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無恥的小烈王
從關雎宮回來,趙煜早就離開了,反倒是一心只愛往女人裙子底下鑽的小烈王出現在芙蓉宮裡。
小豆子瞧着主子回來,一臉的爲難之色:“娘娘,奴才盡力了,可烈王殿下就是不肯離開,說一定要等你回來。”
陳葉青看了眼一瞧見他就跟瞧見一塊肥肉似得雙眼直冒光的小烈王,再看了看蔫頭耷耳的小豆子,不用細想,也知道小豆子不會是小烈王的對手。
不過,這小烈王從進京到現在也已經數月,大周祖制,除非天子下旨留任藩王在京,一般情況下,各路藩王幾乎是不能長久居住京城;像小烈王這樣厚着臉皮蹭在京城不肯走的奇葩,還真是不多見,他也不擔心自己王宮裡的妻妾們因爲太久不見他這個小夫君,勾搭個侍衛什麼的,一不小心戴了綠帽子白給人家養兒子,要知道他老趙家可是有戴綠帽子的先河的,誠如先帝陛下。
看着陳葉青回來,小烈王就笑哈哈的衝上前,那小眼神,當真是蹭蹭蹭的冒着綠光:“皇嫂!烈烈好想你。”
陳葉青驚起一身雞皮疙瘩:“好好說話。”
都他孃的是好幾個孩子的爹了,這小子還這麼可恥的賣萌;更可惡的是,就算是當了爹,小烈王依然萌勁兒無邊,天真可愛的娃娃臉上嵌着淺淺的兩個小酒窩,跟蝴蝶翅膀一樣的長睫毛忽閃忽閃的,簡直能閃進人的心裡。
被陳葉青板着臉訓斥,小烈王也不做他想,像條小尾巴似得跟在陳葉青的身後,黏人的像只哈巴狗。
“皇嫂,烈烈有件事想要請求皇嫂幫忙。”小烈王眨了眨無辜天真的大眼睛,討好般的又往陳葉青身邊湊了幾下。
陳葉青剛纔跟趙禮進行過腦力奮戰,此刻雖正處於放電狀態,但要應付小烈王,還是綽綽有餘的。
陳葉青由宮侍扶着坐到竹榻上,伸手接過碧瑩遞上來的一口香茶,漱了漱口後,這才慢悠悠的說道:“你說說看。”
小烈王神情激動,雙頰嫣紅,瞧這架勢就是要幹偷雞摸狗之事;只是陳葉青顯然還是低估了此男的無恥能力。
“皇嫂,儲秀宮裡的美人早已過了三個月的宮規學習期,您看您什麼時候有時間領着我去美人那裡轉轉,讓我好挑幾個美人返回王宮。”一口氣說完這句話,小烈王就齜牙一笑,那模樣,當真是將此等無恥之事說的極爲平淡,就跟喝水吃飯一樣,絲毫不覺自己說出的話有什麼不妥。
陳葉青真心是快要被如此直言告白的小烈王噎死了,猛一口氣,問:“你遲遲不回封地,就是爲了這件事?”
“那你以爲是什麼事。”小烈王脫口而出,眼神中的色心簡直就是天理昭彰。
陳葉青在頓悟中狠狠地抱住自己的頭,在一陣陣發麻的頭疼中不斷的懺悔:將小烈王想象的太單純是他的錯,認爲小烈王只是有點色心更是他的錯;這色小子,哪裡是太純真,這分明就是色的無法無天了呀!
儲秀宮裡的美人縱然是有部分是要賞給有功之臣的,可是小烈王這樣直晃晃的蹦躂到他面前,向他這個皇后娘娘討要有可能是屬於天子的小老婆,這混小子是傻逼壞了,還是色字入腦,已經不知世間兇險?
“皇嫂,皇嫂——”小烈王拉着綿綿的長音搖晃着陳葉青的手臂:“以前皇兄在後宮大選的時候,都會給我送幾個小美人,今年的後宮大選是您親自主持,美人又是空前絕後的多,您看,要不要多賞幾個美人給我。”
聽着這混小子的無恥之言,陳葉青終於擡起頭,怒了:“臭小子,你纔多大成天只知道惦記女人,你王宮裡的女人都快能繞着皇宮圍一圈了,還有你的兒子女兒,比趙禮的都多;趙烈啊,縱慾過度,會死的!”
最後這句話,陳葉青說的痛心疾首;明明是個娃娃臉的小屁孩,爲毛成天只會用自己的褲襠思考問題;這臭小子,難道真不怕自己英年早逝嗎?
面對陳葉青的痛心疾首和良言苦勸,小烈王就跟看見階級敵人似得,根本不買單;既然賣萌這招不行,乾脆就來狠的。
混小子雙手叉腰,在細嫩柔軟的娃娃臉上擺出兇狠的姿態:“皇嫂,我身爲藩王,有徵選美人的權利,當初皇兄曾許諾,後宮未承受過皇恩的佳麗,我若是喜歡儘管拿去,皇兄都開了口,你憑什麼阻攔?”
陳葉青這下算是知道了,小烈王這混蛋性子原來是趙禮給慣出來的;難道趙禮就真不擔心自家兄弟過早去伺候先帝嗎?
跟趙烈相比,陳葉青忽然覺得趙煜的荒唐勁兒簡直是太好了,傻逼雖然也是個不着調的,可傻逼的不着調只是偶爾不要臉,但是小烈王的不着調呢?這小子分明就是不要命啊!
