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載義才細心觀察城下。
由於剛纔一直都隔的挺遠的,所以李載義城上也只能看到黑壓壓一片,具體神策軍究竟有多少兵馬,也真是不太清楚。
此刻雖然交戰,但是由於天色已經幾乎全黑了,所以一時之間也看的不是太清楚。
加上李載義一心只是想要守住城後,擊退了神策軍,等到神策軍撤退的時候,他還打算追着神策軍的尾巴打一打。所以心思根本就沒有用清算郭厚這邊有多少士兵。
現聽到手下一報,大致的看了看城下,估計也就兩萬來人。
而郭厚此軍人數一共萬多將近十萬,其兩萬是淮南道過來的兵馬,即便他們不願意參戰,那麼神策軍也足有七萬多將近八萬衆。現杜牧那邊有五萬人,這城下是兩萬左右,也就是說,刨去淮南道那兩萬兵馬不算,郭厚手下還有大幾千的兵馬不知所蹤。
他們又沒什麼城可守,難道留着幾千人後方守營麼?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下子,就由不得李載義心裡大驚了。
杜牧五萬人明擺着是真正的主力,郭厚這裡的兩萬人一直跟自己故弄玄虛,無非就是希望掩蓋杜牧攻打北城的目的,所以才一直都遊鬥,哪怕是佔了一兩個人的小便宜就立刻撤退。看來,這神策軍的目地是於自己的糧草啊!
李載義想到這些之後,立刻開始擔心南城軍需了。他很擔心那剩下的不知道哪兒的幾千人,是擁到南城去賺軍需去了。
“快!派人去南城軍需處查看,是否有敵軍攻城……”
這頭他的話音剛落,下邊就有飛馬來報:“稟報元帥,南城軍需處遭襲!”
李載義心裡一下子涼了大半截,怒極大喊:“南城兵馬幾何?”
“詳細不知,但是至少有兩萬衆以上!”
一聽這話,李載義心裡算是徹底涼了,他怎麼都沒想到,淮南道那兩萬軍隊。居然也被郭厚給收服了。
李載義如果知道,現城下跟他們遊斗的隊伍。正是淮南道的兩萬軍馬,而另外兩處。纔是神策軍的軍隊的話,估計他真的要氣地兩眼翻白,直接與世長辭了!
權衡之下,李載義也知道必須先行搶救糧草。軍需可以稍差,但是如果沒有糧草,這城的五萬多人馬。恐怕活不了三五天就要餓死了。
李載義毫不猶豫,立刻吩咐:“爾等此堅守城池,只要抵擋住他們,不讓他們進城便可。多用投石箭弩等武器……”
說完,李載義迅速下了城樓,指揮着大隊人馬向北城奔去。
到了北城的時候。發現城門已經大開,顯然杜牧地主力軍隊已經攻破了這邊不到兩千人的防守,而城門處則聚集着許多人正殺作一團。也不知道杜牧的軍隊究竟進來了多少人。
“元帥到了!”隨着一聲高喝,李載義身先士卒,居然騎着戰馬手高高舉起一支大刀,殺入城門之下。
守城的軍士一看主要部隊前來支援了,一時間膽氣大壯,霎時間,這不大的北城喊殺聲震天而響,剛纔已經徹底落入下風的守城方,彷彿獲得了極大的鼓舞,居然一鼓作氣將涌入城門不多地神策軍殺退了出去……
這時,李載義才停頓下來,身上的戰袍已經被鮮血染紅,雖然都是別人的血,但是看上去也是煞爲嚇人。
李載義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卻不是因爲殺敵殺累了,實際上他根本沒打了多會兒,那幫人就像是一看到李載義就不由自主的害怕了似地,且戰且退的出了城門。
他胸口的起伏,完全是被郭厚和杜牧地戰術給氣的,先是昨天杜牧氣的他吐血,今天有左右牽掣着他左奔右跑累個半死,本以爲可以痛痛快快的跟郭厚打一場了,卻沒想到軍需處和糧草都告危及。現,過來還沒殺得幾個人呢,杜牧居然又退了……
正當李載義鬱悶着呢,忽然就看到城門之外的天空之亮起了一朵碩大的藍色煙花,然後就聽到手下有人來報:“元帥,杜牧撤軍了!”
