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真大呀……”看到後來,劉掌櫃的不禁感嘆出聲。
好在劉掌櫃的年事已高。到了最後她挑中了三種料子,每樣又都親自設計了男女兩款相配的情侶裝。整個過程她和劉掌櫃的談笑風生的,應昊吃醋歸吃醋,倒也沒真拿劉掌櫃的怎麼樣。
二人走後,劉掌櫃的卻還是捏了一把虛汗。要了他這條老命咯,瞧瞧四皇子那眼神,全程都像要吃人似的。搖了搖頭,劉掌櫃的卻不禁笑了笑,四皇子連他這個老頭子的醋都吃,可見多麼珍惜她,劉掌櫃的覺着替她高興。想到她一年前大半夜裡頭醉醺醺敲響了他這綢緞莊的大門,後來聽說四皇子妃離都養病,這一走就是一年多。劉掌櫃的也算那少數知道實情的人之一。並且還知道她離開的真正原因。現在人既然回來了,看起來還是心甘情願回來了,四皇子對她那麼好的樣子,二人也是圓滿咯。
說來,自打她在他們綢緞莊訂做了那第一套情侶裝,劉掌櫃的在其後也是深受啓發,推出了不少“情侶產品”,賣得可好了。光衝着這一點劉掌櫃的都是歡喜她回來了的。她眼光獨到,設計出的款式也是賣得特別好。
離開了劉掌櫃的綢緞莊,他們繼續挨家挨戶地逛着,卻也沒買什麼了。到了飯點,他們就去墨香樓大吃了一頓。吃完了晚飯他們又繼續逛夜市。
其實做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一起。這好像又回到了大老遠他們卻故意慢悠悠趕路回來的那段日子。就只有他們兩人,只要天天有對方的陪伴,就是吃飯喝水這麼日常的小事都是甜蜜蜜的。回來之後,這些天白日裡應昊都忙着公事,到了晚上……因爲她來了大姨媽,每次單方面幫應昊發泄後,她自個兒也被撩撥得賊難受。她就所幸這幾日都趕了應昊回他自己房間睡去。可能也是姨媽期脾氣暴躁,她覺着自己淪爲了應昊泄慾的工具似的,心裡頭賊不爽。哪有一白天不見面,晚上見了面,他就顧着自己爽的?實際上,這幾日很少見面,她卻也思念極了應昊。
“怎麼了?”原本走在大街上是應昊強硬地拉着她的手。她卻一點都不願意跟他太親密的樣子。這會兒她卻突然親暱地攬住了應昊一條手臂,整個人靠了上來。
“想你了唄。”在回來之前,他們分開一分一秒都對對方分外思念。
“我也想你。”應昊的回答很讓她滿意。
“今晚你可以回來我房間睡了。”她主動道。
應昊的臉上立即閃過了一個曖昧的笑容,當下抓着她就往回走。
“再逛會兒嘛。”明明時間還很早。
“明兒再逛吧。”
“你幹嘛這麼猴急……”
“好幾天了!”
嘖!都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應昊真是夠標準。不過,她還是順着應昊了,臉上還不由得飄上了笑意。不是還有句話說,男人也是愛慘了一個女人,纔會唯獨對這一個女人索求無度。回來這段日子,應昊除了夜夜到她房裡,在被他趕跑後也都是每晚老實地睡在他自己房中,壓根沒去找過蘭娘子她們不是嗎?應昊答應她的,做得這麼到位。她姨媽期一過去,其實荷爾蒙也是挺蠢蠢欲動的。
“你答應我,以後每天晚上都陪我出來約會可好?”女人到底不同於男人,乾柴烈火之外還是更期待一些細水流長的陪伴。
“好。”應昊想也不想地一口答應。
此後的一段時間裡,應昊也當真做到了,風雨無阻,就算當真下雨不能出去逛逛,他們也會在房間中先約會一番。有的時候他公務沒有處理完,他就帶來她的房間做,她靜靜地陪在一邊看自己喜歡看的書。
後來的後來,她每當回想起這段日子,都會感嘆,這可能是她這一輩子最幸福的時光了。
美好的時光卻總是短暫的。
不日,炎陽王都發來急報,說是靈海來犯。此次靈海來勢洶洶,他不得不即刻返回都城。跟她商議後,她同意了暫時留在崇陽都城。正好黃鸝她們的事情,她也已經給她們安排好了去處,該處理了。
“炎如玉和你一同去?”
