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鬥嘴的時候,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把我們嚇得跳了起來。
“望雲樓”下的一大塊假山石不知被什麼炸碎了!
一時間,碎石如雨,揚起的大片石屑像霧一般,泛起了一層詭異的血紅色光芒。
是饕餮?!我奔了過去。
“蠢女人!”那個短髮直豎、滿面怒容的桃花眼一把拎住了我的衣領。
“呃,饕老師,你,你怎麼了?”我有點傻眼了。
不是沒見過他兇光畢露的樣子,可是這次我什麼也沒幹,他爲什麼又是這樣怒髮衝冠呢?
他的目光停在了我的臉上。
“咳咳咳,她沒事!“雲騰蛟一個勁地清嗓子。
張綺最先從震驚中恢復,她有些酸溜溜地看着不知所措的我和神色古怪的饕餮,忍不住調侃道:“陶老師,你猛盯着沈純鈞的臉看,難道,她的臉上長出花來了嗎?”
妖魅的桃花眼裡倏地紅光隱現。
“我的臉……嗯嗯,沒、沒開花……呃,呃,.沒事,沒事!”眼見某座火山又有爆發的跡象,我趕忙解釋,一急,話都說得結結巴巴的了。
饕餮皺起了眉頭,不過眼裡的紅.光一閃即沒,同時也鬆開了手。
“陶老師,沈鈞說她和雲老師一.直在找你,你去哪了?”葛虹問。
“學院又出事了!”高燕蘭接着說,“方老師居然在210宿舍.吊死了!不知道怎麼回事?”
“是啊!還有花園,莫名其妙地變成了一片焦土……”
“不要多管閒事!”饕餮突然打斷了張綺的話,“我們會.解決的!”
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強勁氣勢四射開來,壓得.人說不出話。可不知怎麼的,卻總讓我感覺他有些氣急敗壞,倒像是被誰戳到了痛腳。
“怎麼解決?”張綺、.高燕蘭和葛虹不約而同地望着他問。
“解決的辦法有很多種,不過呢,隨便哪一種都需要你們的真誠合作!”雲騰蛟一本正經地替饕餮回答。
“合作?”葛虹不大相信地轉頭看我。
“真誠?”張綺眨了眨眼睛。
“要我們怎麼做?”高燕蘭直截了當地問。
“非常簡單。”雲騰蛟微笑,“你們只要當什麼也沒發生過,照常吃飯、睡覺、練琴就行了!”
“那就是要我們對這些發生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的罪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嘍?”張綺不悅地反問。
“當然不是。怎麼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雲騰蛟的笑容親切得讓人發毛,“呵呵,你們把兩隻眼睛都閉上好了!”
“嘿!你們既不是院領導,又不是公安局的,憑什麼這樣要求我們?”高燕蘭不甘地說。
“冥頑不靈、愚不可及!”饕餮冷冷地掃視了她們一遍,“要自尋死路的只管攪進來!”
“饕老師,她們只是基於義憤,不是存心……”我看張綺和高燕蘭都很不高興,生怕他再說出更難聽的話來,便出來打圓場。
“物以類聚!”誰知不說還好,一說,這個桃花眼似乎又想起了我過往的英雄事蹟,風刀霜劍立刻改變了目標,劈頭蓋臉地朝我射來,“多管閒事、自不量力的蠢女人!成天只會惹事生非,自己卻一無是處,招惹來一大堆的麻煩,魑魅魍魎、妖魔鬼怪搞得烏煙瘴氣,真正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我們幾個全都呆住了,連雲騰蛟的臉上也露出了訝然之色。
最吃驚的是張綺,看她瞠目結束的樣子,簡直比見了鬼還意外。也難怪,印象裡玉樹臨風、貌比潘安、俊美無儔又不苟言笑的美男帥哥和現在這位張牙舞爪、面目扭曲的毒舌男實在是天差地遠、判若雲泥!
我心裡頗爲惱怒。
不知道饕餮今天是不是吃錯了藥,全然不顧形象地戳指大罵我,而實際上,這次的妖怪是自己找上門的,根本不是我去惹來的!
“沈鈞,別生氣!”葛虹擔心地望了望我,湊過來壓低聲音說,“陶老師應該是關心你,只不過他的表達方式……比較特別,你千萬別發火!”
“呵呵,俗話說的好,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雲騰蛟一邊用眼神示意饕餮結束怒罵,一邊笑着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只要你們肯聽勸,我保證能圓滿解決這一系列的事情!”
“能解決就好!”葛虹連連點頭,“我們不會亂插手的!”
“……嗯嗯,反正我們不是警察、偵探,也不是……天師、道士……嘿嘿……無論是捉兇手還是捉妖怪,我們都不在行!”張綺好不容易纔緩過神來,趕緊很識時務地表明瞭態度。
“沈純鈞,你說呢?”高燕蘭望着我。
“本來就不關我們的事,幹嘛要硬湊上去?”我面沉似水,“鹹吃蘿蔔淡操心,實在是多此一舉!”
說着,我扭頭就往琴房走。
不一會兒,她們就跟來了。
不過,我猶自生着悶氣,誰也不理,跑進琴房,把門一關,咣咣咣地亂彈起來。
未幾,有人在急促地敲門。
我用力地按下了兩個和絃,打算不理會。
門外傳來了葛虹的聲音:“沈鈞,開門!有人找你!”
她的聲音有些異樣。
誰找我?反正不會有急事!
於是我叫道:“在練琴!沒空!”
“沈鈞,是……是厲院長!”
手指一僵,彈琴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想了想,跳下位子。
門一開,就看到一臉凝重的厲院長,葛虹緊蹙眉頭站在她旁邊。
“厲院長,你找我?”我問。
“嗯。馬上跟我走!”厲院長示意我跟着她。
“有什麼事?我纔剛開始彈琴。”我半是試探半是抱怨地回答。
“刑警隊要找你覈實一下情況!”她言簡意賅地說,“是有關今天發生的事情。”
“又找我?”我不由得苦笑,“我已經做過筆錄了!”
“我知道。”她沉吟了一下,“不過,趙敏敏說的和你的筆錄不一樣,所以還要再覈實一遍!”
趙敏敏?!
她清醒過來了嗎?奇怪,除了剛纔在210宿舍浮光掠影地瞥見過她,這幾天我根本就沒見過她的人影,她說的話怎麼會牽涉到我的筆錄呢?
“任何事都有意想不到的地方!”厲院長意味深長地說着,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還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