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死死的鎖定萬安亮,毒蛇盯上了獵物一般,萬安亮騰騰退了兩三步,驚慌失措的問道:“你,你想幹什麼?”
“姓萬的,你給我聽着,銀子的事情可以商量,利息合適,張某一定歸還。可是你要敢打我的女人的主意,張某和你不共戴天,有死無活!”
“我的女人”四個字被張恪咬得死死的。雲小雪緊緊的依偎着沈氏,雙手緊緊抓着沈氏,眼圈中淚水來回的滾動。
“娘,我是張家的媳婦,一輩子都是,您可不能不要我!”
“好孩子,誰也分不開咱們!”
娘倆的目光都落在了張恪的身上,略顯單薄的身影就是她們的依靠!
萬安亮這傢伙也是色迷心竅,他提前讓劉三來逼債,就是算準了張家拿不出錢,只能把女人交出來。這傢伙更是找來了狐朋狗友,慶祝他做新郎!
哪知道劉三被張恪打了回去,他只能赤膊上陣了,說實話他也沒把張恪看在眼裡。
“張二郎,把話挑明瞭吧,老子想要的東西,誰都管不了,識相的趕快交人,老子帶了這麼多弟兄,你一個人管什麼用!”
龍有逆鱗,萬安亮一再挑釁,張恪雙眼幾乎能噴出火焰來,就要拼命!
喬鐵山頓時感到了不妙,這要是打起來,對方人多勢衆,張恪保證會吃虧!他急忙搶先一步,擋在了中間。
“萬少爺,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兔子還不吃窩邊草,鄉里鄉親,搶男霸女讓大家怎麼看?張家欠的錢我替他們作保,一定奉還,你也別打歪主意了!”
“輪得着你當大瓣蒜嗎!弟兄們,給我上!”萬安亮這小子猖狂慣了,根本容不得喬鐵山一再作對。
打手聽到了命令,紛紛往前衝。
張恪也知道別想善了,他一把抓住了喬鐵山的胳膊,大聲說道:“喬大叔,幫着照看我娘她們!”
張恪說完,一個健步就躥了出去,狹路相逢勇者勝,對方雖然人多,可是張恪也毫不畏懼,他搶先出手,打架就講究一個狠!
有個拿片刀的傢伙張牙舞爪,衝在了最前面,張恪就拿他開刀,鐵鍬狠狠的劈向了他的肩頭,頓時一道半尺多長的傷口,皮肉綻裂,鮮血狂噴。
濃重的血腥讓人一愣,張恪卻毫不遲疑,他又抓着鐵鍬,扎向了另外一個的腹部,這個混混也痛叫一聲,摔在了地上。
一連放倒了兩個,其餘的傢伙心驚肉跳,竟然不敢向前了。
“都給我聽着,張二小子不還有個妹妹嗎,誰打死他,妹妹就歸誰,和老子一起入洞房!”
萬安亮氣急敗壞的叫嚷着,這些**又來了勁頭,蜂擁而上。
砰!
張恪只覺得後背吃痛,也不知道被什麼擊中了,暴怒的張恪大聲的喊道:“殺!”
掄圓的鐵鍬正好拍在了一個混混的面門上,打得萬朵桃花開。可是張恪用力過猛,鍬把應聲斷裂,他手裡只剩下一截硬木棒,情況有些不妙。
“鐵山兄弟,別管我們了,快去幫幫恪兒!”沈氏哀求着。
喬鐵山用力的點點頭,他沒有什麼武器,只好抓來了一把砍柴的斧子。
突然有三個**結伴衝了過來,一個個奸笑着:“張家別的不多,漂亮娘們倒是不少,咱們先樂呵樂呵!”
眼看着**衝向了沈氏她們,張恪大聲的喊道:“喬大叔,保護好我娘!”
砰砰!就在失神一瞬間後背大腿都捱了棒子,身體往前一傾,腹部更是被片刀掃過,鮮血流了出來。
喬鐵山目疵欲裂,有心上去幫忙,可是張恪的話又不能不聽,他像是瘋了一樣,揮動斧子,把氣都撒在了混混的身上,戰成了一團。
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面對十來個人,張恪身上挨的棒子越來越多。
“哈哈哈,這小子不行了,快點動手!”混混們大喜的喊叫。
永遠不要倒下去,不要把自己的尊嚴和生命都交給敵人踐踏,哪怕是死,也要挺直了脊樑!
