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警校畢業六年後,文洪與汪健現在都已經成家了,也算是在南方這座城市裡有了自己的根基。
有了自己的小家後,儘管兩人的電話仍是往來不斷,但見面的次數卻明顯地少了。文洪一直覺得兩人的感情在某些方面都勝似親兄弟,現在大家同在一個城市,這樣一年到頭不見面也有些說不過去。平時各忙各的,如果大家互不走動,時間一長,就算再親的關係也會淡漠下來。既然現在都有自己的家了,也正好找個機會讓彼此都熟悉一下。文洪提議兩家人一起坐坐,汪健當然同意,並提出接文洪夫婦先到他家裡來看看。
汪健一向認爲,就拿他現在的生活條件,沒有那個同學能比得上。只是這麼多年來,還真沒有一個同學、同事能到他的別墅來親眼看看。現在文洪提出兩家聚一聚,那正好藉此機會也讓文洪見識一番,也許通過文洪,可以讓很多同學都知道了自己的現狀,那才叫出彩。
到了約定的那一天,汪健從頭到腳刻意地進行了一番精心打扮。望着鏡子裡的自己,汪健笑了:富裕人家的新郎倌,也不過如此吧!自己覺得滿意後,汪健這才駕着奔馳車出了別墅的大門,按照文洪提供的地址,去接文洪夫婦。
儘管一路上文洪問了幾次汪健住在什麼地方,汪健卻始終笑而不答,最後只講了一句:“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
等轎車駛進了江心島,文洪顯然有些吃驚了,等他從車裡出來,卻見自己已經遠離了都市的喧鬧,置身於豪宅大院之中。
“你原來住在這裡,這地方可不是普通人能住得起的啊。”想想自己那個家,再看看汪健現在的住處,這簡直沒辦法比。文洪真沒有料到汪健竟有這樣的本事,居然把家安在了市裡的“小香港”!
正值文洪嘖嘖稱奇之際,卻見從別墅側面的樓梯上,款款地走下了一個靚麗的女人。只見她拖着一條紅色的禮服裙,耳環、項鍊、戒指一應俱全,一身的珠光寶氣,也不知她化妝了沒有,但見雲鬢輕堆、臉色圓潤,整個人顯得豐腴華貴之極。
汪健見了,忙走過去向文洪介紹說:“這就是我的愛人姜婉莎。婉莎,這是我的好友文洪夫婦。”
此時文洪見汪健和姜婉莎站在一起,真是一對璧人:男的英武帥氣,女的嬌柔可人,心裡不由自主地讚歎起來——這兩個人真乃天作之合!
汪健夫婦引着文洪、郭靜萍到了會客廳,坐下後自然就
有僕人獻上了好茶。文洪謝了,這才發覺汪健所坐的位置與他竟隔了一個茶几。儘管這並不妨礙兩人交談,可文洪卻感覺非常地不自在:好友見面,怎麼倒像是搞外事活動一般?原有的那股子熱情勁兒,也不知爲什麼一下子淡了好多。
四個人彼此熟悉後,文洪和汪健的話題自然就轉到了工作上。兩人都負責着重大刑事案件的偵辦,自然是各有各的思路和方法,這一交流起來,簡直就是海闊天空、無邊無際。姜婉莎與郭靜萍本來還小聲嘀咕着什麼,到後來注意力竟也被他們吸引了過來,完全成了旁聽的。
“你們分局的刑警隊長還是高振邦吧?”就在汪健、文洪兩人談話的間隙,姜婉莎似乎很隨意地問了文洪一句。
“對。高隊長已經任刑警隊長近十年了。怎麼,你也認識他?”
姜婉莎笑道:“以前和他打過一些交道。你們高隊長知天命、識時務;辦事果斷、身藏不露,倒是很讓人佩服呢。”
“是啊。高隊長在領導方面很有些魄力,再加上業務精湛,這十來年帶領着分局的一班弟兄屢破大案,那可是我們分局的棟樑之材啊。”
姜婉莎端起茶杯,也不知是在聞那茶的香味還是在吹茶的熱氣,但見她輕搖着頭說道:“以他的心智和才幹,恐怕這刑警隊長也非他久居之位。”
文洪聽了只是笑了笑,汪健倒問了一句:“你們高隊長是哪裡畢業的?”
