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暖和洛七騅緊緊握着對方的手,心臟緊張得都要爆裂了,奈何舟人卻將船劃得極慢,半晌也靠近不了溫鹿鳴落水的地方。白雲暖急得都要哭了。驀地,水面上露出了溫鹿鳴的腦袋,白雲暖喜極而泣,溫鹿鳴揮動雙臂快速向白雲暖的船游過來。
“老艄公,快!快!”白雲暖和洛七騅催促舟人。
舟人將竹篙伸向溫鹿鳴,溫鹿鳴拉住竹篙,終於被衆人拉上了小舟。
吟秋水榭裡衆人都舒了一口氣,唯有章乃春鬱悶不已,還以爲這個計劃天衣無縫,可是千算萬算算不到溫鹿鳴會游水呀!他不是個書生嗎?怎麼會游水?章乃春咬緊了牙關。
溫鹿鳴躺倒在白雲暖的船上,渾身都溼透了,驚魂甫定地抹了抹臉。
白雲暖拿帕子給他擦臉,問道:“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就翻船了?”
“我也不知道。”溫鹿鳴說着便打了個噴嚏。
白雲暖道:“我們趕緊回府換衣服去吧!秋涼,小心生病了。”
於是讓舟人將他們送到岸上,白雲暖和溫鹿鳴自乘馬車回白府,而洛七騅則又被舟人送到吟秋水榭與衆人一起遊覽小赤城。
馬車上,溫鹿鳴凍得直哆嗦,白雲暖道:“把溼衣服脫了吧,萬一水寒侵體可就糟糕了。”
溫鹿鳴哪裡敢當着白雲暖的面脫衣服,侷促得一邊跺腳揉手,一邊推辭道:“不用不用。”
“哪那麼多繁文縟節?”白雲暖說着,解下披風扔給溫鹿鳴,自己則背過身子看馬車車窗外。
溫鹿鳴終於熬不住,解了上半身溼衣裳,將白雲暖的披風裹在了身上。
他擡眼看着白雲暖的背影,心裡涌起一絲暖意。脣邊也綻了一抹溫馨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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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洛家姐妹和琴官表兄弟遊小赤城時,溫鹿鳴隨白雲暖回了白家。他原本就會水性,只是小船突然翻沒。有些措手不及,幸而有驚無險。
馬車到了白府門口,卻見一隊官兵把手在白府門前,白雲暖和溫鹿鳴都吃了一驚,不知家裡出了什麼事。
忙進了府門,溫鹿鳴自去換乾淨衣裳。白雲暖立即跑到書香堂找白玉書。到了書香堂。只見一個將軍模樣的人正坐在堂上和父親交談。
白玉書見到白雲暖在門口探頭探腦,便讓白雲暖進去,道:“阿暖。你回來了,那琴官和兩位洛小姐可曾一起回來?相爺特派林將軍前來接他們三人回京。”
林將軍燕頷虎鬚,昂藏七尺,頭盔冑甲,好不威武。他放下手中茶盞,接了白玉書的話,衝白雲暖道:“相爺吩咐。接到琴官相公和小姐之後,即刻回京,不得耽誤。”
白雲暖心想,七騅和七尾姐妹尾隨琴官來洛縣白家,原是瞞了相爺的,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又想。相爺何等人物。豈會被兩個豆蔻玩弄欺瞞?便道:“他們三人還在小赤城觀光,大抵一兩個時辰之後便能回府。”
“那就請將軍稍待。在下略備酒席,請將軍一邊入席,一邊等候二位小姐。”
白玉書拱手相邀,林將軍卻是冷麪做派。他手一揮,道:“不必了,等小姐和琴官相公回來,本將軍還要護送他們三人回京,連夜趕路,不宜飲酒,恐誤了事。”
白玉書只好道:“那在下就備一些飯菜讓將軍和外頭的軍爺們享用,趕夜路,恐腹中飢了,無處覓食。”
林將軍這才點頭。
白玉書忙拉了白雲暖出來,讓她去尋真娘吩咐廚房準備飯菜,自己則打發鬆塔去小赤城報信,讓琴官等人提前回來。
白雲暖向真娘傳好話,便在夾道子裡遇見了換好衣裳的溫鹿鳴,溫鹿鳴詢問家裡突然多出了那麼多官兵所謂何事,白雲暖便告知相爺派人來接琴官等人回京的事情,溫鹿鳴唏噓道:“看來,相爺不但疼惜兩個女兒,對琴官也甚是看重呢!”
