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昊天不自覺的心神緊繃屏息瞧着,那指尖到面紗不過眨眼的功夫他卻只覺時光漫長似有隻手將他的心緊緊拽着,終於,面紗輕柔滑落露出她…恐怖至極的臉龐?!
“三嫂,你的臉!”楚歡跳起驚叫出聲,君熠寒眉峰微皺。
“嗯?出了何事?”溫暖被她叫聲“驚醒”,眉眼間尤帶着三分睡意語聲懶散的瞧向她。
“你、你的臉是怎麼回事?”楚歡指着她的臉語聲顫抖。
“臉?”溫暖作勢不解的摸向自己凹凸不平佈滿診子腫脹的臉,眸中泛起“驚慌”之色隨即又很快鎮定下來笑了笑道“我對蟹有些過敏,剛剛吃的開心便一時沒注意吃了幾筷蟹粉獅子頭,想來這應該是過敏了,過兩天自己也就好了。”
“不會毀容吧?”楚歡瞪大雙眼忍着頭皮發麻的感覺細瞧着她的臉問的憂心忡忡,若是毀容了他三哥天天對着這麼個佈滿診子的豬頭可怎麼受得了,他可憐的三哥誒…
“不會。”溫暖淡然的將面紗重新覆上。
對蟹過敏?
君昊天閉上眼靠在車廂上,心頭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果真是他太思念心切了麼,竟連三弟的王妃都能懷疑成荷兒,一個人的眉眼可以相像,可體質怎會輕易改變,她對蟹過敏,然她的荷兒最喜歡吃的便是蟹他從來未見她過敏。
希望之後總是失望,這幾年他飽嘗這種摧人心肝的滋味,可原來他仍是沒有習慣!君昊天脣角泛起抹苦笑,忽然覺得他真的有些累了,真的不想再承受這種在希望與失望中苦苦煎熬的滋味。
他的荷兒,究竟還要讓他等多久才肯原諒他?
溫暖瞧着他苦楚的神情心頭冷然一笑,她要的便是這種效果:徹底打消他懷疑她的念頭。當門口相撞他不自禁的喚她“荷兒”時,她便預料到了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因此,她趁兩人不注意時在臉上塗了層藥粉,這藥粉會讓她面部腫脹出診辮不清原貌,避免他看清自己的容貌,當然,他看不清自己的容貌或許當時能矇混過去,但他心中疑心仍存,一個人起疑尤其是面對心中深處的執念起疑時若不及時消除,這疑心便會越來越大到時只會一發不可收拾,所以她要趁他剛起這念頭時便將它扼殺在萌芽中。
而這“毀容”只是第一步,這雖能讓她渡過眼前危機但君昊天日後定會找時機瞧她恢復後的容貌以解心中的存疑,因此,第二步便是她告訴他她現在這種情況是因吃蟹過敏而成,而“荷兒”最喜歡吃的便是蟹且從未有過過敏反應,這點君昊天很清楚,於是這第二步便徹底打消了他心中的懷疑念頭,至少不出意外情況短時間內他不會再懷疑她。
如此,兩相安生,正好!
馬車繼續前行,可車內原本融洽的氣氛卻已蕩然無存漫上幾分令人窒息的沉默,楚歡瞧着溫暖又閉上的雙眼嘴脣動了好幾次卻最終撓撓腦袋懊惱的閉上,那瘦猴子雖告之他不會毀容,但他心頭仍是爲三哥擔擾不已,提了好幾次派幾名御醫來給她診治都被她宛言拒絕,真是讓人生惱。
最後馬車在王府前停下時他只得反覆叮囑她一定要好好休息臉恢復了後記得派人通知他,這才滿臉愁苦的隨着馬車離開,溫暖瞧着他那滿眼擔擾宛如自己毀容的模樣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心底卻又泛起淡淡的暖意。
當然,這暖意得以她不知道楚歡的真正擔憂爲前提。
折騰了大半日終於回了王府,溫暖取了個細瓷瓶倒了粒藥丸吃下後不過片刻她的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腫消診恢復了原貌看不出一點“過敏”的痕跡。
夕陽落明月升。
“江淮?”溫暖挑選夜明珠的指尖微頓眸色中帶着幾分思索“消息可確定?”
“確定。”弦月將其它幾個裝夜明珠的紫檀盒子依次呈上打開,又道“但現在查出的可疑對象有三處,分別是淮安府府尹、百獸山莊、南宮世家,不過暫時還不能確定究竟是哪一處。”
“嗯。”溫暖將夜明珠扔回盒中懶懶起身“這些夜明珠都太次入不了本閣主的眼,本月交易取消,另外我要出趟遠門,閣裡的事就交由你全權打理。”
“王爺,剛收到夫人派人送來的信。”白鷹笑意促狹的將信件遞給君熠寒。
她的來信?
君熠寒放下手中的密報接過信件打開,雙眼掃過信紙上的娟秀字體時脣角緩緩浮上抹笑意,然笑意剛起他卻又脣角一抿眸色漸深將信紙一收道“夫人已在來江淮的途上,你派些人前去接應。”
“是。”白鷹促狹的神情一收若有所思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