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二份文件上都簽了字。接着在一份“晉升軍銜名單”中劃掉了黃熊的名字。在後面加了一句:“延遲半年”。
“就等下一次給他晉升吧。”魏愛文想。
接着他起草了一份給衛生部的公函,要求衛生部姓病防治處對即將調往白馬部隊服役的原北上支隊佛手灣分隊中的四十三人進行姓病檢查,有姓病的一律留院治療。另十二人因未參與,繼續留在正規軍服役。
早上八點,劉湯姆元老下了黃包車,提着公文包走進了位於百仞水電站的臨高電力公司調度中心,這裡是17世紀的臨高電網的核心。屬於“特一級保衛目標”,不但發電站、調度室外環繞高牆鐵絲網,連牆外也有整整50米寬的“**”。任何土著或者未得到許可的歸化民都不許進入用竹籬笆標記出界限的**,否則警戒塔樓上的士兵有權隨時格殺勿論。
出於元老們不肯浪費的本姓,**同時也是菜園,不過只有“最可靠”的臨高警備營的士兵才允許進行這裡種菜收菜。
劉湯姆元老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從口袋裡掏出進入調度中心的特別通行證,向站崗的臨高警備營的士兵示意了一下,這才步入調度中心。
調度室的一面牆上裝着模擬屏,上面標出了當前投入的水力發電機組和火力發電機組,屏上的指針儀表顯示着當前電網各關鍵點的電壓和電流,值班的歸化民電工正在注視着這些數據,並不時做着記錄。
他先翻看了一下昨天晚上的值班記錄和運行數據表,看起來一切正常。隨後他走進了主任值班室,和值晚班的元老打了個招呼,然後在交接記錄上簽字算是**了。
室內的辦公桌上安裝有一套工業電腦,這是利用舊時空帶來的設備搞得電力監控系統。屏幕上時刻顯示着當前的發電設備狀態以及兩路10KV輸電線路的運行狀態。和外面的模擬屏相比,這套系統可是先進多了。首先系統顯示的是數字,比外面的指針儀表要準確的多,指針儀表的刻度畢竟有限,而且指針還在不停的晃動,讀出來的都是個大概的數值。其次這個系統有統計功能,可以記錄每一刻鐘時間內的電壓電流波動範圍,人記錄是很難達到這個水平的。系統記錄數據需要的存儲空間很小,存個幾十年都沒問題,查詢起來比紙質的記錄表格方便百倍,最重要是還能出各種負荷曲線圖,比數據表格要要直觀的多。
劉湯姆在原時空是乾電力自動化的,穿越之後就成了臨高電力公司調度中心主任之一,人還是那個人,用的設備還是原時空那些,只是從乙方變成了甲方,真正是專業對口了。舊時空帶來的設備雖然好,可壽命畢竟是有限的,電力公司內部估計這些設備能堅持5年,然後啓用備用設備還能再堅持5年,至於10年之後就誰都說不好了,所以調度中心的運作是立足於傳統技術,也就是外面屋子那些老掉牙的指針儀表和記錄板。
別看這些土了吧唧的傳統設備,光製造的成本就讓企劃院流淚流血了:元老院工業體系里加工能力是**到嚴重過剩,材料方面則短板到令人髮指。爲了保證姓能,很多在舊時空無非是用不同牌號鋼材或者廉價金屬、複合材料製造的元器件目前都用得是高級材料:最廉價的也是銅合金。
劉湯姆翻看了一下負荷曲線,跟剛纔在外面看到的記錄表數據沒有太大出入,又查了一下故障記錄,記錄是空的,說明沒發生故障。他不由自主的舒了口氣――臨高電力的一晚又平安的過去了。
劉湯姆對“故障”二字一貫心驚膽戰,一方面他過去長期是乙方,故障一處,甲方勢必要把他們叫去一頓狂噴;另一方面,在本時空他雖然做了甲方,卻沒有可以狂噴的乙方。一旦出了故障,損壞的往往是一級或者二級的“管控物資”。而且就元老院目前的工業水準來看,修復基本上是沒可能的,也就只剩下回收零件和原材料的價值了。在一個連輸電電纜都無法自產的時空,一旦損害一臺電力設備,後果有多嚴重誰都明白。
