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鄭笠,孤王一直容讓你,是看在你爲國爲民捨生忘死,征戰沙場數十年的份上,不是看來你那從一品的芝麻大點的官職份上孤告訴你,鄭老頭子,你不要總你那驢脾氣往孤王身上使勁
無論孤王所做是對是錯,能夠升貶孤的都是陛下,而不是你。這魏國是姬家天下,你,只是姬家的臣子。”
鄭笠眼瞅着光王氣哼哼,雄赳赳的走到他面前,那叫一個王家風度呀,可惜老鄭嘴角一撇,不屑一笑道“光王,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像啥嗎?你呀,就像咱們百姓家裡養的那些小油雞,本來就是養來下蛋賣錢的,忽然一羣裡有那麼一隻天天猛吃小蟲小葉子,就是不下蛋,她姥姥的,這下主人不幹了,下不了蛋家裡換不來錢,咱還養你做啥?趕緊地,啥了吃肉得了,最後還能過過嘴癮。可是小油雞不幹了,於是乎就大聲地咆哮起來了:你敢殺老子,你敢殺老子,老子就讓全體的雞都不下蛋——”
撲哧,哈哈,哈哈,哈哈哈,簇擁跟隨站立在他後面的鄭家小子們一頓狂笑,他們笑聲越大,光王的老臉就越黑。鄭笠也嘿嘿倆下,皮笑肉不笑地道“他家主人聽了這話馬上舉起了菜刀道:偶呸你個一臉灰。一隻小雞能代表一羣小雞嗎?一個道士能代表一個道觀嗎?沒見識的東西,趕死的命說罷,咔嚓一下,就把它腦袋給剁了。
看吧,跟你想不?”
哈哈,哈哈哈,鄭笠身後的小子們笑聲更大了,這笑聲帶着紅果果的嘲諷和無與倫比的個人崇拜。鄭笠小老頭在他們心中,是英雄,是偶像,是熱血與英勇無畏的代言人,是精神支柱,是信仰,是神
所以鄭笠永遠都不會輸,永遠都不會對任何來找茬的敵人低頭光王又如何?皇室又如何?你能代表整個姬氏皇族嗎?你能代表皇家?你能代表京中的皇帝姬幸和嗎?
不,不,你一樣都代表不了,尤其是在你爲國家,爲南疆,爲南疆百姓造成這麼多的滔天損失之後,你就更加沒有了囂張的立場。
即使皇帝最後不追究你的過失,但是歷史也會給予你正確的審判~
“鄭——笠——”光王徹底地暴怒了,沒有誰能受得了這樣的紅果果的羞辱,尤其他還是南疆的主人,大魏的王爺,皇帝的胞弟,“來人啊,給孤把鄭笠這亂臣賊子拿下~”
他後面的兵士都是他的心腹,自然是他一個口令,這些兵士就有了行動,但是還不待他們走出三步,刷刷刷,門廊,牆頭,屋檐下,樹叢中幾乎就在一息間冒出了無數黑衣和傳輕甲的兵士,一個個手持弓箭,腰佩長刀,密密麻麻給螞蟻聚堆一般地徹底將光王一夥子人給死死圍住了“鄭笠,你想幹什麼?要造反嗎?”光王臉色再一次驟變,黑得不能再黑,眼中也帶着恐懼的猙獰,開玩笑的吧?鄭笠你活膩歪了敢戮王???
“屁,老子造反,老子造什麼反?老子是先帝(姬滄溟)擡舉的人,老子是皇帝(姬幸和)使得最順手的狗腿子,老子在西疆做做官兒,戲弄戲弄,那羣來西疆駐紮管理百姓的小秀才;然後打打劫,弄倆外塊,抱抱孫子,逗逗從孫子,小日子過的別提多滋潤了,老子過的這麼好造個屁反?”這不是徹底拐彎無賴嗎?
光王聽了這話,這個氣呀,這論個人戰力他打不過鄭笠那貫通大小週天的大高手,論兵甲他也木有人家鄭笠兵多,這他剛聽說鄭笠親自上門把自家孫女訂給了他那專門跟他作對的兒子姬毓卓,怒氣嗡地一下子衝到腦上,他就氣沖沖地跑來,結果來了就後悔了,這不是純給自己找虐嗎?
“鄭笠,你不造反,你讓你的鄭家軍圍着孤王做什麼?”光王氣急敗壞地怒喊道。
“你帶着一大幫子人來咱這裡幹嘛,咱圍着你就幹嘛唄?”鄭笠道。要說扯皮,打小就跟村裡小媳婦大姑娘練過無數回的鄭笠怕過誰呀??
“孤來找你,就是想問問你,你爲什麼要將江婉菱嫁給姬毓卓?孤王膝下的姬盛光有什麼不好?又才性子又好,又是王世子,你爲什麼就不提將江婉菱嫁給他呢?”
