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漠或輕或重的在洞壁上拍打了十幾下,轟隆隆的聲音再次響起,石門打開,外面並不亮,看來現在應該是晚上。
兩人走了出去,聽着石門關閉的聲音,獨孤沐月回頭看了一眼,這是在一個半山腰上,剛纔石門的位置就是半山腰很普通的巖壁,此時看上去根本就沒有任何不同,也不知道這機關是怎麼設置的,竟然如此巧奪天工。
兩人向前走去,忽然間獨孤沐月看到一位一身紅衣的少女在月光下翩翩起舞,那舞姿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這種感覺,她只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那就是鴻兒。
鴻兒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是這個時間?
獨孤沐月衝着藍漠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不遠的地方,只見一隊人馬衝了上來,爲首的正是項子秦。
鴻兒似乎在生氣,項子秦一直道歉,但是鴻兒根本就沒有想要理他的意思。
獨孤沐月有些好笑的看着這一幕,不過又覺得項子秦這種人根本就不能原諒。
“項子秦如果真的在乎鴻兒的話,就不會利用鴻兒跟我的關係,來誘騙我上當了,這種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原諒。”獨孤沐月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藍漠並沒有多說什麼,看了一眼項子秦身邊的人,裡面沒有他要找的那個人。
兩人走得都不快,一個人身懷有孕,摔不起,一個人腿上有傷,想走快也不行。
“你的內傷好了幾成了?”獨孤沐月問道,那麼短的時間內他的傷怎麼可能全好。
“五成。”藍漠淡淡的說道,他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但是誰又能知道他淡漠的面孔下的傷痛呢。
五成了,還不錯。獨孤沐月點了點頭,至少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這一路上他們雖然沒有遇到什麼封城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卻讓獨孤沐月很不滿,那就是藍漠不易容,他那一張臉擺在那裡,還不就是一個活靶子,那些黑衣人要是知道他在這裡出現,還不得瘋了一般的衝啊,你說你要是身子沒傷,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但是你現在身子有傷,那些人要是追來了,是你保護我啊,還是我保護你啊。
所以這天,他們剛在所有人驚羨的目光中住進客棧,獨孤沐月就拿出藍漠先前給她的易容散,調了水,走進了藍漠的房間。
藍漠看到她堅定的樣子,暗中嘆了口氣,任由她將自己的面貌改變了,看到她滿意的樣子,肯定是有多普通就改的多普通。
他不是一個在乎外表的人,只是這樣的外貌還怎麼吸引那些黑衣人來?
“這樣就好多了,你早聽我的不就行了嗎?”獨孤沐月滿意的說道。
藍漠並沒有去看她給自己弄成什麼樣子了,而是說道:“君玄狂發起了戰爭,打的是救北齊百姓於水火的旗號,但是有心人士卻散佈消息,說他是爲了給王妃報仇,陷北齊於不義,君玄狂的名聲受損,你不着急?”
“着什麼急,我要是出現了,那些謠言自然不攻而破,君玄狂要打北齊,必須要師出有名,救北齊百姓於水火之中,這個旗號雖然有些牽強,但總比爲王妃報仇要好一些。”獨孤沐月說道,她很快就能見到君玄狂了,心中真的是很期待。
外面時局雖然緊張,但是並不影響藍漠與獨孤沐月,兩人僱了一輛馬車,快速的向邊關趕去,君玄狂早已經攻破了邊關,正在攻打北齊十一郡。
他們的馬車在前幾個郡縣還好一些,但是離得前線越近,他們的馬
就越像唐僧肉,有的郡縣居然公然開始搶奪,要不是兩人都不想暴露身份,那馬匹豈能被人奪了去。
看着只剩下車架的馬車,兩人對望了一眼,現在戰局緊張,馬匹已經供不應求了。
“要不咱們買一個騾子?”獨孤沐月有些不確定的說道,總不能讓他們拉着馬車前進吧?
藍漠搖了搖頭,“現在估計連騾子都沒有。”
這話說的很有學問,獨孤沐月點了點頭,騾子這種動物雖然沒有馬兒跑得快,但是能填飽肚子,現在這種時局,能填飽肚子的東西比唐僧肉更惹人垂涎,所以,惹人垂涎的東西,他們是買不來的。
兩個坐在馬車上享受的人,立刻就變成了用兩隻腳走路的苦逼人士,獨孤沐月嘆了一口氣,說道:“還有那麼遠的路,我們怎麼過去啊。”
藍漠沒有說話,這裡離邊關雖然遠,但是離君玄狂卻不算太遠,他應該將她送到君玄狂的身邊。
“再堅持堅持,見了君玄狂,還怕不能休息?”藍漠說道,又看了看她的小腹,胎兒前幾個月是最不穩定的時候,必須要小心。“不過我們要走的慢一些才行,要不然你受不了。”
獨孤沐月摸了摸小腹,孩子還小,肚子根本就不明顯,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限制了她的行動。
“你教我的內功足夠保護這孩子,沒事的。”獨孤沐月笑了一下,雖然來的不是時候,卻是她期盼的孩子,她怎麼能不愛?
藍漠見她如此,知道她想去見君玄狂,也沒有說什麼,有他在,他是不會讓她的孩子受到傷害的。
他腿上的傷在他的獨門金瘡藥下,已經結痂了,現在走起路來,根本就不吃力。
兩人日夜兼程,遠遠的終於看到了君玄狂的營寨,獨孤沐月還沒來得及興奮,就看到一大羣黑衣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皺了皺眉頭,這些人真是陰魂不散啊。
不過她又看了一眼藍漠的臉,他現在只是一副普通的樣子,這些人沒有理由會認出他啊?
