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衝動,入魔障(6)
趙煜腦海中要疝了賈全的想法還沒存在多久,跟着就看見一個風風火火的人影從不遠處的房頂上飛躍過來,如靈猴般歡騰一跳,就竄到面色發黑的趙煜面前。
趙煜瞧着因爲趕路而微微氣喘的賈全,又瞧了瞧他懷中似乎只剩下半口氣的凌霜霜,好看的眉角微微向上一挑,似乎連心情都跟着好了起來:“哦?你一副好似被捉姦的熊樣兒出現在我面前,咋就抱了個死人回來?”
賈全臉一黑,忙糾正道:“誰捉姦,你才被捉姦呢!誰說她死了?沒看見我使了法子吊住了她的小命嘛!”
趙煜不說話,只是目光淡淡的落在凌霜霜的身上,看着先才還是一副歡脫快活模樣的小人兒一轉眼變成了臉色蒼白,有出氣沒進氣的半死之人,當下也不客氣道:“她這樣跟死有什麼區別?噯我說,當初我要你跟着一起去看看,可不是要你弄個死人回來,凌霜霜要是死在這裡,我就秉言執法告訴皇兄,說是你弄死的;到時候凌洛天跳上來找大周的麻煩,我就讓皇兄綁了你丟給凌國,屆時凌國要對你要殺要剮,我們可就鞭長莫及了;犧牲你一個人保全大家,又能除害又能消災,哥們你的作用真夠大的。”說到這裡,趙煜得意的一笑,好似這些天壓在心頭的怨悶全部都沒了似的:“兄弟,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呀,早知道你一出現凌霜霜就嗝屁,我早幹嘛去了。”
賈全面部哆嗦的看着如此無恥的趙煜,早就知道這混蛋不是個好蛋,卻不料他連個壞蛋都不如啊!
看了眼懷中真的是快要死絕了的凌霜霜,又瞧着擺明了見死不救的趙煜,賈全咬了咬牙,道:“行!你不管是不是,好!我現在就抱着她去凌國的行宮,然後告訴凌國的人,這一切都是你指使我的,看咱倆最後誰倒黴。”
狠狠地撂出這句話,賈全便是要扭頭要走;可這步子剛踏出去,就被身後一聲夾雜着怒氣的聲音叫住:“你站住!”
賈全立刻剎住腳步,臉上閃現出陰詐的笑容。
慢慢回過頭,果然就看見先才還一副解脫樣兒的趙煜現在已然面色僵硬,眼神裡似帶了無數把小刀一樣嗖嗖嗖的朝着賈全全部飛來。
賈全一樂,忙湊上前:“哥們,咱倆就別窩裡咬了,趕快救人吧!”說完,賈全就將懷裡的凌霜霜丟到趙煜的身上,趙煜沒想到這小子真敢丟給他,當下也沒反應過來,只是身體慣性的那麼一接,當手臂上真的傳來重量時,他這才意識到情況已經朝着他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下去
。
懷中刺骨的冰涼讓他下意識的低頭巡看,就見那本是漾起無數幸福歡快的笑顏此刻卻是雙眸緊閉,連睫毛上都帶着霜白的冰花,更別提那張蒼白的臉頰有多駭人;懷中的嬌軀,根本就沒有一般女子該有的柔軟,而是僵硬冰冷,就像是要人抱着一塊千年的寒冰一樣,一股股的涼氣從身體伸出散發出來,連帶着他的體溫都跟着降下來。
看到這裡,趙煜不禁皺緊眉心;凌洛天那個混蛋究竟是怎麼搞的,他不是很疼愛自己的這個妹妹嗎?那爲什麼讓一個好好的姑娘變成了這幅模樣?瞧這架勢,似乎是身懷異毒之兆。
賈全瞧着趙煜只是抱着凌霜霜不動,當下也急了,忙用手拍了拍趙煜的肩膀,提醒着:“別看了,是極爲兇狠的寒毒,快些吧,要不然真的死了。”
趙煜擰着眉心出聲:“我又不是神醫,怎麼可能救她?”
賈全忙道:“喂!你可別想瞞我,聽說那個杜遷當初在離開皇上之前,曾經送給皇上三顆可解世間奇毒的解藥,而那三顆解藥,一顆被皇上送給了皇后娘娘,還有一顆留在自己身上,至於最後一顆,沒出意外的話,是不是在你身上呀?我的煜王殿下?”