陳葉青見自己苦勸無果,再這樣阻攔下去恐怕也不會收到什麼成效,既然曾經趙禮對趙烈說過這樣的話,那他也不好再幹涉;只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精心挑選的美人要有部分便宜了趙烈這小子,終究還是有些不甘心的。
陳葉青無力的擺了擺手,道:“儲秀宮你就別去了,我沒時間陪着你瞎逛;你去一趟宗親府,美人們的圖冊他們那裡都有,看見喜歡的,就挑選幾個,趕緊回王宮,別再讓老子看見你。”
小烈王得到陳葉青的應允,頓時歡喜的一蹦三丈高,就像一隻穿着華麗的小白貂,軟軟白白的在他面前開心的直繞圈圈。
瞧着因爲幾個女人而開心成這樣,陳葉青深深覺得老趙家的男人真他孃的兩極分化的厲害;看看趙禮、趙靖,這兩個爲了大周天下肝腦塗地、死而後已的偉大精神簡直要人只想燒兩柱香伶仃膜拜,再瞧瞧趙煜和趙烈……陳葉青真不知道該拿什麼樣的話來形容這倆小子,只能暗自嘆息:就算是同根生,也還是有僞劣產品的。
陳葉青一直覺得,小烈王的無恥淫蕩、風流下賤還是可以根治的,可是,當宗親府的人哭爹喊孃的端着奏本跑到他面前,將被小烈王挑選走的美人依次列舉出來時,陳葉青在啞口無言的同時,默默地閉上眼睛。
他的小美人們啊,他精挑細選的小美人們啊,他連小手還沒有拉過,連小嘴還沒有摸過,甚至連小蠻腰還沒有偷瞄過,咋就被小烈王那個混蛋領走了一大半啊。
宗親府的管事跪在地上,嚎的跟看見先帝了似的:“娘娘,奴才也不敢勸着烈王殿下,殿下之說,這一切都是得了皇上和娘娘應允的,奴才不敢插手啊!”
是啊!老子是同意了小烈王挑選沒人的,至於趙禮,他恐怕也不會在乎幾個美人,反正天下都是他的,他何須爲了幾個女人跟自家兄弟斤斤計較。
陳葉青後悔的咬上嘴脣:“現在,儲秀宮裡還剩下多少秀女?”
宗親府的管事擡起頭,期期艾艾的回答:“娘娘,就剩下十來個了;而且,其中三個最近得了風疹,已經被送去宮外的清心殿療養,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好,這回宮的日期怕是要搖搖不定了;還有四個,因嫉妒成性暗地裡幹了坑害人的勾當,已被教育嬤嬤拿下,正準備回稟娘娘從重發落;至於剩下那幾個,一個因思家心切,成天悲風秋月,動不動就哭天抹淚;還有一個似乎看淡紅塵,想要繳了頭髮,出宮當姑子;最後那一個更要不得,成天疑神疑鬼,不知從哪裡揭了一面蚊帳綁在棍子上,成天嚷嚷着後宮有妖魔鬼怪,說是要用自己的招魂幡降魔除魔、立志成仙。”
說到最後一句話,宗親府的管事也口似黃連的無法再說下去,只是低垂着腦袋,嚶嚶嚶的哭的直喘氣。
陳葉青已經在宗親府管事嚶嚶嚶的啜泣中默默地睜開了眼睛,暗暗地攥緊了拳頭,緩緩地咬緊了牙關:小烈王啊小烈王,你肯定你是皇室親王而不是土匪強盜?
儲秀宮的大半秀女盡數成了小烈王身邊的鶯鶯燕燕,留下的那些,多少都是些瑕疵品,拿這些瑕疵品去伺候趙禮,陳葉青想到這裡就忍不住翻白眼;他敢肯定的相信,若是趙禮知道自己後宮裡新選的秀女如今就剩下這些歪瓜裂棗,他寧可讓自己憋的爆炸身亡,都不會讓那羣姑娘碰他一根手指頭。
陳葉青深吸一口氣,問跪在地上的管事:“皇上知道這些事嗎?”
管事依然鍥而不捨的哭,活似那幫歪瓜裂棗是他媳婦似的:“回娘娘的話,皇上都已經知道。”
陳葉青猛地一提精神:“那他怎麼說?”
管事擡起哭出寬麪條的圓圓臉,一字一句的說道:“皇上說,既然烈王殿下喜歡,那就隨了他,至於後宮裡剩下的這些,若是真的看破紅塵亦或是不適合留在宮裡,盡數遣散了便是。”說到這裡,管事還吞了吞口水,看着陳葉青,繼續說:“皇上還說,反正後宮有皇后娘娘您操持着,今年的大選既然已經這樣,娘娘也不必再操心下去;若娘娘覺得後宮無趣,大可以準備明年的大選,此事可不必着急。”
明年的後宮大選?
依照趙禮的意思是,他今年不打算納新人入宮了?
他陳葉青折騰了這麼久,都他孃的白費功夫了?到頭來,沒便宜了自己,反而是便宜了小烈王那個混小子?!
想到這裡,陳葉青就徹底大大的翻了個白眼,扶着後脖子就是一陣天旋地轉;他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感情他真是剃頭擔子一頭熱,趙禮從頭到尾都對大選沒興趣,只有自己,傻逼兮兮的一陣張羅,最後,卻將不少美人白白送給了自己最年幼的小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