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拒絕,無意撞見
杜離在哆嗦中慢慢的站起來,因爲雙腿發軟而略見踉蹌的腳步讓他整個人顯得更加脆弱好看的小說。
從小到大,他受過很多很多平常人都無法想象到的苦楚;自幼親身經歷家破人亡的人間慘禍,跟着又和自己這輩子最親的哥哥在人海茫茫中走散;小的時候,他爲了能夠活下來,當個小乞丐,給人當過小雜工,甚至會因爲餓極了偷偷地鑽進農家小院裡偷菜園裡栽種的蔬菜和番瓜;大冷的天,他曾經身裹破碎單薄的青衫踉踉蹌蹌的走在大雪覆蓋的土地上,凍得四肢發僵、營養不良,在那個時候,他那麼難熬的日子裡,他就算是多少次都想就這樣閉上眼睛徹底了斷這對他如此殘忍的塵世時,他都會堅強的咬緊牙關,流着眼淚往前走。
因爲他記得母親離世前最後對他說過的那句話‘璃兒,你要好好的活着、堅強的活下去’。
說完這句話後,母親就在烈火中含笑閉上了眼睛;他的母親在離世時是對着他笑的,所以,就算是再苦,他也要堅持母親對他說過的話,好好的活着,活着才能找到哥哥,活着才能抓住那些壞人,替父母報仇。
但是眼前的人呢,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殘忍到親口說出不要自己的親人了,不要自己的父母了呢?
杜離腳步蹣跚的走到夏鳳輕面前,然後在夏鳳輕歡喜的睜大的眼睛中,向來都十分好脾氣的杜離揚起手,‘啪’的一聲脆響,在不大的房間中傳開。
夏鳳輕的臉被這聲巴掌打的朝着一側歪過去,然後就看見清晰的五根巴掌的印子實實在在的印在他那張細白的臉頰上。
“離兒?好看的小說!”夏鳳輕被杜離的這個動作驚了一跳,然後在面目的驚訝中,慢慢的轉過頭去看杜離。
只是,當驚訝的眸子在對上杜離那張一瞬間就佈滿了淚痕的臉頰時,本來心頭騰起來的怒火一下就被在無聲中徹底澆滅,跟着,更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揪痛從夏鳳輕的心口化開。
“離兒,你別哭呀,求求你別哭呀!……”夏鳳輕手忙腳亂的去拉杜離的手,當他觸碰到杜離冰冷的手指時,心頭的疼痛更是蓋過了他臉上火辣辣的灼痛,夏鳳輕慌了,他甚至都怕了,害怕心心愛愛的人在他面前流淚,尤其是像他這樣無聲的落淚,更是讓夏鳳輕心疼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離兒,你別哭,我知道我是個混蛋,你要是不高興,可以隨便打我,你隨便打我吧……”說着,夏鳳輕那個瘋子居然拉着杜離的手一下一下的往自己的臉上、自己的身體上招呼,任由杜離的手掌‘啪啪啪’的打在他的身上,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臉上:“離兒,只要你高興,你就打我吧;只要你不哭,你就算是一直這樣打我都是可以的;離兒……”
說到最後,夏鳳輕這個大老爺們居然自己給先哭起來。
杜離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着夏鳳輕跪在自己面前拉着自己的手一下一下的往他的臉上招呼,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一片空白,在夏鳳輕恨不得奪來全世界最好的一切來哄好他的眼淚的眼神中,杜離終於開口:“殿下,你不可以說出不要父母這樣的話,因爲在這個世上,有一些人想要再見父母一面,再拉着父母的手喊一聲爹爹孃親的願望都不可能實現了。”
夏鳳輕怔在原地,呆呼呼的仰着頭看着淚流滿面的杜離;然後他在杜離的眼睛裡看見了死灰一樣的悲傷,看見了他對自己親人的思念和不捨。
夏鳳輕的腦子開始飛速旋轉,在一個怔愣間算是徹底明白爲何杜離給了他一巴掌;根據他調查來的消息來看,杜離自幼就已經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他好似受了很大的苦才靠着自己的本事走進太醫院,在太醫院中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才真正有了一頓溫飽可以維持全文字小說。
