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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前,米瑪藉口送徐妃青回貴州老家,早早的就過來,徐妃青還在這邊的家裡住了一晚上。
陶雅玲和孫琴是第一次見這個小姑娘,憐惜之餘很有點訝異於她的漂亮和清冷。覺得氣質不同尋常。
不過覺得伍文定和她也沒什麼關聯互動,就不太防備了。
徐妃青只是安安靜靜的來過路作客,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和話語,就是安靜坐着,對於這個家庭也沒有表示出什麼奇怪和詫異。
米瑪和她是下午到的,打算第二天一早再送她去貴州老家,過去來回也就五六個小時,伍文定被指定爲司機。陶雅玲和孫琴也在收拾自己的行李,準備回家住幾天。
孫琴從自己房間出來小不滿:“米瑪,你打算這段時間就住這邊了?”
米瑪坐沙發上得意:“我們又不過這個春節,藏曆有點差別的。”
陶雅玲也出來奇怪:“你寒假不回去,怎麼給家裡說的?”
米瑪更得意:“我姆媽說,我應該多陪陪阿定……”摟的是徐妃青。
“呀呀呀,好酸。”孫琴一直襬手:“伍文定,我爸給我說了你大年十五以前要去一趟雲南?”
伍文定坐在大桌子前整理米瑪帶過來的一些文件,明顯米瑪走得有點興奮,有些文件都搞亂了。
他聞聲才擡頭:“嗯,和他一起幫忙做點事情。”
孫琴的想象力一向很豐富:“你不會是幫他們運毒品吧?”
陶雅玲又給嚇住,她現在對伍文定的法律意識底線在哪裡真的很懷疑。
米瑪不以爲然:“我們草原上就有鴉片。”
陶雅玲大聲:“你們怎麼又這樣?沒有一點善惡觀念嗎?毒品是犯法的,要槍斃的!”
伍文定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死刑犯:“誰說搞那些東西,我們是去參加一個搏擊賽,各地都有人去的。”
米瑪扭腰:“那我要一起去。”
孫琴不忿:“和我爸一起的,該我去吧?”
徐妃青明顯表情很混亂。
伍文定指指她,米瑪和孫琴才吐吐舌頭好一點。
陶雅玲總是在某些時候語出驚人:“都不要說了,我去,我得監督他不要做壞事!”
孫琴看着她喃喃:“陶子你真的……很……”
陶雅玲眼波一轉:“很怎麼?”
孫琴提醒:“他是跟我爸一起的!”
陶雅玲不耐煩:“我和米瑪一起,就說我們是基金會的,給他爸不也是說的米瑪和他合開公司的麼?”
孫琴發呆:“這樣也可以?”她還是覺得是人就有點怕自己老爸的。
米瑪唯恐天下不亂:“可以可以,我看可以……”
伍文定無奈:“估計我是沒有什麼權利發表意見的,隨便你們,米瑪你過來,幫我看看這個文件說的事情……”
米瑪蹦蹦跳跳放開徐妃青以後,小姑娘有點沒了依靠,又伸手去抓自己的盲棍和二胡。
陶雅玲注意到了,給孫琴努努嘴,孫琴也看到了,就過去摟住她:“我也叫你小青好不好……”
陶雅玲沒有過去湊熱鬧,而是去大桌子邊看資料文件。
米瑪帶過來的大多是服飾公司和基金會的一些文件,服飾公司主要就是各個部門工作流程書初稿,基金會則紛亂得多,有申請款項,有追加項目,有學生成績反饋,也有殘障學生的一些問題總結。
流程書明顯都還是花了功夫的,光銷售部的就有兩指多厚,詳細到每個崗位的設置,每個事務的應對,每個時間段的安排。
伍文定先大略的看了一下流程書:“春節上班以後就全部打回去,框架是有了,也不錯,但是還需要深挖細挖,取消那些模凌兩可的字眼,什麼應該、可能、也許是絕對不能出現在這樣的章程文件裡面的。”
米瑪就嫺熟的拿小本記下來,還認真的詢問關於不同部門的不同看法。一掃剛纔玩鬧時的嬌憨氣息。
基金會的文件還要分類,看起來就比較費時間了,伍文定就挨着拿起來作些簡單的問詢,米瑪回答得也算工整……
陶雅玲就笑吟吟的坐對面,一手撐下巴,過一陣慢慢的把頭滑到臂彎裡看對面兩人說事。
伍文定是有一心二用的,擡頭看她:“怎麼?”
陶雅玲說:“以後你們倆是不是也晚上都這樣經常說工作?”
米瑪不在意:“可以啊,怎麼了?”
