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八王爺姓朱,名瞻塏,是當今聖上的八叔,乃是受先皇遺命的輔政大臣,在百官之中,在太后面前皆有着舉足輕重的份量,與宇文家更是有着幾十年的交情,他實不願親手治辦宇文家,故一再的出言相勸,但顯得,宇文棠風根本不領情。肋
只見他躬了一下身,意味深長的笑了一個,古怪的反問:“王爺,不知道您有沒有記得棠風前日跟你說過的話?”
八王臉兒微變,目光猛得往清波身上瞧去,似要在她身上尋找什麼影子似的搜索了半天。
重仁淡淡的往下說道:“王爺,棠風曾勸過您的,您不聽!”
前日過八王府,王府上下大禮相迎,王爺朱瞻塏邀他進書房敘談,紫妃不冷不熱的將依靈與清波請到後院賞花。
初見時,王爺將公主正式的引見給了他,公主自珠簾下含羞帶笑的走來,當着依靈的面喚了一聲駙馬,又喚了依靈作一聲姐姐,舉止大方賢德,擺明了願與依靈和平相處,兩女共侍一夫的心志,也是想博未來夫君的歡心。
方重仁只嘲弄的斜視了一眼,回了一句,道:“這聲駙馬棠風擔待不起!”
他毫不留情面的當頭打翻了如花般豔麗的笑臉。
鑊
公主受了冷言冷語,臉色一僵,咬了脣兒極委屈的瞥了他一眼,便無聲的退到了神情一直寂落的紫妃身側。
Wшw ◆ttкan ◆¢ ○ 在外人眼裡失而復得的女兒應得了紫妃全心的疼愛,但紫妃一直冷淡的坐在一旁,即便見“女兒”受到委屈也不曾出言護了半句。
倒是八王爺見狀,臉色不由一沉,瞅了瞅重仁身邊的依靈,便開始替公主抱打不平:“棠風,清莞好說是太后冊封的公主,與你婚約十年,這聲駙馬你如何擔待不起了?”
“王爺,棠風已有妻!這身不再別娶!”
這話已清楚的吐露退婚之意!
八王爺聽着眉頭打起結來,示意王妃帶上臉色一下變得陰晴難辯的公主,以及女客往內院自行玩賞去,而他則把重仁拖進了書房。
進門後,待奴婢奉上了清茶,他便把人趕出,重重將門合上後,急怒的棒喝於他:“你又想胡鬧什麼?太后已下旨,宇文公大壽之日,將令公主往宇文府賀壽,在這個結骨眼上,你是不是又想胡亂做出令皇家顏面掃盡的蠢事來。宇文棠風,我告訴你,這只是在自取滅亡!太后看重你,但她也定然容不得你肆意的折辱天威!”
公子遙生前與八王爺可算摯交,故而對重仁特別的親善。雖然重仁來得京城對每一個人都懷着戒備之心,對於八王爺趨尊降貴的疼愛也不熱絡,但八王爺還是很愛護他。這其中既有惜才之意,更有愛犢之情。
可惜宇文棠風一直不承情,自從他點配了兩家姻緣之後對他越發的冷淡。
如今十年後再見,這孩子雖收斂了年少的狂妄,態度依舊淡淡然然,實在叫人惱火。
那邊,重仁聽得這話,往一旁的雕花鏤雲的檀木椅上坐下,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才道:“只要太后不再做蠢事,皇家怎會傷了顏面!”
“你大膽……”
“難道不是麼?”重仁以同樣的高聲來掐斷王爺的怒斥,譏笑的說道:“宇文家已得一個冒名頂替的新娘子,太后怎麼還想往宇文家賜一個不倫不類的公主!”
“你……”
八王聽了臉色驚變,拂袖而起。
重仁笑的平靜,搶在前面再次從容的截斷:“關乎公主的來歷,您心知肚明,應該不必我挑明瞭吧!”
“你……”
“難道我說錯了嗎?想當年您爲保明珠璀璨,費盡心思的欲招我爲婿,如今怎麼就不顧流落在外的親骨肉,轉而任由太后尋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外族女子冒充公主之尊?因爲尋不到真公主,便想隨手找個人來堵天下人攸攸之口嗎?還是,藉機想讓宇文家好看?”
重仁把還是之後的字眼說的極重,重到讓八王爺再度驚駭起來。
“你知道?”
重仁且笑!
他當然知道,十年之後,朱家人不計前嫌的守信宇文家這一門驚天動地的婚事,無非是想再看看他宇文棠風如何鬧事,如何再次震怒天顏,然後趁機明正眼順的扳倒宇文家。
“既然知道,你怎還敢輕言退婚?你知不知道現如今有多少雙眼睛在瞪着你看,想看你再鬧一樁大事來徹底除掉宇文這棵大樹……”
八王爺語重心常的說着。
重仁又搖頭,不改初衷的道:“王爺,谷家之後,天性散淡,若非真心所致,定不用心以護,十年前我就跟您說過,十年後我還是無意權欲,聯姻一策左右不得我分毫,這是我現在想跟您說的!”
如今住在八王瀾園裡的清莞並不是八王當年送出府寄於憂憂處的那個病弱孩子,在見過阿行帶回的蓬山道人之後,他之前的猜想便得到了證實。
“這樁婚事作不得數!棠風勸您最好打消了這個念頭!棠風沒打算三妻四妾,谷氏世襲的血脈更不許棠風肆意亂婚,是以棠風絕不會再娶,而您的公主也必定不會允嫁!”
面對八王震驚的神色,他微笑的重申了一句:“當然,我說的是真正的公主!”
“真正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