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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怎麼辦?張健,你想要我怎麼辦?"

我一根指頭一根指頭掰開他,離他遠遠的仰天躺着,"算了吧,陳東。"

他蜷縮在另一邊,問:"怎麼算?"

"你別來找我了。"我淡淡地說着,撇過頭,拿過還未餘盡的煙抽着。

"張健,算不了,我們算不了。"他翻過身,也仰天躺着,說:"那個人是誰?"

"沒有意義,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取樂方式,陳東,如果你不想算,必須遵守遊戲規則。"我淡淡地說着。

"什麼遊戲規則,見面上牀,然後你可以肆無忌憚地鬼混?"他啞笑着說。

我偏過頭看他:"你也可以肆無忌憚地跟任何一個你喜歡的女人鬼混。"

他閉上了眼,"我就知道你計較這個。"

"你一直都在計較這個是不是?"

我沒回答他,疲倦,懶散佔據了我的全身上下。

他趴過來,用指尖划着我的臉,說:"張健,你這張臉要是沒了,我是不是還會這麼喜歡你?你這樣的人誰都不喜歡,沒有這張臉,我是不是還會對你無可救藥?"

我懶得再動彈,隨他動作,動了動嘴皮,"你要覺得煩,拿刀劃花了,如果可以一了百了的話。"

他笑,在我的耳邊笑得抖動起來,"看看,張健,誰都說你毒,對別人冷漠無情對自己也一樣殘忍……我怎麼的偏偏喜歡上這麼個怪物。"

沒再反應他,閉着眼睛休息。

"真累……"他的頭枕上了我的胸膛,"喜歡上你真累,明明不可以,還是逃不開……明知道你恨我,我還是逃不開,真傻是不是?"

"你天生是個毒物,我沾上了,你叫我退……"他咬着我胸口的肉,"你拖了我下水,你叫我退?"

胸口出了血,疼痛不堪。

"想都別想。"他掐住我的下巴,他使力地掐着早些時候跌倒腫痛的傷處,逼得我睜開了眼,眼裡他的嘴邊有鮮紅的血夜,他對着我殘忍地一笑:"張健,叫我退,必須我死了你拖着我的屍體退那纔有可能,你明白?"

我對上他的眼,冷笑:"犯賤。"

他也跟着笑,冰冷的笑容毫不遜色於我,"張健,你身上的是男士香水,那種妖里妖氣的娘娘腔身上塗的,要麼現在告訴我,要麼,我查出來,到時候幹出什麼來我可不知道了……"他舔舔我的嘴角,"爲了你我可是什麼都幹得出的。"

我笑笑,"真有本事!自己查去。"

我都忘了,他是從一羣豺狼虎豹中成長起來的……終究不是個可以容易抄控的人。

"張健,你真是個混蛋。"他翻到我身邊,抱住我:"你休想招了之後甩了我。"

我任他平靜地說着殘酷的話,在他的懷裡挪了個舒服的位置,閉眼,"陳東,你世代單傳,我們張家也只有我一個。"

"別再說話了,以後怎麼樣我們走着瞧,現在閉嘴,讓我睡覺。"

他嗤笑,"你跟別的人上了牀,然後在我懷裡叫我閉嘴讓你睡覺?"

他在我上方喃喃地說着,"張健,你真有意思。"

儘管這樣,他攬住我身體的手卻一動不動。

陳東,有意思的不僅是我,還有你,你以爲我們都逃得過?

第二天起來,陳東冷着臉去前臺結帳,我的錢包在他手裡,銀行卡,會員卡,身份證,學生證,錢,全都在他手裡。

早被聲音吵醒的時候他正一張一張卡的在查,一個一個地問地址,問會員姓質……如果不是同宿舍的林峰打電話來告訴我我早上有課必須得上,他怕是要跟我在酒店裡耗一天了。

到了學校,他住上面樓層,到了我的樓面時,我問他要了一次錢包,他抽了幾張錢塞我口袋裡,轉身上樓走了。

我進宿舍的時候,林峰正叼着包子拿書,看見我把包子拿下說:"回來了啊?還好,趕得上,快,這個教授可是殺手級人物,不去保證吃不了兜着走……聽說你都曠兩次了,上次教授說了,曠了三次,你就準備當吧……"

我拿出衣服去浴室換上,進教室時沒遲到,跟林峰淡淡地道了聲謝,走到了角落位置坐下。

吳將從後門溜了進來,扔給我一堆吃的東西,說:"陳東給的……"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吳將坐到我面前,低頭說:"你們的事,別鬧得太開,你們都是有面子也要面子的人,鬧開了對誰都不好。"

他淡淡說完,走了,留下一堆好奇的眼光對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