因爲自己家破人亡無數,這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爲了他的任性,任性的愛着,任性的取捨,任性的堅持“老祖母晏太君身子不大好了,也許活不了幾日了。”蓁蓁輕輕地說着,或許是因爲感情不夠深,愛恨也不夠強烈,所以蓁蓁覺得自己纔是三兄妹中對待這個男人最理智的一個,客觀的評價,漠然的凝視。
嗚嗚,~~~~(》_《)~~~~,淚水汩汩地自男人的眼角臉頰流下,沾溼了枕頭,沾溼了衣衫,嗚嗚,就連是哭聲,都像極了捂住了嘴巴的嗚咽聲真成了是個合格的內侍了呢,江三郎,你果然被皇帝老兒調教得很好了。雖然心中涌出很多複雜的情緒,像是憐憫,像是懊恨……,但是看着如今淪落到這般境地的江繼周,江三郎,婉蓁的心裡真的難受。竟然如此了……
實在是不想再看他了,江婉蓁妞頭快步走出了銅雀樓,姬毓秀緊緊地跟在了她的身後,一臉關切地道“咱送你出去吧?”蓁蓁看了眼姬毓秀,心中很是糾結,她家傻爹能夠在這個時候見她一面,還不是繼續出賣家族的辛密換的?而導致她家傻爹淪落到這般境地的,就是眼前這位小殿下的親孃,雖然不想遷怒於他,但是,蓁蓁卻一點都不想跟他相處在一處。因爲看着他,就能想起曹香,就能想起江繼周,就能想起這些年來受到的傷害,就算不爲她自己,爲了自己的親孃,蓁蓁也無法原諒他們……
“殿下使人送咱出去就可以了。”
姬毓秀聽了這話,眼中的關切更甚“蓁蓁,這宮中是個是非地,還是讓咱送你出了宮,回到鄭府,這樣你安全了,咱也安心了。”蓁蓁聽了這話,看着面對她再也不復往日的驕傲,一臉的小心翼翼和隱隱關切的姬毓秀,終於意識到這娃可能是真的對自己上了心,這可不是啥好事兒。他倆玩不了羅密歐和朱麗葉,就算姬毓秀願意,她也不願意呀“殿下,這宮中,畢竟是天子的權威所在,咱又是皇帝親自召入宮中的,還有誰敢那麼大膽的害咱呢?”
太子~姬毓秀很想告訴蓁蓁,太子早就因爲他跟六哥都喜歡她而上了心,放了話,說是一定要將她弄到手。雖然那話是在心腹手下面前說的,但是對於皇帝和得到皇帝分享情報渠道的姬毓秀來講,這一點都不是秘密。太子這麼瘋狂,竟然動了這樣的念頭。姬毓秀哪裡還敢放任蓁蓁離開他的視線,脫離他的保護呢?還是趕緊將蓁蓁送回鄭府才安全。就這樣不顧蓁蓁的挽拒,姬毓秀還是堅持着將蓁蓁送出了大宮門。
一出了大宮門,鄭氏的暗衛精銳就迎了上來,蓁蓁就說什麼都不肯讓姬毓秀繼續護送她了,開什麼玩笑,今天她讓姬毓秀送她一趟,明天一早整個京城都該傳誦她江婉蓁叫踏倆條船,或者說她爲了權勢領情別戀攀附上最近最受皇帝寵信的皇七殿下了。蓁蓁說什麼也不肯讓他跟着,姬毓秀沒有見到蓁蓁回到鄭府,怎麼放心呢?便口稱不送了,卻還是帶着人悄悄地跟在後面。
鄭氏的暗衛早就發現了他們,稟報了婉蓁,由於人家綴的遠,又是集體消失在她眼前,再說她先前都已經拒絕過多次,但是姬毓秀做到這個份上,婉蓁也不好再說什麼,無奈地撇撇嘴婉蓁就告訴鄭氏的小子們,趕緊回府吧,那些人跟上府門就差不多該轉回頭了。可是,就在走到御道竹井坊那一段的時候,忽然四面的民房、商鋪、酒樓中挑出了數百黑衣人,他們個個人手高超,悍不畏死,三五人一組,仗着身手高絕一貼上某個鄭氏精銳暗衛,就圍攏一圈將其隔離開來,然後一起出手,一段對方手忙腳亂招式出現破綻,立即就被幾人合力滅殺~啊~噗~吐血聲,慘叫聲,死亡前淒厲的吼聲,不絕於耳。蓁蓁自車內向外觀望,眼瞅着鄭氏的暗衛精銳迅速減少,不覺心中一寒。夠狠,絕殺嗎?是針對着她來的???