趙煜猛地回頭看向賈全,瞧這混球一副對着自己眨着眼睛的欠扁樣兒,趙煜不禁暗暗蹙了下眉心,看來他心裡的猜測真的是一點也沒錯,賈全的真正身份真的不一般,皇兄送他良藥這件事,他可是沒對任何人說過,至於皇兄那樣的人物,自然也不會到處亂嚷嚷給別人聽;而他賈全卻是知道這一件事,足以見得他消息網的廣泛和隱藏本事的真相。
趙煜抿了下脣,看着懷裡體溫越來越冷的凌霜霜:“不是我不救她,只是當初皇兄說,這解毒丹的確是能解天下毒物,只是對於像她身上這般異毒,恐怕是不能做到藥到病除。”
賈全急了:“誰讓你藥到病除了我的殿下呀,只要能短暫保住她的小命就成;哎呀行了行了,咱倆就別站在院子裡說了,趕緊進屋,拿出解藥救人。”
說着,賈全就推着趙煜的身板往後面的房間裡走,一副着急上火的樣兒可不就是害怕這凌霜霜再一個堅持不住,就把小命擱在他們的手裡了嘛
。
趙煜被賈全對着往房間裡走,期間還不時的低頭看懷裡的凌霜霜;她似乎十分痛苦,從頭到尾都是緊擰着眉心,可縱然如此痛苦,她卻是沒有發出任何輕吟的呼痛聲,好像這些苦對於她來說早已麻木熟悉;想到這裡,趙煜不禁有些側目的看着懷中之人,明明是皇室中最較弱的龍子鳳女,可是這份隱忍卻是讓他這個當男人的都側目連連;或許在這一副嬌弱的身板裡面,藏着一顆連他都極爲敬佩的強大內心,或許在這一張絕色的美麗臉頰下,有着連他都讀不懂的隱忍和堅韌。
賈全在推着趙煜往房間裡走的時候,也在留心觀察着趙煜的表情;所以,當他瞧見趙煜盯着凌霜霜的臉怔怔發神的時候,嘴角帶着計謀的笑容開始漸漸擴散;臭小子,想要逃避自己的責任?看咱倆誰能玩到最後。
凌霜霜覺得自己整個人似乎又被泡入了最冰冷的冰湖之中,小的時候最痛苦的記憶再一次無法阻止的撲面而來;寒冷,疼痛,骨頭似乎都快被冰封了的痛楚,這些讓她最熟悉的感覺,在相隔了數十年後終於再一次朝她襲來。
多少次在她以爲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真的想要就這樣撒手而走的時候,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母后愧疚心痛的臉頰,太子哥哥擰緊眉心面露心疼的表情;看到這一些,她又開始掙扎,內心深處不斷有一個聲音跑出來,告訴自己不能就這樣離開,她若是就這樣走了,母后會心痛死的,太子哥哥會難過死的,父皇……父皇也會哭的吧。
爲了她的家人,更是爲了自己能夠再次陪伴在父母的身邊,她必須隱忍,必須堅持,她告訴自己,只要再忍耐一會兒,她就能夠醒來,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她的身體就會不再寒冷,太子哥哥會救她的,母后和父皇一定在想辦法救她。
垂着金絲牀帳的大牀邊,趙煜負手而立,看着已經吞下解毒丹半個時辰的凌霜霜,不禁有些心急,看向坐在身後圓凳上喝茶的賈全:“噯,你來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要死了?這麼久都沒醒來,不會是白瞎了我的解毒丹後還要去見閻王吧
!”
“呸呸呸!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好歹她也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好嗎?”賈全又給自己灌了口碧螺春,沒好氣的看着趙煜:“這事兒要是擱在你身上,身體裡埋了這麼一顆這麼兇猛的毒瘤,一不小心自己隨時就會死翹翹,又被寒毒折磨了這麼久,你能這麼快就醒過來嗎?”
呼嚕嚕的聲音傳來!
跟着,賈全就將剛倒好的溫水杯子拿起來,看着趙煜,繼續道:“給,拿去給她喂點水,這小可憐可真夠讓人心疼的,瞧那小臉煞白的樣兒,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造孽了。”
趙煜面色奇怪的看向賈全:“你要讓我給她喂水?”
