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嘴裡有股隱隱的血腥味,南宮景皺着眉頭。他對於血腥味有種強烈的熟悉感,這就是因爲多年征戰沙場,見過的血腥比什麼都要多,這一定不會是錯覺。而從他十四歲開始,就沒有一次睡到過這麼晚。起身收拾好走了出去,“可有看到娘娘?”
雖然還沒有正式成親,但是府裡上下的人都知道能夠讓景王這樣稱呼的只有一人,趕緊輕聲說道:“奴才沒有看到過娘娘。”
說完之後,只覺得頭頂上的氣壓頓時高了不少,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怎麼惹得這位爺如此生氣,但也不敢多問。南宮景冷聲問道:“爲何紹將軍來了也不叫醒本王?”
“……奴才在外面喚了多次,見爺睡得沉,便一直候在外面,而紹將軍也說只是有些重要事,但不太緊要……”
話音未落,南宮景已經拂袖走了出去。
見到南宮景的身影,紹白趕緊迎了上去,“景王。”
“如果沒什麼要緊事,本王要立刻出府一趟,你在此處候着,本王去去就回。”他一定要問個清楚,憑什麼睡了他之後就趁夜逃走?這個蠢女人,總是這麼輕易的就能撩撥起他的怒火。如果不是漏夜走的,怎麼可能連下人也不知道她曾經出現過?
“王爺,有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重要,我們的人一直在暗中保護娘娘,無意中發現娘娘的掛名娘柳氏居然中了蠱毒,而娘娘身邊的那個貼身丫鬟,已經找到了解藥,並救了柳氏。”
南宮景挑了挑眉,轉頭看着紹白,如果單單只是因爲一個立了功的丫鬟,相信他沒有這麼好的耐心要專門走這一趟。
“因爲那個丫鬟武功深不可測,我們纔不便於過多的接近娘娘怕反倒引起懷疑。而爺你也曾經說過,娘娘信任的人,我們就不要去理會,所以才一直沒有查過她的身份。但是因爲那蠱毒,而讓我們起了疑心,這纔不得不跟着去調查了一下那丫鬟的身份。她叫罌粟,是東陵人,當今殺手界排名第二的唯一一個女殺手。”
“是何蠱毒?”十一本來就是東陵人,或許和這個丫鬟有過什麼淵源也說不一定,她是他最信任的人,既然是她相信的,他絕不會懷疑半分。
“是東陵國皇室秘製,只有隱衛纔能有解藥。”
“可有查到是何人下的毒?”
“柳氏得罪了尹初茉母女,聽說是那朱氏慫勇尹初茉對王爺無禮,而過了不久就有不少的風言風語是有關尹初茉的。聽說那尹定國知道是柳氏所爲,便將她關了起來,至於是誰下的毒,還需要一點時間去查。”紹白說這話時已經有些急燥了,他不比祁容的性子那麼沉得住氣,這個時候,景王不是應該更加關係那丫鬟和娘娘的身份麼,怎麼偏偏就對下毒的人上了心?
“很好,本王給你一天的時間,今天晚上便來告訴本王答案。”南宮景說完就要往外走,轉過身,見到紹白好像憋着一句話,臉都變成了豬肝色,諸多的不滿卻不敢多說,“本王決定要娶的人,無論她以前是什麼身份,都與本王無關。相反,正好趁此機會除去尹初茉那人,讓你家娘娘挺着個大肚子也
能順順心心。”
程十一向來肚量小,明明容不得別的女人,卻要故意裝作大方,但是她越是這樣,他就越心痛,只是從來都沒有明說過。
“是,王爺。”
對於景王的話,他從來都不會不從,既然王爺已經決定了,他身爲屬下,必定要全力以赴,查出兇手下毒的證據。那柳氏雖說已經解了毒,但曾經因爲瘋癲過一陣,還讓不少百姓看了笑話,如今雖然是醒了,但也只覺得生不如死。想要從她那裡探聽到點什麼,估計很難。唯一能查出來的地方,只剩下朱氏。當然,這個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一件小事。
罌粟看着牀上昏迷不醒的括持,秀眉皺得緊緊的,他現在睡的是她的牀,可是,又把他扔不出去,唯一能做的……她轉過身走到牀邊,一壺茶從括持的頭上淋了下去,本是因爲血模糊的臉漸漸的清晰,也瞬間就驚醒了。
括持掙起身,卻牽動了內傷,痛得一聲沉呼,在看清楚面前的罌粟時,又轉頭看向四周,這才明白過來,“罌粟姑娘,打擾到你了,在下這就告辭。”
罌粟沒有說話,只是不着痕跡的側身讓開了一點,括持難掩心酸淚啊,他都已經傷成這樣了,她怎麼也不留他一下?雖是這樣想,但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直到拖着幾乎半殘的腿快要走到門口時,聽到身後有人發出一聲冷喚,“站住。”
他立刻轉過身,一臉期待的看着罌粟,卻見罌粟皺着眉頭問道:“你對皇帝向來忠心耿耿,他爲何要派人追殺你?”