文洪答道:“本省警校,不過可比我們倆早着好幾年呢。”
將近中午的時候,按照汪健的想法,兩家人要去外面的酒店吃一餐飯。文洪倒也感覺沒什麼問題,他把目光投向郭靜萍時,郭靜萍卻推說自己突然感覺到身體不適,想回家休息一下。文洪見郭靜萍面露倦容,臉色的確有些發白,也就順着她的話推說不出去了,讓汪健開了車把他們送回了家。
到了文洪的家裡,汪健倒真是有些吃驚:這房子裡幾乎是空空如也,連最簡單的裝修都沒做過,客廳裡只有一個也不知搭在了什麼上面的膠合板,高度不過半米,餐桌不像餐桌、茶几不像茶几,旁邊則擺了兩個簡易的小塑料凳。郭靜萍進屋後,直接去了廚房,可能準備燒水沖茶,文洪則招呼了汪健坐下。汪健那個頭,窩在那塑料凳上簡直都上不來氣,沒講上幾句話,他便站起身來,推說弟妹身體欠佳,與文洪告辭回去了。
等到文洪送走了汪健再次回到家裡,郭靜萍
已經躺到了牀上。文洪忙問郭靜萍這是怎麼啦,要不要去醫院看看。郭靜萍似乎想要講什麼,可還是忍住了,只說自己可能坐那轎車有些不習慣,暈車。
文洪坐在她的牀前,回想着剛剛去汪健家中看到的情形,對郭靜萍說:“汪健和我在警校裡關係最好,他當年在學校時是學生幹部,處處都比別人強。現在真的步入了社會,他的生活同樣是讓人意想不到啊。也不知道他愛人是幹什麼的,兩人竟然把家安在了江心島。”
一提到汪健夫婦,郭靜萍卻突然問了文洪一句:“你覺得姜婉莎這人怎麼樣?”
“誰?”文洪之前一直顧着和汪健聊天,倒真沒記住姜婉莎的名字。
“就是汪健的愛人。”
文洪回想起在汪健家的前後過程,除了談及隊長高振邦,倒也沒和姜婉莎說上幾句話。感覺中她長得比較漂亮、穿得比較高貴,別的似乎有些模糊了。對於郭靜萍的問話,文洪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見文洪沒有出聲,郭靜萍接着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更不是有意挑撥你們兩兄弟的關係,講出來你可千萬別生氣啊。既然你和汪健關係那麼好,怎麼他談女朋友的時候也不讓你參謀參謀?我看那姜婉莎不是什麼正經人,怎麼汪健會娶這麼個女人呢。”
文洪心裡一驚:“你從什麼地方看出她不是個正經人呢?”
“首先是直覺。女人的直覺可是沒有什麼原因的,但往往特別地準。再有就是和她聊天時,我總覺得這女人講話時似乎大度得過了頭,就像是一個大領導似的,感覺很不真實;同時,她身上還顯露着一股子邪氣。人們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擔心你那好哥們可能會讓她給教壞了。”
文洪知道郭靜萍在自己面前一向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她絕對不會帶有什麼惡意。僅僅見了一次面、談了幾句話,她就能對姜婉莎做出這樣的評價,恐怕還真是有她的道理。可不管姜婉莎是好是壞,如今汪健都選擇了她,事實如此,汪健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別人的家事,也不便過多地談論和評價。只是汪健夫妻有意在文洪他們面前炫耀自己的富有,這是顯而易見的,對於多年的老友來說,確實沒有這個必要,想必應該是姜婉莎的主意。
想到這兒,文洪笑了:“那可不一定,這句話用在姜婉莎身上,沒準過不了幾年,她在汪健的影響下就脫去了那一身的邪氣也說不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