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城外

西臨看雪的約定還未履行,家中等待的父母。他死了,三世約定,西臨城百姓,那些枉死的西臨城人。

他絞盡腦汁,想不出一絲應對的方法。石桌未能支撐多久,一支鐵箭將桌射爲兩瓣。

寧卿淵站在院中。屋頂上,一個面具人伏在地上,一根超於尋常大小的弓架在另一面具人背上,左右各一人扶着,射箭的人居高臨下,將遮面的面具拿下,露出與他一模一樣的面容。

他愣住,忽然想到什麼。這是蓄意安排,如果他今日死在這裡,那人會裝作成他,回到西臨,然後歷史重演,西臨城屠殺再次發生。

他恨身無長劍,恨自己優柔寡斷,恨自己輕信旁人。

恨!恨那些無辜枉死,便是他死了也不會安息。

射箭人從屋頂上躍下,面帶微笑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自己,寧卿淵從未覺得自己笑起來會這麼醜,竟有想殺死自己的衝動。

“那日客棧假扮謝隱的也是你吧?”

“是,”那人並不否認,並笑道:“我們白日不是剛見過嗎?”

“你是誰?不!你的主子是誰?”

那人笑着對他搖頭,攤開雙手道:“你猜。”

“寧卿淵救我!”昭若突然大叫地從屋裡出來,一把劍架在她脖子上,陸崢將一把長劍扔給了他。

“我是過來送劍的,”陸崢將昭若雙手反綁,當做人盾攔在二人面前,“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就等你呢,”昭若被挾持,弓箭手紛紛舉弓,四面八方都是人,根本無路可退。

“你們公主可還在我手上呢!”陸崢怕拖延時間只會讓他們更難以脫身,哪管憐香惜玉,用劍就在昭若脖頸上劃了個小口子,“劍可不長眼睛。”

“寧卿淵,昭若公主若死了,腹中的胎兒可就完了,你忍心?”那人問道。

“與我何干?”他反問道:“昭若一死,我們是逃不了,可你們呢?不也得跟着陪葬?”

“寧公子捨得?”

“捨得的緊。這女人囂張跋扈,活着也是禍害人,與其死後下地獄還債,不如現在害人少些,說不定投胎還能做人。”

寧卿淵的話刺痛昭若的心,她掙扎着,破口大罵,絲毫不顧及那柄可以要她性命的劍。

那人將面具戴上,讓弓箭手等收弓。

“是放我們走了?”二人步步小心後退,不過不知府外是否有埋伏,此刻並不能放了昭若,“我看這弓拿在手上也是吃力,都扔了吧。”

面具人等扔之,二人退到牆角。陸崢上牆,見府外並無埋伏,讓寧卿淵趕緊上來。

“你別害人了,”看昭若的樣子,讓人又同情又恨,“我不值得你愛也不需你恨,莫把感情浪費與我身上,愛恨我皆不收。”

“那你爲何不把我殺了?”

他受不得女人的眼淚,將綁住她手的繩子給割開,一支箭突然向他們射來。昭若就站在他的左手邊,已來不及將她推開。

或許可以漠視,昭若死了,她曾經對魚笙做的,都償清了。可是,他卻試圖抓住這支箭,甚至可以廢了這支手。

長箭穿過他的手腕,箭鏃抵在昭若的印堂上,只差一毫,就算不死也會讓她破相。

“快走!”陸崢見他受傷,伸出手讓其上牆。

二人逃離駙馬府,寧卿淵受了傷,雖然將箭給拔了,但可能傷了筋脈。而且,沿路滴落的血,很有可能讓圍追的人找到他們。

“箭上有毒嗎?”陸崢關心問道。

他和寧卿淵一樣,也是入夜進城,馬系在城外。現在的遼沅城,商鋪緊閉,路上雖然有人,但想找到馬並不容易,而且,城門封鎖,就算能跑到城門,想出去也不容易。

“沒有,”寧卿淵撕下衣裳,將手臂給裹住,“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這裡!”暗中,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能看到巷弄裡有個人,但並不知是誰,又是否陷阱。

“寧公子,我賣鞋的,”男人揮着手,見他們不動,沒聲了一會,駕着一輛馬車出來,“快上來。”

陸崢不認識這人,但見寧卿淵上了馬車,他也緊跟而上。

“你朋友?”