括持沉下眼,“在下也不是很清楚,前夜依程小姐吩咐,暗中跟蹤那黑衣人,因我師兄已經跟到了他的落腳點,等到我去了之後,沒過多久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等我醒來時,卻是躺在太子一位通房丫頭的房裡。但是我向你保證,我什麼也沒做,可是,太子卻要置在下於死地。太子剛剛大病初癒,受不得氣,皇上便下令要將我處死。”
“那……你還真的是死不得。”
聽了罌粟的話,括持更加覺得感動了,“在下不是怕死,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一定要力證自己的清白,多謝罌粟姑娘願意相信在下。”
“你爲何要謝我?我不想你死,只是因爲南宮遷想你死。”
罌粟的話讓括持聽得有些糊塗,而罌粟也覺得自己有些失言了,冷聲說道:“這幾日你便先行住在這裡,不會有人懷疑你的。”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
紅繡在程十一的門外敲了許久,直到看到罌粟她才趕緊跑了過去,“罌粟姐姐,小姐房裡沒有動靜,她凌晨的時候叫醒我,讓我今日不要吵她,可是現在都快正午了,小姐還沒起牀。”
罌粟秀眉一挑,之前她來過,見到小姐還沒起牀才折回身去看括持,自從那黑衣人出現過之後,她總覺得小姐有些不對勁,夜裡根本就不敢離開這裡半步。而小姐凌晨出來過嗎?昨夜小姐去了景王府,而括持又在她的房裡,所以她只能在院子裡湊和了一晚上,而紅繡居然說小姐出來過,但是她卻沒有發現。除非,小姐不是出來,而是從後門回來。
上前一腳將門踹開,不
出她所料,小姐果然不在房裡。
而這時,南宮景也找了來,罌粟只覺得血液一涼,冷冷的看着南宮景,“到底出了什麼事?”
南宮景掃了一眼罌粟,果然是殺手界排名第二,這氣勢就非常人所有,轉眼掃過紅繡,光是一道眼神,就讓紅繡身子抖了一下,“小姐去了哪裡?”
“小……小姐根本就沒有出來過……啊,可是,她不見了!”
紅繡已經快哭出來了,她求救似的看着罌粟,而罌粟已經朝着門外衝了出去,以內力傳音,南宮景卻聽得一清二楚,“小姐少了一根頭髮,我必讓你景王府上下陪葬。”
對於罌粟的威脅,南宮景自然是不會放在眼裡,可是,程十一的失蹤,卻讓他心急如焚,大步的出去朝着皇宮奔了去。會對程十一不利的,除了南宮溯之外,只有南宮傾城,但是對於老八他是瞭解的,他心裡深愛着十一,斷不會惹她不快。而十一既然回來過,爲何現在會不見了?一定是出了什麼事。隱隱間,嘴裡那股血腥味再次竄了出來。那種不詳的預感再次加倍的涌了出來。
當天夜裡,紹白回到景王府,南宮景也剛剛纔回景王府,只是樣子有些疲憊。不止是紹白這樣認爲,就連南宮景也是一樣,他總覺得身子好像有些不對勁,就連內力也有些使不出來。但是奔波了一天,程十一失蹤的事情已經讓他根本就沒有心情再去計較。
“王爺,事情已經辦妥,朱氏已經承認是她給柳氏下的蠱毒,但是是誰給她的,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說是有個黑衣人交給她一包東西,說只要給那個在那裡惹事生非的柳氏服下,就連程十一也會一併給除了。那朱氏見到可以一舉兩得,自然是願意的。”
南宮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他根本就不用再多問,因爲那些隱衛的辦事能力他比紹白還要清楚。“讓他們立刻去找娘娘,本王擔心……她出事便是與這件事有關。”本來是毫無頭緒,但是現在聽紹白這麼一說,他立刻感覺到,程十一的失蹤,兩件事必定有所關聯。
“……是,王爺。”紹白本來還想再問問,可是看到王爺這個臉色,他哪裡還敢再多說。
紹白剛剛轉身,就聽見身後一聲悶響,轉過頭來,見到南宮景倒在地上,嚇得臉上瞬間沒了血色,“王爺。”衝上前去將南宮景扶進了房間。聽到身後的動靜,卻見雲碧歌怯怯的站在門口,紹白微一皺眉,雖然他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是王爺突然之間莫名其妙的就冷落了雲碧歌也必然是有原因的。“夫人,王爺受了些風寒,現在需要休息,你如果要看王爺,還是稍晚一點再過來吧。”
在這個時候他真恨自己不是祁容,只會一板一眼的說着讓人不相信的謊話,雲碧歌悠悠的看着紹白,“我聽到了你和王爺剛纔說的話,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指着手裡的袍子,“我給王爺做了一件新衣裳,打算讓王爺試試的。紹將軍,不如你趕緊去尋得程小姐吧,王爺這裡,我自會照顧,等到王爺醒了,我會先行離開的。”
紹白咬了咬牙,權衡輕重,重重的點了點頭,“那就有勞夫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