回憶着調查而來的消息,夏鳳輕的心更是揪痛了一下;他開始後悔自責自己爲什麼在以前不對杜離好一些,爲什麼自己不在很早很早以前就認識他,這樣的話,他就會保護他,不會再讓他受那麼大的苦楚了。
看着站在面前默默哭泣的心愛之人,夏鳳輕的心就像是放到烤架子上蒸烤一樣,他恨不能自己變成杜離的那雙大眼睛,這樣他就會使法子永遠都讓這雙眼睛笑着、無憂無慮着,再也不讓他掉一顆眼淚。
“離兒,你不喜歡我說這些話,那我不說就是了,只要你別再哭了,好不好?”夏鳳輕說着,就伸出手輕輕地擦掉杜離臉上的溼淚,看着他被淚水洗刷的極爲乾淨漂亮的眼睛,又是瞧癡了一般,呆呆的輕勾了下嘴角:“離兒,以後我都會陪在身邊,不會再讓你受苦,也不會再讓你這樣難過的哭了。”
杜離本來是被夏鳳輕的那句話撩撥的氣的衝上來給了他一巴掌,可是當心口的那股火氣散下去之後,他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主動靠近了夏鳳輕,居然還讓他這般親熱的拉着自己,甚至還爲自己擦拭眼淚。
這要性格羞怯膽小的杜離嚇得‘哎呀’一聲驚叫,接着就像是要逃命一樣,拼命想要逃開夏鳳輕的桎梏;可夏鳳輕這種人,哪裡是那種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心愛之人從眼底下溜走的隨和之人?他此刻能夠忍着不撲倒杜離,也算是他人品爆發,還有丁點良心。
可是,這點良心也僅限於杜離,更限制於杜離在他身邊的狀況;一旦杜離表現出拒絕和逃開的姿態,他就會像一隻遭了背叛的猛獸一樣,死死地拽着杜離的手腕,看着被他的動作嚇得一臉驚懼的小人兒,又是心疼不捨得同時,自己卻還偏偏執拗着不肯放開;完全就像一個死死守護寶物的孩子,笨拙而執着的堅持着自己的本心。
“離兒,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別離開我。”夏鳳輕長這麼大,第一次是用這麼可憐委屈的聲音求着一個人別丟下他,那眼神、那神色,儼然一頭害怕被拋棄的小老虎,睜着漂亮而無辜的眼睛,祈求着自己最想要依戀的人全文字小說。
杜離被夏鳳輕的熱情嚇住,更是被他的眼神嚇住;他不能跟他在一起的,他絕對不能和夏鳳輕在一起。
心底深處,一聲聲阻止的聲音不斷地撞擊着他的心口;跟着,他的腦海裡浮現出靖王溫文爾雅的背影,就是那個背影,更加堅定了杜離想要逃開夏鳳輕的決心;如果是以前,他或許會因爲可憐這個七皇子而委屈自己短暫的陪在他的身邊,可是他現在,他的心裡明明就有了別人,他不能在有別人的時候再讓自己接納另一個人,他做不到這一點。
杜離怎麼也掙不開夏鳳輕如鐵夾一般有力的大手,就算是自己手腕上都因爲兩人的牽扯的力道而發紅發疼,他還是無法逃開夏鳳輕,反而因爲夏鳳輕跪在地上那一聲聲可憐的祈求聲,叨擾的他越來越有負罪感,越來越覺得對不起這個大夏的七皇子。
多少次真相就徘徊在他的喉間,多少次他面對夏鳳輕那雙可憐祈求的眼神想要將事實告訴他;可是想起哥哥曾經對他的交代,他拼命地忍住了!
那個大壞人是不會放過杜家的任何一個人的,若是想要保住性命,必須要隱姓埋名,忘記自己是鬼醫杜誠的孩子,忘記自己的家,甚至忘記自己的真實身份和性別;杜離暗暗咬緊牙關,閉上眼睛告訴自己,在沒有找到哥哥之前,在沒有爲父母報仇之前,他都必須要學會隱忍,必須先將一切的事實真相吞嚥在肚子裡,打死都不能說。
既然無法掙脫夏鳳輕,杜離知道再這樣和他僵持下去也不會有個結果;再一看夏鳳輕那明顯依然還帶着酒醉的模樣,杜離在打定一個主意後,終於停下掙脫的動作,輕喘了幾口氣後,總算是開口說道:“殿下,地上涼,你先起來吧。”
經過杜離的開口提醒,夏鳳輕這才注意到原是自己在無意識之間居然對着心愛的人兒做出了這樣屈辱的動作;想他堂堂大夏七皇子,從出生到現在,除了跪父皇母后之外,也就只跪過大夏的列祖列宗,他何時這般作踐自己對着一個普通人做出這樣侮辱性的動作;可是又一想站在眼前的人是自己這輩子想要拿一切、甚至是付出自己的生命都想要得到的人,夏鳳輕就釋然了好看的小說。
爲了他,他都能放棄大夏的榮華富貴,小小的一個下跪又算得了什麼?