不想做小爬蟲,就只有拼!
自己要是倒下去了,小雪完了,卉兒也跑不了,孃親恐怕也是死路一條。唯有拼到底,除非死了,不然誰也別想傷害家人!
“殺!”
張恪紅赤着眼睛,奮力揮動鍬把,準確的砸中了一個**的太陽穴,打得昏迷在地。旁邊一個滿臉麻子的傢伙揮動片刀砍向張恪的腦袋。
張恪只能用鍬把招架,咔嚓,鍬把從中間斷裂。
麻子一看哈哈大笑,沒了武器,還怎麼拼!他毫不遲疑的捂緊了刀,朝着張恪的腹部捅了過去。
張恪連續打倒了三四個人,身上又捱了好幾下,體力消耗相當嚴重,又沒了武器,就算躲過了這一刀,又能如何!
張恪咬了咬牙,突然迎着刀鋒,撲了上去!
這小子瘋了,他想找死嗎?看到的人無不驚駭,電光火石的一剎那,只聽到了兵刃入肉的聲音,緊接着一聲慘叫!
衆人再看過去,全都傻了眼。他們只見張恪右手死死的掐住了麻子的脖子,左手抓住了這傢伙的手腕,再看張恪的肋下,一條觸目驚心的血槽,鮮血滴滴答答的流淌下來。
原來張恪拼着受傷,衝到了麻子的近前,麻子也沒有想到這小子能這麼狠,一個失神,被張恪掐住了脖子,瞬間就失去了反抗能力。張恪另外一隻手抓住了刀柄,將片刀搶到了自己的手裡,上面哩哩啦啦,還沾着自己的血!
張恪咬咬牙,用刀柄狠狠的砸向了麻子的耳根,麻子只覺得翁的一聲,頓時軟軟的摔在了地上,沒有了知覺。
對別人狠不算什麼,連自己都不當回事,那纔是真正的亡命徒!
不是說張二郎是讀書人嗎,怎麼比他們成天打架鬥毆的人還狠。看着張恪軟肋上的傷口,他們心驚肉跳,有幾個膽小的乾脆往後退,誰的命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沒必要稀裡糊塗的丟了!
混混兒們不敢再打,紛紛後退,就把萬安亮和劉三露了出來,這兩個傢伙都看傻了,雙腿發軟,張恪一步步的逼過來,萬安亮雙腿發軟都不會動了。劉三步步後退,腳後跟撞在了院門上,摔出一溜兒滾。
不過這一下也把他摔得清醒過來,撒腿就往街口跑。
“救命啊,來人啊,殺人了!”
跑了沒幾步,突然一陣馬蹄聲,來了五六匹戰馬,爲首的是一個五十出頭的老者,黑紅的臉膛,濃眉闊口,手裡提着一把腰刀。
劉三一看,頓時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喪着臉說道:“萬大人,有歹人要殺了您的公子啊!”
這個老者正是萬安亮的老爹萬百川,他剛剛帶着人催賬回來,本來心情還不錯,聽到了劉三的話,差點摔倒了馬下。
“是誰,哪個畜生這麼大膽?”
劉三慌忙指向了張家,萬百川一擡頭就看到了一個提着片刀的年輕人,這一步步的逼向自己的寶貝兒子萬安亮。
“小畜生,住手!”
一聲爆喝,萬百川催動戰馬飛奔過來。
喬鐵山在後面看得一清二楚,他嚇得魂飛魄散,萬百川可是百戶,他手下有兵,這要是殺過來,只怕張恪的小命就沒了!
“恪兒,你快回來,別得罪人啊!”
張恪聽到了喬鐵山的呼喊,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加快腳步,一個健步躥到了萬安亮的面前,手臂探出,抓向了這小子的咽喉!
“不要!”
