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孃……被關在了祭白宮裡。”蔣禮說道:“可是,你真的認爲那是你親生爹孃嗎?”
“你什麼意思?”關小雎問他。
“十七年前,關家的大夫人根本就沒有懷孕。既然沒有懷孕,又怎麼會忽然多了一個女兒?”蔣禮把查到的事情告訴關小雎,說道:“在關家的小小姐也就是你,滿月的時候,關家堡放了一批人出去。說是爲了慶祝小小姐滿月,叫大家也能家人團圓,可是那些人,不是被賣得更遠了,就是死了,或者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而又那麼巧,一年之內,知道你從外面被抱回來的人,通通都消失在了關家堡。”
“這些事情,你怎麼知道?”關小雎心中大驚,可是她不相信。
“祭白宮當初要攻打關家堡,自然是把關家堡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的。”蔣禮吞下最後一口兔子肉,說道:“你根本就不是關家大夫人的孩子!”
“那我是誰,我是誰的孩子!我娘是誰!”關小雎抓了蔣禮的衣袖,着急地問。
“我不知道。”蔣禮搖搖頭,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隱秘,“只知道你並非大夫人親生。”
“可是……娘待我很好……”關小雎又搖搖頭,惡狠狠地盯着蔣禮,說道:“你究竟有什麼陰謀詭計,想要挑撥我們家!”
祭白宮內。
“究竟說不說?十七年前,二月二十七,你究竟在哪裡!”
關倪君和他的幾位妻妾都被關在這裡。
可是現在,這裡只剩下了關倪君和關大夫人,其餘幾人,已經喪了命。
關倪君哼了一聲,卻不回答。
那紅衣女子揪着關大夫人凌亂的頭髮,拍了拍關大夫人滿是傷痕的臉,說道:“這可是你最後一個女人……再不說……哼。”
關大夫人卻笑了,她的眼睛被人剜去了,看不見了,可是她還能聽見。
這樣的威脅,對關倪君來說,根本就不會有什麼用。
“好!關堡主好骨氣!”那紅衣女子拍拍手,道:“既然女人沒有用,那就把他的女兒帶上來!”
關倪君心頭一震,睜眼一看,聲嘶力竭:“眉兒!”
關大夫人也是渾身抖了一下,慌慌張張地說道:“眉兒?真的是眉兒?”
“當然!”那紅衣女子笑得很猙獰,想來是沒有什麼耐心了:“爲了你們這個大小姐,我們可是毀了在峨眉派十幾年的內線!”
那女子捏起了關惋眉的下巴,說道:“關大小姐,希望你能夠叫你爹開口!說一個配得起我們用你師叔換了一個你的代價的秘密!”
關惋眉只冷笑,說道:“關家堡上下,寧死
不屈!”
“眉兒……眉兒!”關大夫人卻是大聲地喊着,說道:“你們放了眉兒!她不是關家堡的人,你們何必苦苦爲難她!”
關小雎跟着蔣禮一直在趕路,可是這一天,當他們快到了祭白宮的前的時候,竟然遇上了一路黑衣人。
“好蔣禮,膽敢背叛宮主!”來人不多言,只殺了上來。
蔣禮又要護着關小雎,又要護着自己,竟然不敵,關小雎差一點就丟了性命。
“拿了她,不怕關老頭不說話!”
蔣禮自然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一咬牙,將懷中的震天雷丟了出去。
“走!”蔣禮用身體護着關小雎撲上了馬,一路奔馳。
蔣禮的背滿是鮮血,關小雎爲他用清水擦洗,卻見蔣禮沒有一聲呻吟。
“疼就叫出來吧!”關小雎都不忍去看了。
“呵,不疼。”蔣禮閉上眼睛,說道:“當初被鞭打了之後,宮主會叫人在我們的身上撒鹽,又或者是撒了蜂蜜,還有人被撒了辣椒粉……這些比起當年,根本就不算什麼。”
蔣禮說得雲淡風氣,關小雎聽得來卻覺得很驚心:“你們宮主……怎麼這般惡毒……”
“否則,又怎麼叫那麼多人懼怕她,爲她賣命?否則……我又怎麼會心心念念地要逃開她!”蔣禮忽然一把抓住了關小雎的手,說道:“小雎,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求求你,以後幫我求求你四姐,解了我身上的毒吧!宮主爲了控制人爲她辦事,每一個祭白宮的人都會服下毒藥。一個月領一次解藥,若是不吃解藥,就會渾身上下像是被什麼撕咬一般……我親眼見過的,有一個人就活生生地把自己抓死了!”