看出杜離慢慢平靜不再逃避自己的模樣,夏鳳輕也算是聽話的站起了身,只是他這一身實在是邋遢的厲害,就算是站了起來,整個人依然顯得撩到落魄到了極點。
杜離上下打量了一番夏鳳輕,許是因爲自己有秘密隱瞞他人,所以杜離心底的愧疚依然存在,故而看向夏鳳輕的眼神,要比平常溫和許多,聲音也軟了幾分:“殿下,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聽見杜離這樣問,夏鳳輕自己道先是不好意思起來;無措的伸出手撓了撓後腦勺,臉色尷尬的說道:“咱倆的關係我一直想不通,離兒你不會知道我爲了你受了多大的苦;自從上次不小心親了你之後,我白天也想你,晚上也想你,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這樣想念一個男人,我以爲自己生病了,就去看大夫;那個大夫好不要臉,聽我講完自己的症狀之後,居然眼神噁心的盯着我,然後指出了一個地名讓我去,說是那裡有良醫名藥能夠治好我的病;其實,我也是被自己嚇着了纔會聽了那大夫的胡言亂語,去了那個地名之後我才知道,那裡居然是南風樓,裡面的人全都是男人,接客的伺候人的名伶也是男人;這下我才知道那個大夫爲什麼會那樣看着我……”
說到這裡,夏鳳輕忙擡起頭,迫切的看着杜離,忙聲道:“不過離兒你放心,南風樓我只是踏進去小瞧了一會兒,等瞧明白了之後就立刻跑出來了,那些小相公死拉着我,我都跟他們沒怎麼樣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只是對你……對你……”說着,夏鳳輕又是慌忙的將杜離的手緊緊的拉住,那副很怕杜離不相信他的模樣,哪裡還有一點大夏七皇子的自信風采。
杜離聽完夏鳳輕的這番顛三倒四的話後,算是徹底明白了他這股瘋勁兒的由來;感情他這段時間居然過的這般跌跌撞撞、委委屈屈,甚至還傻呆呆的因爲這件事而去看大夫?至於那個大夫也還真是個高手,居然給他指了那樣一個地方;也難怪會讓這昔日風流俊美的七皇子驚魂成這幅模樣,懷疑自己是個斷袖,甚至還去了一趟斷袖喜歡玩樂的南風樓,沒把他嚇出病來,也算是夏鳳輕的造化大了好看的小說。
想到這裡,杜離心底的那抹愧疚更是無限擴大,本來還是覺得自己誤導了夏鳳輕,現在可好,他甚至覺得自己快要害慘了夏鳳輕了。
正如夏鳳輕所說,他可是未來要當大夏皇帝的人,如果他執意隱瞞自己的身份,而夏鳳輕又執意喜歡着自己,那依照夏鳳輕這股瘋魔的性子,怕是不出幾日他就會將自己是龍陽之好的名聲弄的人盡皆知,皆是,毀了他當皇帝的前程是其一,真正讓杜離擔心的是,他很害怕夏鳳輕會越陷越深,在誤以爲自己喜歡男人之後,從今往後真的會對其他漂亮的小相公感興趣,這樣的話,那豈不就要弄巧成拙,將他這個假的龍陽之好者掰成了真正的斷袖了?!
想到這裡,杜離就硬是被自己的想法和分析驚了一身的冷汗,連看夏鳳輕的眼睛都是忽閃掙扎的,那滋味,就跟幹吃了一口的黃連一樣,憋得他吞下去不是,吐出來又不行。
夏鳳輕噼裡啪啦的說了這麼一通,沒想到自己說完之後,杜離只是眼神複雜的看着自己,半天都不吭一聲的,這要夏鳳輕一時間心底深處更加打鼓,有一個可怕的想法甚至還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離兒,你是不是不喜歡男人啊?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變態,是個混蛋啊?”