喬鐵山和萬百川幾乎都是喊出了這一聲,可是全都晚了,張恪已經把萬安亮從地上提了起來,刀鋒架在了脖子上。
“小畜生,不要傷害我兒子!”萬百川氣急敗壞的喊道。
“老畜生,你再敢往前一步,老子讓你白髮人送黑髮人!”
張恪左手用勁掐着萬安亮的咽喉,這小子憋得臉色鐵青,萬百川看在眼裡,只能硬生生的挺住了戰馬。一股怒氣直衝頭頂,他萬家在大清堡多少也是一號人物,竟然有人敢動他的兒子,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小子,我兒同你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爲什麼要挾持他,趕快把人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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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恪微微冷笑,他看到萬百川過來,就知道沒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因此才果斷的抓了萬安亮作爲人質,否則連點談條件的資本都沒有。
“大清早帶着十幾個混混兒殺到了我的家,要搶我的女人,還說沒有冤仇,你是眼瞎心瞎!”
“胡說,我萬家豈是這樣的人!”
這時候喬鐵山也急忙走了過來,他忍着怒氣,衝着萬百川拱拱手,說道:“萬大人,此事小民知道的一清二楚,確實是萬少爺先來鬧事,張恪纔不得不奮起反擊。”
萬百川打量了一下喬鐵山,氣哼哼說道:“姓喬的,這小子不是你兒子吧,何必強出頭!”
張家鬧成了這樣,早就驚動了鄰里街坊,在院子周圍直挺挺的站着幾十人,還有更多的人來湊熱鬧。
喬鐵山衝着四周拱拱手,說道:“老街舊鄰,我喬鐵山當年就是張大哥從死人堆裡背出來的,到了什麼時候,我都欠着張家的一條命!就算是天王老子,講不出道理,就想動張家,除非踏着我喬鐵山的屍體過去!”
“好,說得好!”
幾句話聲若洪鐘,周圍的百姓雖然懼怕萬百川的勢力,可是也忍不住叫好。
“萬百戶,張家小門小戶,怎麼敢和你作對,肯定有內情,還是好好說說吧!”
老百姓頓時都跟着起鬨,萬百川氣得臉上的肉直蹦。心裡暗罵,可是他一來顧忌兒子的性命,二來也怕引來非議,只能說道:“說,你們要是講不出道理,老夫立刻一個都不放過!”
張恪掐着萬安亮的手稍微鬆了鬆,朗聲說道:“萬百戶,別人說話你未必信,就讓你兒子說說。”
張恪在萬安亮的耳邊說道:“萬少爺,你聰明,不要逼着同歸於盡!”
萬安亮渾身就是一顫,只能哭喪着臉說道:“爹,我今天早上聽兄弟上張家打了來要賬的二虎和劉三,我就帶着人過來了。”
萬百川突然冷笑道:“這麼說是張家欠咱們銀子,好啊,這年頭欠錢的倒成了祖宗!弟兄們抄傢伙,敢傷我兒一根毫毛,就讓張家全家陪葬!”
張恪頓時把刀壓在了萬安亮的脖子上,大聲喝道:“別逼着老子殺人!姓萬的你實話實話,爲什麼借了二十兩變成了五十兩,爲什麼不到半年你就來追債,說!”
“哎,哎!”
老爹雖然來了,可是煞星就在眼前,萬大少爺只能說道:“原來和沈氏訂的是五分的利息,一年還錢,只,只是我看上了張家的童養媳,就急着逼債,琢磨着張家拿不出錢,就用女人頂賬。誰知道爲了一個外姓的丫頭,這小子就這麼拼命!”
萬大少爺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爹啊,您老可要救我啊!” щщщ▪ тт kΛn▪ ¢ O
萬安亮說完,頓時周圍的百姓就炸了鍋,敢情是搶男霸女。更有幾個好事的大媽站了出來,狠狠的啐了幾口。
“什麼外姓人,人家是沒過門的小夫妻,張二郎你做得對,一個男人要是連媳婦都保護不了就不是爺們!”
一時間羣情激奮,張恪神情決然,嘴角還帶着淡淡的笑容,根本沒有把生死放在眼裡。傲然的說道:“多謝各位鄉親主持公道,萬百川,你要是捨得這個兒子,就放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