白雲暖當然知道相爺對琴官的看重緣何而起,對琴官更生了愧疚之心,便也不能正面接溫鹿鳴的話。
二人一徑到白府大門口,等候琴官等人歸來。
那邊廂,鬆塔駕馬車進小赤城,尋到了琴官等人,告知相爺派人來接之事,衆人好不掃興。辭了章乃春,立即便往白府趕。
那章乃春原因爲陷害溫鹿鳴一事未能得逞,心裡不爽,早沒了遊園興致,強撐着面子陪的,見衆人即刻返程,正求之不得。等衆人一走,他便立即坐馬車去尋顏俊和錢隨往表兄弟倆倒苦水,少不得又是一番借酒澆愁,鬱悶不平。
琴官和洛七騅、洛七尾姐妹回了白府,見白雲暖和溫鹿鳴都候在大門口,立即下了馬車,同二人去別苑整頓行裝,準備回程。
七騅、七尾與白雲暖相識一場,感情頗爲深厚,分開在即,不免離愁別緒,落了幾滴淚。
琴官再次去梅香塢探視了白振軒,便和王麗楓道別。
接着三人又去向白玉書、白姜氏告辭。
萬事準備停當,林將軍便命正在用飯的官兵立即停止吃食,即刻返程。
於是,白府大門口,七尾很是喋喋不休了一番,琴官又叮囑安宇夢幾句。七騅邀請白雲暖他日方便便去京城找她玩,白雲暖點頭答應了。
七尾則睃了安宇夢一眼道:“喂,阿暖來京時,你也一起來吧!”說着,臉頰不自禁便飛起兩抹紅雲。
安宇夢一愣,道:“爲什麼也邀請我?”
七尾一急,便指了指溫鹿鳴:“我也邀請他。”
看七尾和安宇夢就像一對歡喜冤家,大夥兒不免覺得好笑。
林將軍不停催促,於是衆人再依依不捨,還是上了馬車。
林將軍一聲令下,大隊伍便拔地出發了。
看着馬車遠去的方向,白雲暖、溫鹿鳴和安宇夢三人好不失落。
“表哥就這樣走了,我在白府叨擾多日,也該回河西鎮去,日後再來探望振軒兄。”安宇夢道。
白雲暖瞧瞧日頭,已經西斜,便說:“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啓程。”
安宇夢沉吟了一下,道了聲:“好。”
於是,三人各回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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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站在聽雨軒的迴廊上,向着西角門方向探頭探腦,見白雲暖遠遠地走了來,便趕緊迎了上去。她拿眼小心打量白雲暖面色,見白雲暖鬱鬱寡歡,卻無大悲之色,心裡暗忖,也不知章少爺將溫公子怎樣了,便小心試探道:“小姐今天遊小赤城不盡興?”
“唔。”白雲暖低頭想着心事,她依然沉浸在與琴官、洛家姐妹的離愁別緒中無法自拔,很是悶悶不樂。
紫藤卻以爲她情緒低落是因爲溫鹿鳴的事,心裡害怕章乃春說要整一整溫鹿鳴,不知整出了什麼幺蛾子,應該不會出人命吧?
“溫公子他還好吧?”紫藤心急問出了口。
白雲暖一顫,擡頭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疑惑道:“怎麼突然會這樣問?”
紫藤立即心虛地垂了頭,“奴婢瞎問的。”旋即挽了白雲暖的手進廂房的門。
白雲暖心底有些疑惑,可琴官和洛家姐妹離去的悲傷籠罩了她的心扉,令她無暇再顧及其他。
這一夜含着心事,草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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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官和洛家姐妹的馬車一直出了洛縣,大抵趕了幾里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馬車停了下來,官兵們點起火把,林將軍撩開馬車車簾,對琴官道:“琴官相公,請下來一趟,相爺有話讓本將軍轉告相公。”
琴官便下了馬車,隨林將軍走到一旁僻靜處。
另一輛馬車之上,洛七尾撩開了馬車車簾,一邊向外探看夜色,一邊嘴裡嘟噥道:“怎麼趕路幹得好好的,突然停了?”
剛嘀咕了一句,就瞅見不遠處路邊,林將軍拔出腰間配刀一下捅進了琴官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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