杜離心口一揪,差點脫口而出他自然是喜歡男人的這樣的話;可是又一想自己如今的這個身份和打扮,杜離心思一沉,道:“殿下,龍陽之好本不是個什麼羞於啓齒的毛病,我是個大夫,什麼奇形怪狀的病情我都知道,也都明白,所以不會小瞧殿下,更不會覺得殿下是個變態。”雖然,他早就知道這個七皇子是個混蛋。
夏鳳輕一聽這話,頓時喜於言表,更加激動的抱着杜離的手,道:“真的?你真的這麼想?太好了離兒,真的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接,最能理解我了。”
“可是殿下,小臣雖然是個大夫能夠理解殿下,但是小臣卻也是個……是個男人,小臣……小臣喜歡的是、是女子,並非龍陽之好者全文字小說。”說到最後一句,杜離簡直快要將頭低到地上去了,連聲音也小的跟蚊蟲一樣,那模樣,擺明了就是心虛和自責的表現;可是,這一幕落在夏鳳輕的眼裡,卻完完全全變了個味道。
杜離的避讓讓他心碎,杜離的話語讓他心顫,杜離的表情更是將他推向了無盡的深淵。
是啊,他的儈子手是個男人,是個和他不一樣的正常的男人;一個正常的男人怎麼可能喜歡另一個男人呢?他喜歡着儈子手,但並不代表儈子手也會跟他一樣變態,會喜歡上他吧!
恍然明白這一切的夏鳳輕這下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如履薄冰,什麼叫做心如死灰;原來,真正的絕望是在這裡等着他。
瞧着夏鳳輕一瞬間灰白的臉頰,杜離忙道:“殿下,殿下對不起!請你不要這樣,殿下!”
夏鳳輕目光如灰的看着杜離,在瞧清楚他臉上的焦急之色時,夏鳳輕自嘲無力的笑了笑:“離兒,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是我,是我一直都在對不起你!”
說完這句話,夏鳳輕就跌跌撞撞的跑到小屋的窗欄附近,然後在‘啪’的一聲推開窗戶的時間,一個縱身便快速消失在杜離的眼前,除了空氣中還殘留的酒味證明過他曾經到過這裡,他再無留下任何痕跡。
杜離失魂般的看着被清風吹得一搖一搖的窗戶,然後在婆娑的樹影中,默默地、無聲的張了張嘴,通過嘴型,大約能夠辨識出他說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太源宮中,蕭太后滿意的看着安靜的跪在地上的貌美少女,瞧着少女如此美好的年紀,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那時,她也是這般美麗,這般恬靜美好。
“將小姐扶起來全文字小說!”蕭太后在滿意的打量完蕭意之後,這纔看向站在身側的芳姑姑。
芳姑姑忙上前,笑臉相迎的攙扶起那跪在地上的粉裙少女;尤其是當蕭意在站起來後對着她恭敬道謝時,像芳姑姑這般在後宮之中十分喜歡挑剔年輕少女的黑心老太婆都是打心眼裡喜歡上這位恬靜懂禮的蕭小姐。
蕭太后端起茶盞,帶着美麗護甲的手指優雅的翹着,在輕輕地押了口茶水之後,這才慢慢開口:“意兒,你進宮之前你父親對你說了什麼?”
蕭意聽見問話,倒是不着急先回答,而是在對着蕭太后屈膝行禮之後,才從容的回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話,父親在小女離家之前對小女說,進了宮之後讓小女一切皆聽太后的安排,一定要遵規守據,別給太后添麻煩,更要學着保護好自己。”
蕭太后與芳姑姑對視一笑,皆是在彼此的眼中看見了幾絲滿意;像蕭意這般大的少女,向來都是性格最活潑好動的時候,而蕭意的沉穩持重卻是要人眼前一亮,尤其是這年輕貌美的少女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明明是個賤婢生的孩子,這丫頭的身上居然還有幾股出塵的氣息;這種氣質的女兒家,可是在後宮之中少有的。
而這一點,也正是蕭太后看上蕭意,並讓其進宮的其中一個重要原因;試問天底下的哪個男人不是既愛至純至淨的仙子,又愛至妖至媚的蕩婦;趙禮他只要是個男人,就不怕他不會被蕭意吸引。
“意兒,哀家接你進宮可是下了大功夫的,你也知道你姐姐蕭玉桃已經走了,在這趙家的後宮之中,必須有一個蕭家的女人,這樣才能保住咱們蕭家的一門富貴;你身上的責任堪重,切莫別讓哀家對你心寒纔是。”
蕭意一聽這話,忙又是一跪,道:“太后請寬心,意兒是蕭家的女兒,必然事事爲蕭家出力,決然不會讓蕭家難堪一分;姐姐玉桃在宮中忽然暴病身亡,意兒在家中聽聞後也是極爲悲痛,姐姐在生前得太后照拂,忽然辭世太后也請節哀;從今往後意兒會代替姐姐以盡孝道,長久伺候在太后的身邊。”
蕭太后聽着這番話,真是越聽越順耳,越看蕭意越是覺得滿意;這丫頭說話時的聲音不急不慢,什麼暴病身亡?不過是宮裡對外面人隨口拈來的一個藉口和應付之詞罷了,虧得這丫頭還能將這樣的謊話說的跟真的一樣;在後宮之中,能言善辯的女人何其多,在這種地方,不怕你不會說話,就怕你講不好話;很顯然,這個蕭意是既會講話又會說話的人好看的小說。
蕭太后這段時間一直陰沉的心總算是好了許多,自從司馬媚在芙蓉宮中真正得勢之後,她就一直寢食難安,直到今天看見了蕭意之後,她才真正放下心來。
對蕭意極爲滿意的蕭太后當下就表示了對蕭意的喜愛,親自將手腕上佩戴了二十幾年的玉鐲親手退下,在喚來蕭意臨近身旁時,在芳姑姑詫異的眼神中,親手給配到到了蕭意細嫩玉白的手腕上;然後在對上蕭意詫異的眸子時,蕭太后親熱的拍了拍蕭意的手背,和氣道:“意兒,在這個宮裡只有我們是親人,從今往後你就喚我姑姑,有姑姑在的一天,就不會讓人欺負你,更不會委屈了你。”
蕭意聽着這話,就知道自己算是經受住蕭太后的考驗,真正走到她的心坎裡了;在心底長舒一口氣之後,蕭意溫婉的笑着,大大方方的對着蕭太后喊了一聲:“姑姑!”
