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昊!你……”反應過來後,她氣炸了,他的名諱就這樣被她脫口而出,好在緊接着怒罵的話還被理智及時地壓回了肚子裡,但還是忍不住埋怨道:“你就愛搶我的東西!你總搶我的東西!連一杯酒你都搶!你自己杯子裡沒有酒嗎?幹什麼要喝我杯子裡的?”
什麼?爺喝了陳珍兒杯中的酒?
她那一聲“應昊”,成功地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聽到她接下來的話,所有人卻只抓住了兩個重點。應昊居然爲了不讓她再多喝,便自己喝光了她杯中的酒。
剛剛應昊可是倒掉了蘭娘子的那一杯。那時候蘭娘子還能自我安慰,爺是顧着有這麼多人在場,不好與她做出同飲一杯如此親密的舉動。換成了是陳珍兒,爺便無所顧及了嗎?
沒有蘭娘子的個人因素,其他人看着,卻也是驚訝爺居然和她陳珍兒當衆如此親密。
這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居然這麼大聲喝出了應昊的名諱。瞧着,爺卻一點都不怪罪,反倒是……
除了知書、梨子、梅子、江郎和丌晴見怪不怪,第一反應心裡頭只覺好笑,主子們居然因爲一杯酒爭得面紅耳赤的。其他人那心裡則是各有想法,除了甜,是酸、是苦、是辣、是鹹,可謂四味雜陳。
趁着其他人的目光都被那頭吸引,柳兒再忍不住,趁機掙脫了陳嬌兒的毒爪逃離了陳嬌兒身邊。然而,悄悄擦淨了眼眶中的淚水,柳兒看到陳嬌兒狠狠瞪着爺和陳珍兒的方向,心下卻知,若是此時不顧陳嬌兒,等回去了,更有她和屏兒受的。想到屏兒,柳兒既同情又覺自危。末了,柳兒還是主動又擋在了陳嬌兒的身前。雖然她把兩隻手都背到了身後,不給陳嬌兒再有機會拿她的手發泄,但好歹她可以擋住陳嬌兒,不叫她再繼續看着那頭。即使陳嬌兒心裡頭的怨恨無法因此而減輕,但也不要再增添了吧。
惹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當事人的眼裡卻還只有彼此。
他就愛搶她的東西?他總搶她的東西?他搶她什麼……啊!他確實從她的手裡搶過兩次東西。第一次,是那爲了討陳嬌兒歡心,花了他五百兩的木簪。第二次,她可是在氣他剛剛用一萬兩買下了那套藍寶石首飾?雖然這次不算明搶,但他確實是先看出了她很喜歡,想要壓低些價錢私下跟絳紅買的。那他也是爲了……
唉!她還不知道。所以,她只看到了他用一萬兩金子買下了那套藍寶石首飾。一萬兩啊!這個數目,他也是下了血本,有些心痛呢。只盼着物有所值吧。說來,原來她是在氣惱這個啊,所以纔是一個勁兒地喝着悶酒。現在說出來了,她心中可能痛快一些?
他到底不忍她目光中滿是倔強的委屈,不由得率先軟下語調來,安慰道:“好了,好了,不過是一杯酒嘛。我還你一杯便是了。”說着,應昊伸手去找酒瓶。那最後一瓶酒卻早已全灑在陳嬌兒的胸襟上了。應昊也是後知後覺,看了陳嬌兒的方向一眼,卻被柳兒擋住了視線,便還是先吧自個兒的酒杯遞向了她叮囑道:“喝完這一杯,你可真的不能再喝了。”
她皺眉盯着那酒杯半響,一臉嫌棄。應昊還以爲她不願意用他用過的杯子,心裡頭頓時也是來氣,她不願意喝,他還不願意給她喝哩!末了,她卻居然是道:“熱的啊?我想喝涼的。”
“嗨呀……”應昊無奈地嗟嘆出聲,頓時又沒了脾氣,想了想,不想再多叫一份酒了,免得他一個不注意再叫她“偷走”一瓶,便是把酒杯送到了自己的嘴邊吹了吹,還輕輕碰脣抿了一小口,然後重新遞給她道:“你喝了那麼多冰酒當心胃裡頭染了寒涼,乖,這杯只是還有些溫,不熱的。”
看着他小心吹拂酒杯的模樣,再聽着他那好像哄小孩子一樣的話語,到底是出於關心她,她的心裡不由得就有些放軟。只是他幹嘛還多此一舉地抿一小口,爲了試溫度,好證明那杯酒當真不熱?叫她再拒絕不了?這……那麼多人看着呢!
是啊,她這纔是接收到了他人的目光。一方面那酒杯本就是應昊的,一方面他更是在那麼多人的注目下抿了一小口。他這是要她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吃他的口水?偏偏,她若是不接,更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拂了他堂堂四皇子爺的面子不是?人家堂堂四皇子爺還親自幫她吹了吹呢!不能更體貼更周到了。她若是不接,更顯得不識時務了。
這酒杯,她到底是接還是不接?
等着這個答案,心中最爲掙扎焦躁的卻不是她,也不是他。一旁的蘭娘子緊緊盯着應昊手中的那杯酒,原本用來遮臉的手帕此時已經在她的手中被擰成了麻花。
這杯酒,她該接。她怎麼可以拂了爺的面子?可是,可是……這杯酒,爺不但幫她吹過,還親自用脣試了溫度,她若是接過去喝了,豈不是,豈不是……
不得不說,在場的五位應昊的妻妾之中,蘭娘子確實是最一心向着應昊、愛着應昊的了。應昊給遞的酒,就是不是給自個兒的,蘭娘子都是看不得別人不接。不給應昊面子?那在她眼裡是嚴重地侵犯了她的男神!
但親眼看着在自己心中奉爲神祗的爺對別個女子如此好,即使那別個女子是聖上親自做媒應昊正娶的妃,他們間如此親密本也無可厚非,蘭娘子這心裡頭卻一抽一抽地疼。多希望,這杯酒,爺是遞向自己的。
先頭蘭娘子那一杯酒卻是被應昊倒掉了。此時再想起,竟覺得爺何其殘忍。
“咕咚!”她到底是接過了那杯酒,一仰頭就喝了個乾淨,然後沒事人一樣地把酒杯還給應昊,坐回了座位上繼續吃菜。
蘭娘子心裡頭一個咯噔,手中的“麻花”落到了地上。她居然會覺得爺殘忍?!18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