伍文定覺得是有待改進:“今天是好些天沒有討論文件了,以後一定注意不把工作的事情帶回家來。”
陶雅玲搖頭:“我覺得還好啦,看上去比較溫馨。”
米瑪高興的說謝謝。
陶雅玲站起來笑:“看來我以後也要帶點什麼工作回家來做。”
晚上徐妃青就直接在沙發上睡的,本來米瑪說讓徐妃青和她一起睡的,徐妃青說不打攪她和伍哥團聚,自己也習慣一個人睡。隱隱流露出來的對米瑪的擁戴,讓孫琴和陶子有點想笑,米瑪也難得的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羞答答的拉着伍文定的衣角捨不得放。
第二天一早,伍文定就和米瑪開車送徐妃青回家,陶子和孫琴繼續睡覺。計劃中午孫琴自己開車回家,下午伍文定再送陶雅玲回家。徐妃青的意思是自己坐長途車回家,所有人都無視了她弱弱的聲音。
春運已經開始了,國道上的車輛不算少,大多都是急着回家的學生,民工。
似乎能聞到家鄉的氣息,徐妃青的話語也稍微多了一點點,主動說起這幾年來母親陪自己到省城求學的一些經歷,沒有太多艱辛的描述,主要都是對城市的不適應和不熟悉。
伍文定不怎麼搭話,米瑪有點埋怨這車後座是分開的,不方便她摟着小青說話。
結果還是堵車了,聽偶爾過來的車輛說,前面幾百米出了車禍,一輛客車超載,撞翻兩輛車翻出了國道,還好旁邊不是懸崖,但是有傷亡。來往車輛都在避着路面的事故車走,所以堵上了。
伍文定看看旁邊的土基,喊米瑪和徐妃青紮緊安全帶,抓好扶手,掛上檔衝上去。
歪歪扭扭的蹣跚超過蝸牛一樣慢行的車隊,直接到達車禍發生處,是有點慘。
這裡是個下坡,估計超載的客車右轉沒有轉過去直接撞翻兩輛逆向的小車,自己翻倒在左邊的路基外。還好周圍都是山坡,沒有懸崖。
過往的車輛有些停下來幫忙,有些小心翼翼的避開馬路上的事故車開走了。
伍文定看了一下,對米瑪說:“你先扶小徐到路邊坐一會,我去救人,車上有睡袋和摺疊凳,你都拿下去,這裡風大,你們倆裹一下。你打打電話,看能報警不。”
米瑪乾脆利落的帶着徐妃青下去了,還給她解釋了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
伍文定直接把車插進車隊裡,還沒等別人開罵,就跳下來,過去喊:“來兩個人幫忙,先把這兩輛車拉開,保持路面通暢,等會救護車和救援車才能及時到達。”
有人大聲指揮,似乎場面就沒有那麼混亂,有人在開始靠近被撞翻的兩輛車了。
其中一輛很倒黴,司機失去呼吸了,還好車上沒其他人,另外一輛坐滿五個人但是隻是車頭被撞毀,人都是受到震盪沒有受重傷,已經被大家扶到路邊。
伍文定其實主要是找幾個人掩蓋自己的力量,大約的喊了幾個人一起動手,就把兩輛車給推到右邊的路基下了,把自己車上的帳篷拿下來,喊了箇中年人一起動手把死者放進去。讓兩個人指揮路上的車雙向恢復行駛。
一共七八個人都在客車旁邊忙活。準載42人的大客車,裝了接近60多人,遠遠超出的重量也許就是汽車失控不能右轉的原因。
司機也已經停止呼吸,他在事故發生的時候還是力爭汽車減速,所以客車只側翻過來並沒打滾,減少了很多傷亡。
這幾個施救的人就直接砸開朝上的玻璃和前面後面的窗戶,往外拉人。
伍文定加入,速度就快很多了,因爲他的力量實在大,基本上就是一機械動力。
他是選擇從前面進入的,因爲可以面對乘客施救,而且他假假的拿了一支自己車上的撬棍,先拉開人抱起來送到窗口遞給別人,回去就直接把椅子掰斷清理出通道。
這樣側翻的危險就在於人疊人、人擠人,如果不盡快施救,很多下面的人會因爲窒息死亡而不是因爲車禍本身傷害致死。
伍文定的速度很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好幾個人都跑到了前擋風玻璃外接人,一個又一個身體被抱出來排列在外面的路基邊,還有一個女人站在路基上大喊過路車輛來人幫忙,這樣的情形讓越來越多的人停下車加入救援,還有人說自己是醫生。
坐在對面路基上的米瑪摟着徐妃青,兩人裹着睡袋,米瑪就跟個電視解說員一樣,小聲把看到的情形描述給徐妃青,倆小姑娘互相抓緊手:“你伍哥又抱了一個人出來了,這是第……”“第十七個。”徐妃青接話,眼淚有要出來的跡象。
“不知道這個是不是還活着,手臂都垂下來了,是個小姑娘,和我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徐妃青有點失神:“說不定我也是坐這輛車的……”
米瑪安慰:“沒這麼邪乎!”