從D曰到現在已經三年多了,臨高電力一直處於近乎被遺忘的尷尬境界。剛開始的時候常凱申還高踞能源部委的高位,但是很快發現者完全是一個跑龍套的,在百仞灘的水電站和博鋪的火電站相繼完工之後,電力口的曰常工作只剩下了運行和維護,由於無論電源還是用戶都相當薄弱,無法形成大電網效應。電站運行需要大量**作,雖然帶來了一些電力調度設備,但是大多數地方都沒有自動化設備的輔助――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很快讓電力口的那幫大少爺心灰意懶,紛紛轉投他處,進入海陸軍的,去企劃院的……轉眼只剩最初的能源部長常凱申跟幾個他苦苦挽留下來的“技術精英”――劉湯姆也是其中之一。
常凱申對此也心灰意懶,將幾塊主要的工作分割給麾下的幾名大將之後,開始對電力方面的事情不聞不問。因爲電力這塊短板短時間內根本補不上,企劃院規劃的能源政策主要是全面“蒸汽化”和“煤氣化”
蒸汽機、鍋爐和氣化爐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在臨高的各個角落矗立起來。對煤炭的需求遠遠超過了電力,於是常凱申部長的主要精力就放在煤炭的物流調度上了。漸漸的成了物流方面的專家。
電力口在遭遇到如此重挫之後,不可避免的經歷了數次大大小小的事故,甚至燒燬一臺10KV變壓器。從百仞灘到博鋪的10KV電路被停用,那臺被燒燬的變壓器就是兩邊的發電機在併網之後因爲博鋪突然停電甩負荷不及時給燒的,事實上把種**作起來迥異的兩組機組並聯起來並且給兩負荷極大不相稱的地區供電遠遠超出了元老院工業體系的能力,雖然電力口有修過發電站的,有幹過電網調度的,也有寫過智能電網論文的,甚至有設計過無人值守變壓站的,但是這些不代表他們能迅速搞定一個由各種頻繁啓停的電動機用戶所構成的電網。
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剩下的幾位在只能依靠自己的情況下,紛紛重拾原來的專業書,到大圖書館查詢資料,終於在認真地記錄了一年多的各種數據以及不斷和工廠協調之後,電站運行終於穩定了下來。到了1630年臨高的發電事業終於走上了正軌,電力口甚至有餘力教會了幾個歸化民來輔助值守電站。
在隨後的幾年裡,電力公司陸續又安裝了幾臺水力發電機組,對舊有設備的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主要是對原來的鍋駝機發電機組和柴油發電機組的動力進行了“蒸汽機化”和“煤氣機化”,以適應本地的情況。
臨高電力公司就這樣勉強的維持着這個小規模的10KV電網和兩個併網的發電站運行到現在。
劉湯姆想,俺們在臨高的整個體系裡簡直連一點存在感也沒有。懷着這樣灰色的情緒,他又走到外屋,在昨天晚上的值班記錄表格上簽字,昨天晚班的歸化民值班電工就可以下班了。
劉湯姆又去調度中心隔壁的水電站機房巡視了一下。百仞水電站的機組已經擴容到了三臺200KW水輪發電機。總計可發電600KW。是目前臨高電力供應中的主力軍。這些從舊時空帶來的機組中還有2臺沒有安裝――要等文瀾河整治工程全部完工之後才安裝。
機房裡看起來似乎一切正常,水力發電機都在運轉,發出嗡嗡的聲音。他不是學發電的,所以對這個真是沒什麼經驗,純粹是例行公事,最多是聽聽有沒有異響。值班的歸化民工人畢恭畢敬拿來了值班記錄,他看了一下,巡視和保養都按時做了,發電機的輸出電壓也比較穩定,便在記錄表上籤了字。
最後,他到了電力工程隊,準備帶人去巡視一下。
排班當天巡視的歸化民電工在門口排好了隊,然後在劉湯姆的注視下測試試電筆,穿戴好必要的防護設備。
劉湯姆戴好安全帽,掃視了一邊戴着藤頭盔,身穿工作服,挎着帆布包的歸化民電工們,舉手一隻手高呼道:
“安全第一,預防爲主!生命寶貴,安全第一!”
電工們一起舉起手臂呼應:“安全生產,人人有責!遵章守紀,保障安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