“嗯。”
炎如玉竟然高中了這一期的文武雙科狀元,但他的身世好像有一些叵測,聖上本不打算重用他。好在炎如玉早已提前投靠了應昊,應昊也派人仔細查過炎如玉的底細。棄嬰出身,但確實是被某一對鄉野老夫婦收養長大的,那附近好幾個村子的人都能證明。應昊是信任了炎如玉的,所以這一次特意請了聖上。應昊親自領軍爲將,想叫炎如玉給他做副將。聖上最後卻給應昊另派了副將,只讓炎如玉給應昊做了參軍。
“你在家安心等我回來。”臨行前應昊反覆親吻着她的額頭和臉頰,最後在她的脣上深深地印上了一吻,做了最後的道別。他們都很捨不得對方。
她當時想着,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見面了。她真是想留下來先把黃鸝她們解決了而已。等這邊完事她就會過去找他。不過她先不告訴他,到時候再給他個驚喜。趁着應昊轉過身去,她偷偷得意地笑了笑。
這時,她忽然感受到了一陣隱隱卻又叫人難以忽視的目光。四下看去,她的視線最後定在了炎如玉的身上。雖然當她看過去的時候炎如玉沒在看着她,但她沒來由地就是覺得,剛剛那道視線來自炎如玉。
炎如玉成爲了應昊的食客,其實已經搬進府裡有一段日子了。但她好像也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炎如玉了。嘛,兩人也沒見面的理由。只是這會兒再見到,她本是來送應昊的,目光卻追着炎如玉的背影看了很長時間。直到隊伍走遠了,她纔是猛然回神,懊悔着自己怎麼光顧盯着炎如玉了,少看了應昊好幾眼啊!
氣憤之下,她決定當天就打發了黃鸝三人。本來她想留到明日的。
事情也很簡單。她當下就叫梨子和梅子她們把三人叫了來,直言道:“你們三人不曾真的做過王爺的侍妾,趁着此時出府去吧,還能各自尋個好人家。這裡是三張房契,你們看喜歡哪一處,自己分了去吧。”
三人一開始自是不同意。
這事兒卻也由不得她們說不。仔細想想,應昊對她們是什麼態度,應昊和她之間又是怎般的你儂我儂,其實她們勉強留下來也真是沒意思。更何況,她不理她們還好,她要是真想找她們麻煩,她們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惹不惹得起。她是什麼身份,她們又是什麼身份。
末了,黃鸝和杜鵑率先從三處房契中挑走了兩個,剩下的一個就是綠蘿的了。手快有手慢無,綠蘿沒得挑了。
綠蘿卻顯然不在意這個,忽然盯着她,問出了一直以來心頭的一個疑惑,“王妃,您能不能告訴我,爲何我會對您有一種熟悉之感?”其實她會問出口,心裡頭是早就有了一個答案,她只是想印證了。她也才能真的放棄了,願意離開。
“你們難道真的沒有想過?崇陽國內誰人不知,《別離殤》本就是我一年前在宮中宴會彈唱的曲子。我只在那場宴會上彈唱過一次,其後無人可以效仿。”她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黃鸝和杜鵑居然還沒反應過來呢。
綠蘿卻已經衝着她笑了,點了點頭,那笑容雖然很苦澀,但裡頭也透着一種心悅誠服。綠蘿取走了桌上最後一份房契。
自此,三人便是都同意了離府。她大方地多給了三人三日時間,叫她們充裕地可以收拾了東西。
離府的這一天。黃鸝和杜鵑二人沒忍住抓住綠蘿問道,“綠蘿,前兒王妃回答你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綠蘿無奈地衝着二人搖了搖頭,但還是好脾氣地給二人解釋道:“你們可知王妃本名是什麼?”