李載義連忙上了城樓,望下城去,果然,杜牧的大軍如同潮水一般毫不顧忌的向後退去。
稍稍鬆了一口氣,李載義想着是不是該到南城去看看軍需處那邊,正打算下樓呢,卻有快馬來報:“秉元帥,南城敵軍已退……”
李載義心疑惑,卻又立刻看到正門方向有快馬奔來:“報元帥,郭厚大軍已退……”
李載義的眉頭徹底皺了一起,心說他們到底搞得什麼名堂,什麼全都突然就退了?大致的琢磨了一下,今晚估計雙方傷亡都不過一兩百號人,死掉的能有個三五十個就了不得了。這是打的哪門子仗?而且還分兵三路,打的這麼熱鬧?
但是不管如何,至少城暫時安全了,李載義也這才覺得肚子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脊樑了。
不管怎麼說,反正李載義是被郭厚和杜牧耍了個夠,整整玩兒了他一整天,害得他今天幾乎只吃了兩口菜。
撥馬回到帥府之後,李載義第一件事就是大吃大喝一通,可把他給餓壞了……
吃完之後,倒頭便睡,連臉上的血跡都沒有洗去。李載義很清楚,弄得不好,半夜裡郭厚和杜牧那倆無恥的傢伙還會騷擾騷擾的,所以他現是逮住了空趕緊睡會兒,說不得一會兒根本就沒辦法睡了,之前的王庭湊不就是被杜牧給牽着鼻子走耍的三四天沒閤眼差點兒精神崩潰的麼!
可是沒想到,居然一夜無事,李載義大清早醒了之後還覺得奇怪,怎麼這郭厚和杜牧一夜之間一次哪怕佯攻都沒有過?
吃過了早飯,李載義心說這郭厚畢竟還是沒怎麼打過仗,杜牧也只是熟讀兵書,徹底的紙上談兵,要是晚上多騷擾騷擾,雖然不能構成實質性的打擊,可是卻一定能讓李載義疲於奔命的!
想到這裡,李載義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些許不屑的微笑……
“來人吶!去城上看看,那郭厚和杜牧的大軍現何處?”
李載義吩咐了一聲之後,自己又命家下人備了水,打算好好的洗個澡,把身上的血腥汗臭都給洗掉。
他這頭三下五除二洗完了澡,又要了一桶水泡裡邊舒服着呢,門外剛纔去執行他的命令的軍卒回來了。
“稟元帥,那郭厚和杜牧的大軍按兵不動,依舊紮營五里之外。”
李載義聽了,心情放鬆了一些,喊了一聲:“好了,本帥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嘿嘿,這幫傢伙,估計自己把自己給累着了?還是被本帥昨日的勇猛給嚇着了?不管如何,今兒應該能安生一點兒了!
雖然李載義這麼想着,可是心裡卻始終有根弦繃着的,只等郭厚和杜牧稍稍一碰,他就立刻會崩斷,再次從放鬆的狀態進入緊張的備戰狀態。
消消停停的洗完澡吃完飯,李載義騎馬上悠悠閒閒的往西城正門處走去,走到一半,又看到有手下慌慌張張往自己帥府方向趕。
一看到李載義,那個軍卒當即下馬拜倒:“稟元帥……”
話沒說完就被李載義很不爽的打斷了:“慌慌張張的幹嘛?是不是郭厚的軍隊又攻上來了?”
軍卒還是很急切的說到:“南城着火,北城淹水,東城有小股軍隊騷擾,西城正門城下至少有三萬軍隊……”
李載義一聽,差點兒一下子從馬上一頭栽下來:“什麼?他們又來這套?”
軍卒很無辜的回答:“跟昨天不一樣,昨天是一次次分開來的,今兒卻是一起來的。”
李載義差點兒氣瘋了,心說好你個郭厚啊,不敢跟我正面交戰,淨玩些這種花樣。可是也很爲難啊,你也不知道郭厚究竟打算怎麼樣,四個城門都遇到情況,誰知道他真實目的是哪兒?
站城,李載義就開始有些爲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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