但是那些黑衣人是不會向他們解釋什麼的,拿着武器就衝了上來。
藍漠也是皺了皺眉頭,他的內力還沒有完全恢復,現在應付這些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雖然獨孤沐月也會幫忙,但是奈何人家人多啊。
獨孤沐月看着眼前二十幾個黑衣人,各個都是高手,心下有些氣惱,這些高手都是從哪來的啊?
“不要太刻意在意你的腹部,讓他們發現了,會專門對着你的腹部狂轟亂炸,到時候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藍漠小聲的說着,這些人對準的全部都是要害,你越是在意什麼地方,什麼地方遭受的攻擊就越多。
獨孤沐月點了點頭,不甘的看了一眼君玄狂的營帳,明明就在眼前,難道她還要與他擦肩而過不成?
藍漠並沒有給她多少懊惱的時間,抓着她的肩膀,運轉輕功,向與營帳相反的方向奔去,這些人以爲他們必定想要進入軍營,在離軍營近的地方肯定還有埋伏,他不會讓他們如意的。
就算是他的內力沒有恢復到十成好,就算他還帶着一個人,那些黑衣人想要追上他,還是非常困難的。
他們很快就穿過了這一片平原地帶,藍漠與獨孤沐月又躍進了山林,現在只有靠山林的保護,他們才能擺脫那些人。
藍漠跳到一個非常茂密的樹上,將她放了下來,說道:“前三個月,你最好不要跟人動武,胎兒穩定了,稍微活動一下還是可以的,但是要拼命的
話,還是會傷到他。”
獨孤沐月聽着有些憋屈,最近這一段時間,她就一直在逃命,她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
“將你的自尊心收一收,你孩子的性命比你的自尊心可要貴重許多。”藍漠知道她在想什麼,怕她一時想不開,出聲安慰道。
“我知道。”獨孤沐月豈能不知道孰輕孰重,但是眸中的怒火卻是有增無減,“不過這並不妨礙我報仇。”
藍漠不解的看向她,不知道她想怎麼報仇。
獨孤沐月讓藍漠去君玄狂的營帳中弄兩把手弩,她相信,以藍漠的能力,定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營帳。
而她自己則開始在這裡佈置陷阱。
藍漠點了點頭,雖然他不覺得手弩能將那些人殺死,但還是照辦了,他去君玄狂的營帳,主要是想要告訴他,獨孤沐月還活着的消息。
但是當他到達營帳的時候,君玄狂已經帶兵打仗去了,留下來的只是一些後勤或傷重人員,藍漠無奈之下,只得留書一封,告訴他關於獨孤沐月的消息,然後拿了兩把手弩與弩箭走人了。
獨孤沐月將他拿來的手弩簡單的改進了一下,說道:“雖然還不能達到理想的狀態,但是現在對付那些人已經足夠了,藍漠,我們去狩獵吧。”
看着獨孤沐月眸中流露出來的瘋狂的目光,藍漠不自覺的點了點頭,經過獨孤沐月改進過的手弩,不僅射程遠了很多,速度比一般的手弩更是快了許多,最主要的是它悄無聲息,這是一批無聲手弩。
兩人像是獵手一般潛進了山林,就等着獵物的出現。
那些黑衣人不知道他們跑到哪裡去了,只得分散開來尋找,但是又不敢太分散了,因爲他們知道,只要他們分散開來,他們單個肯定不是藍漠的對手。
獨孤沐月冷靜的伏在山坡上,一動不動,前世她爲了等獵物,等最好的時機,在草叢裡一趴就是兩三天,現在這點程度,根本就不算什麼。
藍漠見她這麼冷靜,執着,不禁有些佩服,雖然他還不是很熟悉獨孤沐月改進過的手弩,但是對於普通的手弩,他還是很熟悉的,而且百發百中。
狩獵嗎?現在這種情況,手弩比弓箭可要好用多了,藍漠趴在獨孤沐月對面,冷靜的看着下面的山路,他剛纔故意弄出了一些聲響,相信很快就有獵物讓他們狩了。
眼看着三個人越走越近,獨孤沐月並沒有着急,而是繼續等着時機。
藍漠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底下的三個人,沉默了一下,最終沒有說話。
等到那三個人走到她認爲最佳的位置上的時候,她的眸中閃過一道精光,左手輕輕的擡了一下,示意藍漠。
輕輕的口中扳機,一道劍光悄無聲息的快速的衝了出去,她的對面,也是一道劍光閃過。
只聽見撲通,撲通兩聲利劍刺入肉體的聲音,緊接着又是重物倒地的聲音,那兩個人到死也不明白,他們是怎麼死的。
剩下的那個人大驚失色,警惕的看着四周,想要逃走,卻怕觸動了什麼,周圍靜悄悄的,氣氛有些壓抑,他的汗珠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
獨孤沐月此時已經跟藍漠匯合了,兩人站在山坡上,冷冷的看着這個人,這個人的心理素質似乎不怎麼樣,這種情況下嚇的呆住了,留在這裡不是找死是什麼?
擡起手腕獨孤沐月再次扣動扳機,一道劍光再次刺向獵物,不過這個獵物讓她有些提不起精神,簡直是太好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