“陳珍兒呀。”這個她們自然知道。但二人顯然還是沒有明白。
在四皇子府裡養尊處優的日子真是把這兩個女人養成笨蛋了。
“當初是誰把我們捧紅,叫我們得以賣出那麼高的價格,得以被四皇子帶回的?”
黃鸝和杜鵑一人答道,“梅紅樓,徐媽媽啊。”另一人則慢了一步,已經顯得若有所思,答道,“真老闆。”
“珍”“真”本就是同音不同字。加上那曲《別離殤》。黃鸝和杜鵑終於恍然明白了過來,頓時表情都很複雜。
原來,她們從始至終都是她的配角。因爲她的調教和幕後代唱,她們才能一舉被捧紅。得以被應昊看上,也都是因爲應昊在她們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如今她本人回到了應昊身邊,應昊又哪裡會再多看她們一眼。
其實替代品就是替代品,即使她沒回來,應昊也是很快發現了她們並替代不了她。黃鸝和綠蘿其實不傻,她們也很快發現了自己其實並不愛應昊,進了四皇子府之後就只是貪圖了在四皇子府錦衣玉食的生活。唯有綠蘿,她原本以爲自己真的甘心做應昊的一個丫鬟,只要偶爾能在府裡碰上應昊,可以多看他一眼就很好。
直到她回來了,一開始就給了綠蘿危機感。到了後來,綠蘿頭腦不清地做了那些錯事,纔是終於明白。原來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那麼簡單。而看着應昊和她的相處,綠蘿妒忌得都快瘋掉了,卻也漸漸認清了一件事實。綠蘿從她的舉手投足間早已隱隱察覺到了她就是“真”老闆。那麼,如果真是這樣,綠蘿只是想聽她親口說上一次,綠蘿也就不得不放棄了。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她們因爲她才能到四皇子府走上一遭,或抱着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夢,或抱着只是能夠終身陪伴在應昊身邊的夢。現在,也是因爲她,她們的夢都該醒了。
三人最後齊齊回頭看了四皇子府的大門一眼,順着那大門也最後望了望裡頭的景色。然後,三人各分東西。從今往後,三人間也不再會有交集。
又三日後,輕鬆地解決到了黃鸝三人,她很快就忍不住了,決定明兒就出發好了。
誰知,傍晚的時候應昊來了信兒,說靈海國這一次只是虛張聲勢,他不日就能回來了。
鬧呢啊?她看着這封信,心裡頭忍不住腹誹道。嘛,不過打仗總歸不是什麼好事情,能不打當然還是不打的好。
這信裡頭還特意指出了應昊他們回程的路途。她立馬意會了應昊的意思,當天晚上就隻身一人偷偷翻牆摸出了四皇子府。
第二天一早,梨子他們只在她房間的桌面上發現了一個字條。“我找應昊去啦,你們不用擔心。”梨子他們面面相覷,最後也只得是嘆了一口氣。好歹這次她留了個字條了不是?而且她現在輕功那麼好,他們也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吧。人都走了,他們擔心也沒用不是!
帶着軍隊往回走到一半,應昊卻猛然察覺到自己真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靈海國的軍隊雖然在中途就轉向了,看似又打消了主意,就這麼打道回府了。但派出了那麼大的軍力,難道就真是爲了逗他們崇陽國玩一次?他們靈海國主又不是腦子抽風了。
這時,炎如玉也突然說道:“爺,屬下忽然覺得,靈海國突然轉向,似乎還有蹊蹺。”
應昊當下停軍整頓。經過一番商議,最後他們得出了一個猜測。靈海國的軍隊不是來玩的,而是先做出一副佯攻炎陽王都的樣子,又中途轉向,往陳大將軍鎮守的邊關去了。可能他們本來要攻打的就是那裡,只不過先玩了這麼一手,可以叫他們的兵力被分到炎陽王都。講道理,他們既然出兵了,應該就一定會到炎陽王都再行調度的。靈海國的人也是萬萬沒有想到,應昊這個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男人一聽說靈海國看樣子只是虛張聲勢,立即就急着帶軍往回走,急着回去見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