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菅人命?”那位女警似乎被我的話逗得有點樂起來,嘴角微翹,淡淡笑了一下,旋即又恢復一臉冷厲,淡淡說道:“沒那麼誇張吧,你活得好好的,我們也是人證物證俱全,按程序辦事。”
“什麼叫按程序辦事,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只是帶點東西,什麼也不知道。”
我大聲嚷起來,心中有點慌亂,忽然想起關於警隊的一些事情,據說他們對案件有任務的,有時候雞毛蒜皮的事情也會當着大案處理,完全是爲了湊數。
我或許就是那個倒黴被湊數的人。
“嚷什麼,你當我們真的無聊拿你開心嗎。”女警官又拍了一下辦公桌,厲聲說道:“劉小溪,你要端正態度,認清自己這是在犯罪的事實,爭取寬大處理,或者戴罪立功。”
“爭取寬大,戴罪立功?”我繼續激動地大聲叫嚷着:“可你們也沒有給我寬大和戴罪立功的機會。”
“誰說沒有。”男警官忽然擺了擺手:“你現在不是好好坐在這嗎,如果願意,馬上就可以平安離開。”
“什麼個意思?”
聽說可以平安離開,我的情緒微微收斂,但還是一肚子霧水,疑惑地看着對方。
把我抓進警局,直接定罪,然後忽然又說可以離開。
真的讓我有點摸不着頭腦。
怎麼感覺就是在逗着我玩。
“我們盯着那些文物販子已經很久,但一直沒有下手。”男警官沉聲說道:“因爲有一件國寶級在他們手中,我們怕打草驚蛇,希望你配合,加入他們,幫助我們找到那個文物。”
“你們是讓我臥底?”我一下子跳起來,急忙擺手:“不行,絕對不行。”
臥底,是提着腦袋幹活,危險太大。
相對於那種危險,我寧願自己做牢。
“別激動。”女警官擺了擺手:“我們是考慮到你的安全,不會讓你出事,你只要提供必要的消息就行,只是關於那件國寶級文物的,其他你可以自由行事。”
“那也不行。”我用力揮手:“國寶級的玩意,那些人還不得當做**,我要是泄密,被他們發現,還不得咬死我啊。”
“沒想到你這樣怕死,還是算了吧,讓你坐牢得了。”女警官有點失望地說道:“真不知道局長怎麼想的,竟然推舉你。”
“等一下。”局長兩個字讓我吃驚了一下,詫異地問:“你說的是公安局長?”
“當然。”女警隨口說道:“他挺看好你,特意讓我們兩安排的。”
“那個、、、、、、我考慮一下。”
我心中有點猶豫起來,那個公安局長上次路過鎮上,恰好我用刀追砍馬長青被抓,他隨意的幾句話,就讓趙城放了我。
算起來,我是欠他的一份人情。
這次事件,我確實和文物脫不了關係,局長的安排,細想起來,也是在替我着想。
“好,你明天給我們答覆。”
女警立即點了點頭,補充了一句:“記住,販賣文物的罪你是逃不掉的,這是唯一的立功機會。”
她的語氣帶着不容置疑,還有點威逼利誘。
這讓我想起老董和我說的話,幾乎是同樣的威逼利誘。
回到旅館,我幾乎是輾轉反側了一夜,最後決定還是幫着警察幹,那也是唯一洗脫自己罪名的方法。
而且,那個局長的賞識也是關鍵。
沒有人不喜歡被別人另眼相看,何況還是一個公安局長。
權當是我還了他上一次的人情吧。
朝霞升起,我在一家早點鋪吃飯的時候,那位女警一身便衣出現在我的面前,一邊吃着東西一邊小聲向我交代了一些細節,以及和她單獨聯繫的方式。
臨別的時候,她給我留下五百塊錢,算是活動經費。
揣着那些錢,我心中興奮又有點不安,興奮的是,一件事,可以從各個方面拿到錢。
不安的是,我這個臥底,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就是被逼着趕鴨子上架,危險當然不用說,關鍵是不知道從哪裡下手搞到消息。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公共汽車出了縣城,在公路上搖搖晃晃行駛着,我還是坐在空蕩蕩的最後一排,腦袋倚着玻璃窗。
陽光透過玻璃照在臉上,很溫和,昨晚沒有睡好,我隨着公共汽車的搖晃,漸漸昏昏欲睡。
“買票了,買票了,上車人往裡面去,裡面有空位置。”
孟雨的聲音清脆悅耳,再次響起,我微微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一下,小姑娘可能是一大早的原因,精神很飽滿,臉頰紅潤。
這條路上的公共汽車好像就這麼一輛,來來回回,見到她也就不是那麼奇怪。
孟雨很忙,自然沒時間和我打招呼,我閉上眼繼續迷迷糊糊昏昏欲睡。
一路上,不斷有乘客上上下下,孟雨的聲音也在不斷響起。
忽然,公共汽車一個急剎,發出刺耳的聲音。
所有人立即慣性地向前傾斜,發出一陣驚叫。
我也搖晃了一下,撲在前面的座椅背上,一下子從昏睡中驚醒,急忙坐正身體觀看。
“媽的,找死啊。”
看着公共汽車前面攔在馬路上的一輛拖拉機,有人大聲罵起來。
罵聲剛剛結束,從那輛拖拉機的車斗裡跳下五個年輕人,手中拿着短棍,氣勢洶洶地衝到公共汽車的門前、
“開門,開門。”一位年輕人手中的短棍在門上敲打着,發出一陣聲響。
車門打開,孟雨皺眉看着那幾個年輕人,大聲說道:“你們要幹什麼,這可是國家財產,”
“你是孟雨?”領頭的年輕人大聲問。
“是的。”孟雨點了點頭。
這條道上,認識她的人很多,不奇怪。
“我叫賈曉春,賈曉明的弟弟。”領頭的年輕人大聲說道:“我哥他們現在還在醫院,你不會不知道怎麼回事吧。”
我立即明白過來,這是來尋仇了,昨天賈曉明是被孟妍打傷的,但事情的起因是孟雨。
這幫人是不敢找孟妍算賬,而是撿軟柿子捏,找孟雨這樣一個小姑娘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