“朋友,”鞋鋪老闆不知要將他們帶到何處,一直揮舞着鞭繩,恨不得馬能飛起,“他們快追來了,沒有時間。寧公子,你得相信我。”

“嗯.......”整個遼沅城,他所認識和知曉的,一層一層揭開的謎底,似乎這裡的每個人都是有故事。他相信這個男人是有故事,不相信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賣鞋的。

“我將你們送到那口井,城門關了,你們只能從井道離開,乞丐廟外有馬,”鞋鋪老闆道:“今早傳來的消息,睿安帝是駕崩。但現在消息有誤,宮裡消息只是皇上染了惡疾,不過是死還是病,公子既然冒死來到遼沅城,想必比城裡的任何人都清楚。”

“你認識尹志然?”他問道。

“見過幾次,但不熟。我知道公子是在找他,但是,你們不會找到,因爲接下來會有人一直追殺你們,所以,你們得一直逃,甚至離開刑國。”

“嗯!”

馬不停蹄,來的酒樓後門,鞋鋪老闆從角落裡搬了兩袋泥上了馬車,又拿出一個火把給了二人。

“你也是當年約定守護的人嗎?”他問道。

“不是,”鞋鋪老闆催促二人趕緊離開,“公子遲早會知道真相。但是,遼沅城的冤魂等不了,他們呼喚着子孫。約定是枷鎖,但早已被怨恨腐蝕的鏽跡斑斑。”

鞋鋪老闆讓馬車自由而行,他目送二人進了院內,消失在黑夜中。

寧卿淵拿着火把,看着陸崢將井上的大石給搬走。

“我先下去,要是底下有埋伏你就別管我,”陸崢道,從他手上接過火把,“如果你看下面有光亮,便是證明我安全。不過,之前有人來過,石頭挪了位置,怕會入井,我們得抓緊時間。”

井下還是那日時的樣子,陸崢點上火把,寧卿淵也下了井。他拿着火把,走在路前道:“你跟在我身後,還是那句話,有危險先溜。”

爲了能在約定的時間趕回河溝村,二人一路奔跑未曾休息片刻。可從暗道出來,天已隱隱泛白。

二人上了馬,錯過時間,他們或許已帶着睿安帝離開,又或者早已被抓。

“去哪裡?”陸崢問道:“回去不得,如果留下,你受了傷,他們追來就更難逃。”

“回去,至少會有一個人留下,”他了解羅二,這小子願意跟着到遼沅,是因爲他,雖說有過吩咐,但他不會這麼聽話。

“如果有陷阱,又或者他們被抓呢?”

“你不是說,有危險便溜。你我二人自求多福,莫要理誰安危。”

河溝村的村頭聚集了一夥人,幾匹馬加馬車,羅二坐在馬上,幾次想騎馬離開,都被魚笙給攔住。

他已按捺不住,過了亥時,少爺未歸。他們都已說好離開,可到了村頭,他想到來遼沅的目的,說是要留下,結果魚笙也要求留下,結果,一夥人都守在村頭等着。

陸崢在少爺走後不久也去了遼沅城,他以爲他會早些歸來。可是.......是否在城中被發現,是否這些都是睿安帝的詭計。

可是,少爺臨走前的吩咐,如果他一走,魚笙一定會隨行,謝隱又依靠不得。想走卻走不得。

他們將農婦的地排車給買了,牀上的被絮也一同搬上車,睿安帝還昏迷不醒,不過傷口應該不再流血。

冬灰和白芨都帶了些,若少爺平安歸來,不管是去哪裡,如果路上能找到大夫,得給睿安帝把脈,看他傷勢是否嚴重。

“有馬蹄聲,”謝芊怡跑上前,側耳仔細聽着,“你們聽。”

“是少爺?”羅二讓衆人上馬,不確定來者到底是何人,“你們小心些,如果.......”

熟悉的哨聲,坐在馬上的人忍不住激動,興奮道:“是少爺回來了!少爺平安回來了!我們快走!快走!”

衆人將信將疑,出了村頭,看到有兩匹馬,馬上坐着兩個人,面向着他們。

“少爺!”羅二大聲喊道。

謝芊怡見他興奮的模樣,潑冷水道:“屬狗呢,我以前養的狗也辨得出哨聲。”

羅二跳下馬,見二人衣裳完整,想着應該未被發現,“小的可擔心死你們了,怎麼這麼久纔回來。”

“先離開這,”寧卿淵讓羅二與陸崢在前領路,其則在後將昨夜發生都告訴了謝隱。

謝隱知曉的多,寧卿淵說的卻懷疑,可睿安帝躺在地排車上,難道這人是戴着□□。

他坐上地排車,仔細檢查,斷定受傷的就是睿安帝本人。

“是誰告密?”

“高公公,”寧卿淵道:“秘信綁小魚身上送出宮,如果他早就知道,爲何只是告訴我們?”

