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想要見他,不爲別的,只爲……她想他了。
然而,在這個時候,明明她想不管不顧地逼問徐媽媽和小耗子,她知道有一個方法可以逼問出來他究竟在哪。她卻是無法,因爲自私,而去打亂他的計劃,打擾他正在忙碌的。
因爲相愛,所以更加珍惜,更加地對彼此小心翼翼。
到了最後,終究成爲了在錯誤的時間,只能漸漸地,叫對方成爲最珍惜的回憶嗎?
“珍兒!”徐媽媽驚喜地發現她又折返了回來。
她微笑對徐媽媽道:“年關將至,現在不是我任性的時候。請您這就把樓裡的新人全部叫過來,我們研究一下這一次新年晚會該是如何大辦一場吧。”
這一次,樓裡原本是有六位新人,已經在徐媽媽的手下接受教導了一個月到兩個月不等。接下來的三天,她極其細緻地一個一個面試了這些新人。這六個新人,每個人她都用了半日的時間來細緻面試。因爲新年晚會之上,她們全部都要登臺,並且她只負責教導,而不會幫助作假。她就必須知道她們每一個人的真實本領。
再加上年前都未能火起來的舊人,其中幾個還是去年新年晚會就曾參加上一次紫花獎競爭的“新人”。
去年的十朵紫花,六人雖然不溫不火,但已經正式“出道”,今年便只能參加紅粉競爭了。餘下四位上一次敗北,可是一朵花都沒收到,至今未能出道,則合適繼續參加紫花獎競爭。
十位紫花獎參賽選手便是定了下來。
紅粉競爭的選手她則不用太過上心。但她還是在徐媽媽給出了人選後,挨個面試了這些人。因爲在這些人當中,今年的新年晚會,她決定“復出”,定要當場賣出一二天價選手出去。
這樣一來,她便是有始有終。梅紅樓因她開始賣出天價姑娘,也在她離去之前最後可以賣出天價姑娘。梅紅樓因她的“不善經營”而差點涼了,她再把它救活就好。然後她再離開,便不會對不起任何人,不會對不起他。
啊!在面試上一年的紫花獎花魁……她的名字叫什麼來着?
不重要了,她記不起這位新花魁的名字,其也註定很快就不再是花魁了。這個小娘子,除了嬌滴滴怯生生的脾氣不改,其它真是毫無長進。這樣的人,她在臨行前,真的是無法上心。她便是溜號了。
難道,這算是姚凱給她的考驗?
“男主外,女主內”什麼的。
只不過是跟尋常的“男主外,女主內”概念不太一樣。他的主外,是不知道跑到了何處之外,她壓根無法參與。她的主內,卻是不得不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肩負起經營他名下所有店鋪的責任。
那麼是不是,只要她經營好了這些店鋪,就算是個賢惠“好妻子人選”了?
呵!他過年不會回來的。她幹嘛還幻想着,當新年晚會上,她順利賣出了幾位天價姑娘後,他會突然現身。他先對她真摯地告白,然後她會毫不考慮地說:“好!我願做你的妻。”
不過都是美好的幻想罷了。
嘛,眼前的人不需要上心,那她抽空做個白日夢,自娛自樂一下也沒什麼罪過吧?
這位花魁在聲音顫抖着結束了這一場歌唱表演後,她便是擺了擺手。花魁哭着跑走。性子再溫吞,當了一年有名無實的花魁,到底也學會了察言觀色。她的不重視,叫這小花魁看到了今晚自己的慘淡收場,甚至是日後的慘淡光景。偏偏,這不能怪任何人,是她這個花魁自己無用。
這時,她忽然叫住了那花魁:“你回來!”
小花魁愣了一下,但趕忙跑了回來。剛剛跑着出去的時候,腦海中浮現出的那些未來景象真的是太可怕了,哪怕有一絲機會,她都不想叫自己淪落到那般地步。她是一個失敗的娘子,在自己的老闆面前,她不需要尊嚴,只要老闆還能給自己一條活路。
她看小花魁立即回來,並自己擦乾了眼淚,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小花魁立即回答道:“奴家采薇。”
“你大聲一點,我聽不清。”
小花魁支吾了半響,忽然擡起了頭,大聲道:“奴家采薇。”
“你還是個清官兒吧?”她又問。
“是!”這次小花魁直接大聲地答道。
“當花魁,不適合你。”她道。
小花魁一愣,眼裡很快又氤氳出了淚水,但片刻後,她自己嚥了回去,答道:“是。”
“很好!你能看清自己的斤兩,但當我叫住你,你還會回來,就證明你還有心向上爬。”她更加滿意地點頭笑道,“那麼,既然當花魁不適合你,你可願被賣入富人家爲妾?”
小花魁抖了一下,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先頭的恐怖場景。
她成爲了梅紅樓的花魁,卻是在當花魁的一年中毫無建樹。因爲她本身長相在梅紅樓的姑娘中太過不顯眼,性子溫吞,更是沒有比其他姑娘好的任何才藝傍身,最主要的,她還堅持只做清官。那麼今年過後,當她不再是花魁,梅紅樓不可能白養着她這樣一個賺不到錢的前花魁。到時,她便不得不……
同樣是爲了生存而出賣身體。相較之下,每夜送往迎來不同的人,因爲那每一個人都不同,她都沒有自信能夠伺候好那每一位官爺,那就還不如抓住這一次機會!如果她能在珍兒老闆的幫助之下,以天價賣出去。那麼既然是花大價錢買回家的小妾,即使她笨拙,一開始摸不清那位老爺的脾性,對方也總不至於沒有下一次了。只要她有時間,她也可以一點一點地去摸索,只要等她摸清了、掌握了自家老爺一人的脾性,她也可以……
“謝謝珍兒老闆!”采薇想通後,直接跪倒在地,向她重重地磕頭道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