賈全一擡眼角,不懷好意道:“要不我喂?”說到這裡,賈全故意一頓,留心觀察着趙煜的一舉一動,繼續道:“行啊,讓我喂水我還巴不得呢;萬一這小公主不肯乖乖張開嘴喝水,那我就自己喝一口哺給她,嘿嘿,小公主的香脣啊,一定是銷魂無比。”說完,賈全就擺出一副發出春的興奮樣兒,一邊搓着手一邊賤索索的聳着肩膀朝着牀邊靠近。
“站住!”
趙煜一把就將賈全手裡溫熱的茶杯搶過去,然後看着賈全那副混樣兒,賞給他兩個字:“賤人!”
賈全被罵也不在意,只是美滋滋的笑着,看着趙煜頗爲不甘願的坐到牀沿邊,雖說臉上的表情不太好,可這動作卻還是比較輕柔的。
趙煜害怕凌霜霜真的不肯喝水,就先多找了個枕頭枕在凌霜霜的頭下面,然後還從懷裡摸出自己的手巾墊在凌霜霜的下巴底下,跟着動作別扭的看了看手裡的杯子,找了個自認爲不錯的角度,朝着凌霜霜嘴邊慢慢的湊。
好在昏迷中的凌霜霜還算配合,被趙煜動手輕輕地捏着下巴,青白的嘴脣就微微張開,任由還帶着溫熱的水流緩緩地倒入嘴中。
賈全在一邊八婆的墊着腳尖看着,瞅着趙煜那專注的動作,又看見趙煜在因爲一些水漬流出來後忙用手巾擦拭着凌霜霜臉頰的模樣,一邊賤索索的笑着,一邊不好懷疑的說道:“真是可惜了,小美人的小嘴脣親不上了哦!”
趙煜沒好氣的回頭狠狠的瞪了眼賈全:“你真是屬禽獸的,都成這樣了你還不忘佔人便宜;你不害怕她將來的丈夫知道你今天的舉動,扛着刀子來玩弄你嗎?”
賈全切了一聲,翻着白眼無所謂道:“她將來的丈夫可不就是你嘛,咱倆好兄弟,你就算是玩弄我也會動作很輕柔的
。”
趙煜覺得,要不是自己現在手裡拿着杯子動作不方便,他真心不介意自己親自動手狠狠地玩弄這孫子。
一杯水剛剛喂下水,趙煜便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就在他剛準備將凌霜霜頭低下那個多餘的枕頭抽出來時,就看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中的人兒忽然呼痛的嚶嚀一聲,跟着在趙煜忽然發怔的同時,他就感覺一隻冰涼的小手忽然從被子底下探出來,如帶着意識一般,輕輕地摸到他的手背上,在他一時間還沒被這個動作弄明白時,那冰涼的小手如小蛇般已然纏上了他的小拇指,一聲帶着依賴,帶着脆弱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從凌霜霜的嘴裡輕輕的喊出來:“太子哥哥……”
趙煜和賈全齊齊愣住,同時看向那明明處於昏迷狀態,卻在無意識間拉住趙煜小拇指的那隻小手。
“噗嗤!”的聲音!
從賈全嘴裡噴出來,趙煜聽見身後傳來的動靜,頓時回頭狠狠地瞪着賈全。
賈全忙捂住自己的嘴,趕緊無辜的炸了眨眼經,聲音小小弱弱的:“我的煜王殿下,你瞪我沒用,明明是這小公主拉了你的手,又不是小爺拉你的手。”
趙煜的眼神更加兇狠了!
賈全猛地一哆嗦,看着趙煜那快要殺人的表情,聲音更弱了:“好了好了,我閉嘴行了吧!”
“只是這……”剛說閉嘴的賈全忽然又出聲,看着凌霜霜那帶着依賴勁兒的動作,眼底的笑意越來越盛:“沒看出來,你只是餵了人家一杯水就趕得上凌洛天在這妹子心裡的地位,煜王殿下,你這株桃花總算是要盛開了。”
趙煜的眼底佈滿了狂風暴雨,他揣摩着,要是自己宰了這多嘴欠扁的混蛋,然後再告訴皇兄和兵部尚書這孫子死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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