蔣禮的眼中罕見地浮起了恐懼的神色,說道:“我已經過夠了在祭白宮擔心受怕的日子了!就算是死,我也要離開祭白宮!求你讓你四姐爲我解毒吧!或者……給我一個痛快的死法,那也好啊……”
蔣禮怕自己照顧不了關小雎,想了許久,還是決定把關小雎送回紅柳山莊。
誰知道回了紅柳山莊之後,這才知道,司澤遠因爲擔心關小雎,在與黑衣人抵抗的時候中了暗算,如今昏迷不醒。
關小雎撇下了蔣禮,跑到司澤遠的牀前,眼淚吧嗒吧嗒地掉:“是我錯了……阿遠……你快醒來……都是我的錯……”
也不知道是聽見了關小雎的聲音真的醒了過來,還是紅柳山莊的藥有了效,關小雎回來的第二天下午,司澤遠就醒了。
“以後,切不可再如此任性了!”司澤遠沒有責怪她,只是像在含煙谷時候那樣,用手輕輕地摸着關小雎的頭髮。
室
內只有他們兩個人,一時間,溫馨充滿了整個房間。
過來幾天,司澤遠接到消息,他的祖父竟然親自來了紅柳山莊!
司家的老太爺今年七十多歲了,但是身體很硬朗,精神矍鑠,見了司澤遠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通罵:“……要不是外面都傳得沸沸揚揚了,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要當爹了!”
不知道是怎麼傳出去的消息,都知道了白秋末肚子裡懷了司澤遠的孩子,而且現在還傳到了外面去了。
司老太爺好一番打量白秋末,卻不說什麼,最後推出了一個女子,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借了紅柳山莊的寶地,先給你們三個人成親吧!”
一句話,像是在平靜的水裡丟下了一顆震天雷,炸得衆人魂飛魄散。
首當其衝的便是關小雎。
“您,您說什麼?要,要讓司澤遠,成親?”關小雎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太爺,卻見老太爺點了點頭。
“柳丫頭的婚事,是他老子早就定下來的了,本想着這次叫他回去成親。可是現在卻被祭白宮給攪和了!”老太爺很是慈愛地看着那個女子,說道:“柳丫頭,委屈你了,等回了司家,咱們再辦一個盛大的婚禮!”
老太爺在司家當家六十多年,說一不二,說了要成親,就是要讓他們成親。
“柳丫頭說來還是關丫頭的表姐,這樣也好,要是柳丫頭成親,孃家人一個都不在,倒顯得我們欺負人似的。”老太爺還在滔滔不絕地說着,怎麼辦婚事,怎麼行禮,又怎麼安排住處。
紅柳山莊與司家原是有深交的,聽了老太爺的話,紅柳山莊的莊主自然不會反對,對莊主來說,這個老太爺其實跟他爹也差不多了。
柳昕薇聽着老太爺在一旁說着,她的臉早已經紅得不成樣子,擡眸看了一眼司澤遠,卻見司澤遠的眼神一直盯着關小雎在看。
“關表妹……”柳昕薇在路上見到了關小雎,輕輕柔柔地喊了一聲,說道:“我做了些糕點,給關表妹送過來……”
“不吃!”關小雎看見她就覺得心煩,還有那個白秋末!司澤遠,司澤遠好大的福氣!
“小姐,這關小姐,怎麼這般沒禮貌?”跟在柳昕薇身後的丫鬟嘟囔着,她在柳家小姐待了六七年,從四歲開始就進了柳家,現在雖然是小姐身邊的丫鬟,可是小姐待她甚好,柳夫人也因爲她照顧柳昕薇照顧得好,還許了諾,等到她要嫁人的時候,認了她當乾女兒再風風光光地把她嫁出去當少奶奶。
所以,這個丫鬟跟着柳昕薇一起,學了不少東西,比起外邊那些小門小戶的小姐來,這個丫鬟甚至隱隱有更加像小姐的幾分意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