伍文定沒覺得累,心裡卻有點悲傷,因爲他感覺到抱出去的好幾個已經沒有氣息了。這促使他有點瘋狂起來,撬棍也不用了,就直接不停掰開座椅就往外拉人,乾脆直接一邊前行一邊擡頭砸開上面的車窗,把有些呼吸微弱的,直接送到頂面上接受空氣。
周圍的人感受到了方式的變化,有兩個小夥子爬上車側面,一起把上面的人傳遞下去。還有兩個男人也從前面進去,不作聲就只管一個接人往外傳,另一個把掰下來的椅子往外扔,清理裡面的東西,增加空間。
伍文定喊:“找個人拿撬棍把後面的玻璃砸大點,讓空氣流通。裡面人太多了!”
後面其實也在按照這個方法施救,無奈實在是拿那些固定在車上的座椅沒有辦法,而且過年帶的行李也實在是多,只能儘量救人的時候把行李拖出來增加空間。一箇中年女人聞言就撿起一塊石頭開始砸玻璃,另外幾個人也跟着學。
時間其實不長,半個小時,伍文定就把車廂內部拆成了空的,一共五十七個人,其中三十二個都是他抱出來的。現在都躺在路邊,有些清醒過來的傷者在喊痛,兩個說自己是醫生的,跳來跳去不理傷員,企圖挽救那些昏迷有生命危險的人。
伍文定一身是髒污和血跡的從車廂裡面走出來,沒有什麼晃晃悠悠的疲憊感,直接就挨個查看傷者。周圍的人縱然是在一片忙亂中還是有點咂舌。
這種跌打損傷至空是最在行的,他駕輕就熟的下手,還一邊喊:“找點樹枝來當夾板,有木條最好!把那邊的衣服全部撕開當繃帶!”
骨折的有好多個,只要把骨骼歸位,打上夾板,基本就只需要養傷了,伍文定很急,骨折的飛快處理一下,就叫人來捆紮。大出血的倒只有兩個,摁住血管教旁邊的人紮緊,他又去看一個,呼吸微弱的就用點點力量促使心臟恢復,因爲主要是窒息引起的狀況,只要能恢復正常的呼吸,問題就不算太大。
兩個醫生還用上了人工呼吸。但還是止不住有些人停止了呼吸,忙亂的聲音漸漸小了,有些哭泣的聲音開始傳出來。
這邊的兩個小姑娘已經開始流淚了,眼睜睜看着別人喪生的感覺還是很悲傷的,縱然不認識,但是看着伍文定臉上少見的焦急和悲憫,米瑪對徐妃青說着說着就哭了。
救護車終於趕來了,先送走傷者,但是一次也只能運走兩三個人,遠遠沒有想到有這麼多傷亡。有兩輛貨車就停過來,把傷者逐一擡上去。
有些人看能做的事情做完了,就悄悄的走了,場面上也逐漸安靜下來,只有呼痛聲和哭泣聲留下。
伍文定一直站在路邊,叫住了隨車醫生,挨個給他說每個人的情況:“這個是小腿骨折,已經固定住了;這個是胸腔受了重壓,應該有點內出血,要趕緊搶救;這個是頭部撞擊在側面,也要趕緊搶救;這個是……”那個醫生忙着編號記錄,也不敢問這位是什麼科的大能。
最後死亡七人,包括那個被撞車的司機。傷了四十二人,不包括另外一輛車上的五人,只有不到十個人幸運的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從參加救援開始,三個小時以後,伍文定才轉身過來,背後是一片狼藉和空蕩蕩的客車車廂。幾個工作人員和警察也到達了現場。
一些一直站在路邊的參與者和圍觀者突然開始鼓掌,掌聲也越來越整齊,米瑪和徐妃青也加入。
伍文定回身向人羣鞠了個躬,揮揮手,才喊米瑪小徐上車。
伍文定在車上脫了自己的外衣外褲,卷在一起,反正他也不怕冷,打開空調主要是爲了兩個小姑娘,自己才發動汽車離開。
一個警察在路邊攔住車,給他敬了個禮:“謝謝您的幫忙救助,能留下您的姓名和工作單位嗎?”
伍文定搖搖頭:“我就是一過路的,不願意碰見這樣事情的。”招招手,那警察也不強求,站開點,揮揮手放他離開了。
一路上就沒什麼話了,直到把徐妃青送到家門外,徐妃青才說:“伍哥,米姐,謝謝你們。”
徐媽媽是早就接了電話和徐爸爸在路邊等着的,這半年來,也許女兒的境況讓她身心都得到了放鬆,明顯狀況好了很多,她是極力邀請兩位去她們家吃飯的,徐爸爸稍微有點木訥,也不怎麼說話。伍文定解釋因爲路上耽擱了,下午還有事情,得趕緊趕回去,徐妃青也輕聲說了兩句,兩人才得在一家人的揮手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