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陳冰早早就醒來了。
睜開眼,發現夏綦柏竟還睡着,一個激靈起來,才反應過來夏綦柏今天休沐,轉過頭,發現旁邊的人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不好意思的重新躺下,“王爺再睡會兒吧。”
夏綦柏摟着陳冰的腰,把頭埋在她的脖頸間,“唔”了一聲,又迷糊過去了。
陳冰躺在牀上,回想昨晚的事,後來是李總管跟紅勺紅玉一起來的,後面跟着四個小太監,每個人都抱着個妝匣子。
陳冰嘴裡還有一個餛飩沒嚥下去,就疑惑啊,什麼意思這是?詢問的看向夏綦柏。
夏綦柏放下筷子,拉着陳冰站起來,一揮手,每個人都打開了手裡的盒子。
嚯!滿滿都都是精美華麗的首飾,赤金的,紫金的,鎏金嵌翡翠的,素銀鑲瑪瑙的,各色的玉石寶石,釵環簪釧。
“王爺這是……?“陳冰不解。
夏綦柏道,“前兒江陵郡貢的,來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李德安咂舌啊,這,這難道不是給未來瑞王妃的嗎?王爺這就拿來給這陳氏挑了!他不得不又一次重新定義陳氏在王爺心裡的地位。
陳冰看了一圈,沒有說想要哪個。李總管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她也看在眼裡了,恐怕這首飾的來頭,不是她現在一個侍妾可以隨便挑的。雖然夏綦柏沒提這是人家恭賀他娶王妃送來的,但是陳冰可不敢就這麼明目張膽的把自己當寵妾拽起來。
見陳冰不說話,夏綦柏從紅勺手裡的盒子裡,拿出一個紫玉髓的扳指,轉過來對着陳冰說到,“這紫玉髓不及椿色翡翠,但水頭極好,顏色也透亮。你戴着玩兒吧。“
陳冰低頭看看,“王爺,這……”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接。
這一猶豫,夏綦柏就覺得,完了,涼水不喜這紫玉,“叮”的一聲,隨手就扔回了盒子。
李德安心都顫了,哎呦我的祖宗啊,可別給碎嘍。
這時夏綦柏又挑了一串紅珊瑚珠子,顆顆黃豆般大小,似牛血般的紅潤,貴不可言。
“這珊瑚成色好,你膚白,紅色襯的起“說着又拿起一盒子珍珠,打開一看,滿滿一盒子圓潤飽滿,明亮晶瑩,“這個也好,給你做耳墜子好不好?縫到衣服上也成,要不綴到鞋子上也好,涼水,好麼?”
陳冰真是無奈的笑了,這麼多人呢,小王爺跟獻寶一樣,“王爺,奴婢惶恐,王爺賞賜,奴婢欣喜。”
見陳冰終於笑了,夏綦柏也不管那麼多,將珊瑚和珍珠遞給了阿源,才坐回去繼續吃飯。
回過神來,陳冰看了看旁邊睡的沉的夏綦柏,手抱着自己的腰,他好喜歡抱着自己的腰,也喜歡把頭埋在自己肩頭。
哎,這小王爺啊。
待到夏綦柏睡飽了,叫了人進來伺候,紅勺紅玉一早就候着了。
阿源過來給陳冰換衣服,選了件緋色衣衫,下面是玫粉色的裙子。正系衣服帶子,阿源貼着陳冰耳邊聲若蚊蠅的說,“明氏臆症,禁足長門齋,大婚前不得出。”
陳冰一驚,擡眼跟阿源對視,“王爺下令?”
“是。”
陳冰隔着屏風,看向對面洗漱的夏綦柏,心裡納悶兒,他都知道了?什麼時候傳了令出去的啊?奇了,小王爺做事還這麼隱秘迅速?
休沐的日子,夏綦柏帶着陳冰去了靖王府。
這次是恭賀靖王娶妃。哦,不要誤會,不是正妃,是側妃。
話說那日皇太后回宮之後,招來一衆孫子,老人家許久不回宮,很是想念孫子們,尤其是夏綦楓。
夏綦楓的生母賢妃娘娘早逝,夏綦楓自小便養在祖母膝下,所以感情不比尋常。
要說夏綦楓一塊冰冷的木頭,對誰都不愛多說一個字,那麼他的話大概是都留給祖母了吧。
對於娶妃,夏綦楓是抗拒的。他的母親,這短短的一生,深陷宮中,雖爲名門貴女,也是謹小慎微。最後呢,卻落得個香消玉殞的下場。夏綦楓當年也是眼睜睜都看着惠王的母妃德嬪被貴妃欺凌,也見識過皇后憎惡秦貴妃的樣子。這麼多年了,皇后有身份,貴妃有寵愛,將父皇的後宮攪的天翻地覆,煩人至極。
這次是祖母開了口,皇太后親自拉着夏綦楓的手,“小楓啊,你五個兄弟都娶了妃,可就剩你啦。”
夏綦楓不置可否,“孫兒不急着娶妃。”
太后和藹,拍拍他的手背,“哀家知道,你一心都在軍務上,但你都二十二了,府裡不能沒有女眷啊,沒人給你操持着後宅,你怎麼安心在前面打仗啊?”
“孫兒不想後宅一羣女人勾心鬥角。”夏綦楓皺眉。
太后又笑,“是,你是個怕麻煩的,不像你那爹……哎。”
“如果可以,孫兒只願有王妃一人足以。”夏綦楓說。
太后嗔到,“亂說,哪家王宮子弟府裡就一個夫人的,你父皇跟我說了幾次了,我想着,就先娶個側妃,放在後院,也省的朝裡那些人總盯着你不放,正妃嘛,祖母慢慢再物色好的指給你。”
“祖母,”夏綦楓擡頭,“孫兒有一請求。”
“你說。”
“孫兒的王妃,可否自己選?”
太后寵溺的笑了,一手拉着夏綦楓的手,一手摸着他的頭,“小楓是有心上人了?”
夏綦楓面無波瀾,“並無,孫兒只是不想未來的王妃,像母妃那樣。”
這下太后也沉默了,賢妃,那麼溫柔嫺靜的一個人兒,不爭也不搶,可是,這深宮裡,最怕就是丟了心,這容不下愛更容不下自由的皇城啊。
哎,罷了。
“好,祖母答應你,只要你中意的,你先帶來給哀家瞧,如果哀家也覺得不錯,便做了這個主。”
“孫兒謝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