從太源宮出來後,蕭意就順着來時的路原路朝着儲秀宮的方向走着,身後跟着的虎妹倒是好奇心重,一會兒看看這裡,一會兒後踮起腳看看別處,很是一副心情極好的樣子。
當她們主僕二人走到御花園附近的時候,虎妹更是朝着那衆人口中所提的萬園之園看去,以前在府邸的時候她就聽說過,皇宮裡的御花園是風景最好的地方,那裡有成片成片的假山,有珍惜難得的花朵,更有宮侍們專門養來供貴人們玩樂鑑賞的可愛小動物,簡直有意思極了;曾經的傳說如今就在咫尺的距離,這要虎妹更是把持不住蠢蠢欲動的心情,難得對着蕭意開了口,道:“小姐,咱們要不要去御花園看一看呀?咱們都進宮三四天了,每天除了在儲秀宮待着就是跟着嬤嬤們學習禮儀,今日難得出來何不去瞧瞧熱鬧,還能放鬆心情全文字小說。”
蕭意回頭覷了眼愛玩的虎妹,漂亮的眼鏡輕輕一瞪,道:“你就知道玩,你知不知道在儲秀宮學習宮規的秀女是不能隨意在後宮亂走動;今日咱們雖然是難得出來,可畢竟還是謹慎些比較好,別還沒把宮裡的牀榻捂熱,就要捲鋪蓋走人。”
虎妹被小姐這一番訓斥,當下也只是頑皮的吐了吐舌尖,在對着蕭意沒心沒肺的嘿嘿一笑之後,就乖乖的扶上蕭意的手臂,剛想隨着小姐一道兒離開時;忽然聽見從御花園那裡傳來了幾聲男子的說話聲音,經過仔細辨析不難聽出這說話之人當衆還一個聲音略顯尖細,想必是個宦官,而另一個人的聲音卻是低沉清冷,就像雨後滴落在玉石上的水滴,讓人耳目一新,光是聽上去都覺得十分提神。
正如蕭意所說,她們這些秀女在沒真正得到封號之前是不能隨便在主子們走動的地方隨便亂逛的,她剛纔直直的朝着儲秀宮的方向奔,也是擔心會在路上碰見什麼不該遇見的人,她倒是不怕什麼,只是還沒進宮幾天就主動招惹麻煩,可不是她的習慣。
所以,在聽見那聲音越來越靠近時,蕭意下意識的去就拉虎妹的手,然後兩人身影一閃,就躲在附近一處的一簇花叢中;藉着盛開的花枝,也算是能夠勉強遮住她們的身影。
而就在蕭意和虎妹剛剛躲好,一抹明黃色的衣袍就從御花園的一角走出來,那人根本就不是朝着她們這個方向走過來;所以蕭意將將只能看清楚那人的側臉,可就算隔了數步的距離,蕭意在模糊看清那人的身姿時,還是忍不住呼吸一窒,一張俏生生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羞怯。
在她的目光接觸到那抹明黃之際,她就猜出那人的身份;試問天底下,除了天子誰敢將這樣顏色的衣衫穿在身上?本以爲她必須要向其他秀女那樣在儲秀宮中熬過三個月之後才能出來看見那個讓她幻想了無數遍的男子,卻不料無意之間會讓她在這裡撞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