這羣人還真是針對她而來,迅速地滅殺或者是圍困中了鄭氏暗衛小子們之後,有條不紊地衝到了婉蓁的車前,跳上四個高手,車駕上倆人殺死了車伕駕起了馬車,車頂上倆個高手佔據了居高臨下的據點,抽出箭筒,殺傷力極強的銳箭直接封鎖了幹過來的姬毓秀等人,然後就在姬毓秀眼眶欲裂的怒視中將江婉蓁和車駕全部摟走,然後在經過了數條街坊之後,硬是將婉蓁的車駕推入了麗渠,婉蓁卻被他們帶走消失的無影無蹤。氣得飛馬趕來的姬氏暗衛禁衛們個個渾身發抖,半根毛也木有追蹤上。
這可真是大樂子,無論是暗衛統領李命,還是京中禁衛營的各大統領、張德儀、郭博全部都被皇帝詔進了皇極殿,這其中就有右冠軍衛統領將軍的鄭三,鄭守義。其實鄭守義丟了自家小外甥女可是比別人都急呢,原本一張冷酷的臉顯然也越發顯得森寒無比。
姬毓秀滿臉焦急地當着衆人的面,講述了蓁蓁被劫走的經過,皇帝的大怒,衆統領們的沉默在皇極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事兒一出,皇帝就覺得他的面子丟大發了,而且偏偏趕在這個時候,他想趁着姬小六走人不在的空窗期,包裝一下好好在京畿百姓中宣傳一下自己是明君的關鍵時刻,若是被有心人扣上個無能庸碌的名頭,他還混不???所以皇帝這個怒呀,大怒如浪如濤,尤其是皇帝現如今的暗衛最高統領李命,更是成了皇帝炮轟的首要對象,等到皇帝罵人罵舒服,纔想起衝着鄭三道“你們鄭氏的暗衛都是幹什麼吃的?弱得連個小女娃都保護不了?嗯?你知道不知道,江婉蓁在大街上被劫,多少百姓和外臣們看見?朕的顏面都被你們丟盡了。鄭守義,你有什麼解釋嗎?”
鄭三心道,就算咱早知道你不待見咱家小婉蓁,但是你是皇帝,大魏的任何一個百姓都是你的子民,蓁蓁被劫你首先該關心的都不該是你是不是丟了顏面,而是咱家蓁蓁的生死之大事吧?“技不如人,解釋無意。咱鄭氏的暗衛已經全體出動去找人,咱現在也在等消息。”鄭三這話雖然說的賊乾脆但是,是人都聽得出他口氣中的不滿,皇帝又不傻,自然也聽出來了。於是乎,他反應過來的,自己似乎有點說的過了,那頭江家的小丫頭還不知道下落呢。“李命,你派人出去追查,可有結果回報?”
李命一臉的坦蕩,巍然地道“人海茫茫,如何尋得?再者對手首尾極爲乾淨,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肯留下,顯然是早有準備,這個時候唯二能夠找到江婉蓁的,也就只有生養了她的江氏暗衛和一直照管着她的鄭氏暗衛了吧?”李命這話雖然只是自己的猜測,但是卻很有道理,江婉蓁身份貴重,江家指定有護衛她的後手,而鄭家人又是出了名的護犢子,幾年前婉蓁曾經別人劫掠失蹤過一次,還不是不過一倆日就將人找了回來就這神奇的速度,換做旁人誰相信,鄭家沒有特別的招數放在了婉蓁身上??
李命一說這話,皇帝馬上就嘴角勾勾,樂了。好嘛,想睡覺就有遞送枕頭的,朕正想着如何才能夠挽回自己剛剛光要面子不管人家丫頭死活的態度,這頭你就給出了合理合法的解釋,看看,李命的動手不用腦的都能想到,朕這國家元首,天天玩腦瓜的能不知道嗎?所以……朕正是因爲早就想通了,所以纔不擔心的。“鄭守義,你說說,李命說的是對還是不對?”皇帝這老頭兒心眼壞呀,自己錯了不想着挽救,還故意滴搞事使壞,鄭三其實腦瓜也夠用,幾個彎兒,就把淺顯的彎彎繞繞反應了過來。心頭有氣的鄭三立馬就把臉撂黑了,開口道“是有點線索,但是還沒有收到消息,若是李統領將仁義,抽出點子強兵悍馬的,咱們說不定還能搞一下的。”
李命聽這話,臉色詫異地看了鄭三一眼,審視地道“對方可是將你們鄭氏保護江婉蓁的暗衛精銳徹底抹殺了大半,沒想到你居然還這樣有信心呀?”
鄭三聽了李命這話,同樣詭異地回了他一個笑臉,接着森冷一聲嗤笑道“要說打羣架,可不是光靠武功高低定勝負的,咱們鄭家……可是匪徒出身,惹急眼了,咱們就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做下黑手”李命聽了這話,不僅皺皺眉頭,還想再說些什麼,就在這事,卻瞅見小內侍急步噌噌地走進了大殿“啓稟陛下,江氏女婉蓁已經被鄭氏的暗衛們解救出來,但是他們並沒有回來,而是發現了歹人的另外一處秘密莊園,現在已經直接殺過去,直搗人家老巢了。”
“什麼——?怎麼會如此迅速?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速速報來?”皇帝大爲驚訝,馬上急口問道。
“陛下,這事兒好解釋,那江家女娃身邊指定有高人一直暗中守護着,這頭一出事兒,那人就綴上了,到了城外無人之處,也不懼怕暴露了身份,人家自然是出手將江婉蓁解救出來~陛下……咱們如今不該着眼在江婉蓁的身上,而是該趕緊派鄭守義將軍偕同李命統領趕緊也追去密莊,若是有所斬獲,或許就能挖出個攪亂朝局的大蛀蟲呢?”皇帝一向信任的心腹張德儀閃身出現,幾句就點破了爲今之要。
李命的眼中神光連閃,趕緊也是出言贊同張德儀的話,直到皇帝大爪一揮同意了,鄭三才嘴一撇偕同李命一同離開了皇極殿。其它人自然留在了皇極殿內聽皇帝怒吼如何嚴打、嚴查京中的治安等諸多國防安全保障問題,被吼是應該的,就算你不負責這一塊,但是出了事兒,大老闆可不管你是不是有啥連帶責任,反正有事兒出現了,其它沒出現的地方也危險,大家趕緊都先自查自找一番自己的疏漏之處,就算是真的覺得萬無一失了,還是得相應大領導的號召趕緊運動運功,沒問題也當拉拉鍊,走走隊形了。好歹還能混個態度好,帥派一家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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