鄭笠老爺子一聽這話,故意挖挖耳朵,接着有突然瞪大眼睛道“光王爺,你腦子沒進水吧?咱嫁孫女,想嫁給誰,跟你有半毛錢的關係嗎?如果老鄭沒有記錯的話,你不是已經對你手下那幫子人說,你不是姬毓卓他爹,姬毓卓的事兒也不歸你管”
光王氣得,鬍子也撅起來了,臉紅脖子粗的,倆目同樣圓睜道“姬毓卓他除了是個屠夫,就是個屠夫,他一點都比上姬盛光,你不顧惜你自己孫女,竟然做出這樣魯莽的決定,難道就不怕以後後悔嗎???
當年你就死活要推拒陛下將你家鄭瀟然納爲貴妃的聖旨,非要將你女兒嫁給江繼周??結果了,江繼週二十來年癡心不改,活活讓你閨女守了十幾年的活寡~
吃一塹長一智,你都不懂嗎?”
鄭笠一聽這話立馬就火了,好你個小兔崽子光王,你幹揭老子的老底???
“老子沒見識?老子沒智力?老子沒眼力見???老子給孫女選夫婿要是選你家姬盛光那纔是倒了百輩子血黴呢
姬盛光那小子是啥樣,天下人都知道,根本就是個付不起來的阿斗,你也還好意思說你自己兒子好?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上陣穿不了盔甲,讀書上不了大比,也就你這眼瞎溺愛的爹,覺得他啥都是個好的,寶呀,寶呀,誰家閨女嫁給了他纔是倒了百輩子血黴呢”
咳咳咳,“咳嗽啥,老子知道你在後面呢”鄭笠臉都不會,就知道趕過來看熱鬧的小婉菱已經站到了他身後。
“阿爺,你跟光王爺鬥氣就鬥氣,不要牽扯到人家姬盛光和咱好嗎?好歹人家也是你解救出來的,而且他和婉蓁也是舊識~”婉菱帶着撒嬌的口氣道,其實心裡還是很汗的, 因爲鄭笠說這話的時候,姬盛光就站在她的身邊,這若讓人難看呀
鄭笠也回過味來,尤其他還瞅見光王也直勾勾地盯着他身後,所以他猛地一回頭,好嗎,站在小婉菱身邊的不正是如今的光王世子姬盛光?
“哎呀?你小子咋跑咱家來了?”鄭笠臉皮子有點抽動,“老子咋不記得你跟蓁蓁丫頭是舊識?”
幾年後的姬盛光,完全褪去了當年的童真,就宛如雕琢過的美玉綻放着柔雅不奪目卻滲入人心的暖意。彬彬有禮,混世嘉公子,這些美好的詞彙你都可以用在姬盛光的身上。當年的粉雕玉琢的小童子如今早已轉變優雅極致的皇室貴公子。
莫怪光王如此喜愛寵溺這個孩子,想當然這要是他鄭笠的孩子,也會給他一種寶玉易碎,捨不得敲打的感覺。皺了皺眉頭,鄭笠接受了姬盛光的見禮,然後不大親近地打眼瞅着他,看到到底想怎麼說。
“鄭老將軍別來無恙,當年京郊密莊外多謝您的救命之恩。光這次前來,一是來送恭賀兄長於婉菱小姐的定親的賀禮,而來是聽說婉蓁小姐也到了南疆,所以想打聽一下,能不能見上一面?”
姬盛光現在的樣子,鄭笠可看不出他就是當年那個跟婉蓁一起被他救出來的那個孩子,他也是從情報上得到的消息,其實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姬盛光。(又不想現在,隨便往網上傳個照片大家就都知道你的近況了……)所以乍見到姬盛光本人,他還是首先被他這風度給震了一下的。可惜了,有了那樣一個媽,這孩子註定了不會是姬毓卓的對手。
“婉蓁還在蘊山,等她回來再說吧,不過她已經是訂了親的人了,你儘量還是不要再來見她了。若不然,若是有什麼誤會的傳聞傳出去,老子也沒有辦法給小幺交代。”鄭笠虎目聲威,一副閒人免進的樣子。
姬盛光先是不自覺地後退了一小步,接着又鼓起勇氣前進了一小步道“這個自然,光從來都沒有給婉蓁小姐添麻煩的想法,光只是親自謝謝她,當年若是沒有她,光如今也不會活着了。若是光當時就死去了,母妃也不會有後面那麼多偏激的做法了。這世上最悲哀的事兒,莫過於子欲養而親不待了。 ”姬盛光說完這話,將眼光投注到光王身上,充滿了疼惜和不捨。“都是因爲盛光不好,才讓您老人家做了這些強人所難的事兒,父王,不用再這樣了,光已經覺得很自足了,自少您老人家還活在世上,自少光還有您在身邊。父王,光已經累了,真的……”是心累,明明是隻是少年,卻有一個千瘡百孔蒼老的心。
那剎那間黯然的迷離與落寞,頓時感染了在場所有人……讓人產生一股憐惜的,不忍再去爲難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