“應該告訴不得。從你話中判斷,來人佈下天羅地網,如果不是陸崢挾持昭若,你們只有死路一條。”

寧卿淵想到受傷的手,手握使不上力,雖說不是有多痛,但得找個地方清洗傷口,如果斷了筋脈,這隻手八成是廢了。

“你手怎樣?”謝隱讓他將手臂伸出,解開止血的布段,血還在流,“得找個大夫。”

“先走,等天大亮再說吧,”現在只能等睿安帝回來,“師父,如果是你,你會選擇去哪裡?”

“離開刑國,”寧卿淵未將鞋鋪老闆救人的事告訴謝隱,結果二人卻說的一樣。

這兩人一個知曉多,一個隱瞞身份,他們應該比他知道更多的秘密。

“那隻能向南走。去樑國!”那羣人一定會繼續追殺,而刑國與樑國緊鄰,雖說逃出更難定風險。

但是,宮裡已經改了口風。假如說睿安帝駕崩,他們只要出面,一個還活在世的皇帝,亂臣賊子之心可直意說謀反;但是,帝王重病,而那人的易容術他也見過,□□戴在誰的臉上皆可,就算他們去殺假的帝王,卻還要千萬個假帝王等着。

殺不盡。

但是,宛如去樑國和親,雖然睿安帝與她並不親,甚者因爲和親的事她會怨恨。可是,刑國的帝王只能是真,是先皇立的太子。而他與陶漓又去結拜,或許念在舊情上,會幫他們一把。

又或無動於衷。

他得先給睿安帝找個安全之地,然後回刑國,遼沅或西臨也好;愈是危險就離真相愈近。

天已透亮,太陽高升。受傷的手臂還是被發現,免不了被魚笙責怪,心疼不已。

他們已走了好幾個時辰,越向南山就越多,小戶人家幾個地聚在山下,田中已有人在勞作,爲防留下蹤跡,只能避開。

馬兒走累了,或許片刻的停留很有可能會被追上,可是,他們也得稍作休息,至少得讓魚笙他們休息。

羅二將乾糧分給衆人。魚笙拿着乾糧過來,將他受傷手臂上的包紮給解開,“是被發現了嗎?”

“嗯,”他的一隻手撫着她長髮。不管男裝還是女裝,騎在馬背上的她總會令他難移目光,想將這世上他所有的,能給的,毫不吝嗇贈予,“你爹雖然還被關在牢裡,但一時半夥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你與他們交手了嗎?你可知睿安帝爲何被刺殺?”

“這......”他支支吾吾,不想說謊話騙魚笙,但避而不答又顯得心虛。雖說大家聚在一起,但似乎也不必避嫌,乾脆直接將人摟在懷中,聞嗅淡淡清香。

“你別這樣,”魚笙害羞不已,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目光閃爍,“你都未回答我呢。”

“回答什麼?”他故意裝傻,看着懷中人紅着臉的模樣,情難自禁地在脣上落下一吻,“你要給我包紮傷口嗎?”

“那你別亂動,”魚笙低着手,慌張的樣子,惹人憐愛。

“我不亂動,”雖說如此,他的手卻一直撫着垂下的青絲。

在不遠處看着的謝芊怡狠狠咬了口手上的乾糧,十分不滿。

“別看了。我家少爺對魚笙就這樣;你看.......”羅二想將少爺對二人態度做個比較,但又怕傷人自尊,“你看那昭若公主,他何時有過好臉色?”

“你廢話可真多,和我以前養的狗真像,喜歡一邊吃一邊叫。”

羅二脾氣好的緊,謝芊怡的話竟沒讓他生氣。

心有疑惑三人相會出發離城居心不良王楠線索上山勸說暗中被救上山勸說居心不良三世之約事蹟敗露天子迎門暫住魚府事蹟敗露心生一計馬兒被偷卿淵受傷陶漓生病強行進宮獨回遼沅酒樓開張傷勢突重救駕有功女人畫像前去救人立世之約廟中等人遇上乞丐救駕有功皇上賜婚已被轉移如意算盤先行出發昭若尋來舒玉身份上山勸說無功而返宛如尋死樓家兄妹等到謝隱救命令牌馬下救人出了刑國答應親事砍柴樵夫魚笙被抓心生一計前去救人調虎離山樓家兄妹出家爲僧離開樑國冤家路窄西胡之初羅二心事陶漓不見遭遇暗殺遭遇暗殺巴豆煮粥羅一道訴得以出宮強行進宮計中之計昭若有孕巴豆煮粥再回西臨已被轉移離開前日嘗藥解毒離開前日遭遇暗殺驚弓之鳥魚笙被抓找到陶漓酒樓開張再回魚府禍事連連井下密道酒樓開張城東師父羅二心事廟中等人上街謀事離開樑國皇上選妃驚弓之鳥深夜出宮太后做媒平安抵達與人過招撐船男子太后壽宴上街謀事進宮搶人羅二心事撐船男子西胡之初前去救人初次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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