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舒談話

羅一不久尋來,對羅二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將漁網也給扔了,指着其鼻子道:“少爺呢?”

羅二一看少爺沒了,對面捕魚的也不見,心想壞了,對方人多,少爺的手還受傷了,怎麼都得吃虧。

他不知所措地扯着嗓子大喊,在那冰天雪地裡。

羅一將漁具都給收了,對睿安帝道:“少爺已經先行回府,城外來了一批人,他已經先過去。”

衆人趕過去,見寧卿淵站在城牆上,會武的直接飛上去,睿安帝無人照應,只能慢慢上爬。

從城牆上看城外,距離城不過一里左右的距離,有幾個帳篷,可見有人進進出出。

“是誰?”魚笙問道:“你是何時回來的?怎不說一聲,讓我們擔心。”

“是舒玉,”他指着其中一座藍頂帳篷道:“有風雪,看不出來了多少人。不過,他們在城外安營紮寨,這種天氣,怕支撐不了幾日。”

“我去見小姐,”陸崢道。

“不用,她是有目的而來,我們不輕舉妄動,她會進西臨城。”

羅二將抓的魚洗淨了,在城牆上生火烤魚,雖說風有些冷,眼都被吹的睜不開,但剛捕捉的魚兒味香,讓人食慾大開。

衆人在城牆上吃着魚,也不知香味是不是傳出城外;等着天色暗了下去,帳篷外有人生火,有個黑點在雪地裡移動,有人過來了。

羅二和陸崢下了城牆,等着上面人吩咐,是否打開城門。

寧卿淵負手而立,等着來人停下馬,將披在身上的斗篷給解開,露出真容。

“開城門。”

“舒玉姑娘是來找陸崢的?”他故意問道:“怕這點小事難將城門撐起。”

“我來找你!”

“找我作何?要人?”

“是!”舒玉跳下馬,玉手拍打着城門,城牆上的未能聞,不過城門內卻有了動靜。

陸崢將門給打開了。

寧卿淵親自下去迎接,在她還未跨入城內,攔住道:“門進了可就難出,舒玉姑娘孤身一人前來,想必應該清楚?”

舒玉一言不發地進了門。羅一過來牽馬,說了晚食準備好了,讓他們快些回去。

一桌正巧十人,隋清荷未過問舒玉身份,讓其等吃好了便早些休息去。

寧卿淵吃的很急,不知是餓還是怕見到誰。

飯吃了一半,他剛將碗筷放下,寧煊冶讓其跟着去書房。

待晚食結束,兩人都未歸來。

魚笙想與寧卿淵談論關於舒玉的事兒,可夜深人卻未歸。

深夜的西臨城,屋外不能多留人,魚笙在外等了些時候,禁不住冷,又回了房,反反覆覆數次,直至日升,也未等到人。

待第二日,羅二過來喊他起牀,結果見屋裡被絮疊放整齊,未有人睡過痕跡。

在屋外等人的他遇到魚笙,二人談到昨日一宿未歸的人,好奇他昨日去了哪裡。

寧府中依舊如常,謝隱昨日多喝了些酒,結果回屋時屋門未關上,裹着被絮凍了一夜,今早說話鼻音之重,寧氏給他熬了薑茶,驅寒之用。

舒玉也未現身,羅二也去那尋人了,看到了陸崢,沒見到其他人。

等正午過了,尋的人,等的人回了屋子。

羅二尋了過去,說老夫人要蒸饃送到城外去,沒人攔的住,其又順問了他去了哪裡。

寧卿淵換着衣裳,不慌不亂,“祖母怕是太閒,你們找些事情給她做就成。”

“少爺未回答我去哪裡了呢。魚笙等了你一宿,今早也未吃什麼,少爺若無事,今日抽個時間去看看。”

“你去準備些吃的送過去,”換了衣裳,洗漱一番,一宿未歸的人又準備出門去,“祖母那你攔着,攔下的饃都給你。”

“小的不愛吃饃,”羅二不願捱罵,“少爺去哪裡?”

“找舒玉去,開門見山。西臨不安全。”

羅二想跟過去,可少爺卻不肯,沒有辦法,只能去找魚笙。

此時雖過了晌午,天空也有太陽,不過卻起不到作用。

院中的白雪,除了院角邊未被踩踏,其他地兒要麼是黑泥要麼是一串腳印。

舒玉在院中喝茶,石桌石凳,桌上放着兩個茶盅,一個有茶,一個無水。

寧卿淵坐下,她也未給杯中倒茶,似若未看到他一般,兩手捧着茶盅。泡茶只爲暖手,卻不喝。

“你怎麼挑這個時候過來?”寧卿淵嫌這個地方冷,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似乎又不妥當,“這麼冷的天,你坐在室外喝茶,這茶水能暖嗎?”

“寧公子可真愛多管閒事。你這臭毛病,自身都難保,怎還不長記性。”

“既然我愛多管閒事,舒玉姑娘爲何來此?就算尋陸崢,人你也看了,若是想帶回去,我們也定不阻攔。”

舒玉輕輕一笑,翹着小指將茶盅放下,舉起茶壺要給他倒上茶。

寧卿淵不知這水從哪裡打來,不願喝也不敢喝。

“你這麼亟不可待地來西臨城,是想將誰給引來嗎?”

“你這話我怎麼聽不懂。”

寧卿淵不願和舒玉賣關子,不管她是十五少女又或耄耋之年,舒玉也好,霍嫣也罷。

他自認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反正他前無路可走,後亦無處可退。

“你便直接與我說吧,想要什麼?人也好命也行,要多少?”

“不多不少,也沒寧公子。”

“怕是還有利用價值,”他緊了緊衣裳,昨日被凍了一宿,回屋換衣裳的功夫,身子暖和了些,現在又冷的瑟瑟發抖,“是要霍唁嗎?”

舒玉不言。

寧卿淵這時想到陸崢,舒玉傷口不可癒合,他想一試,找了根細枝,想將她手上表皮給劃個口子,卻被躲開。

舒玉冷着張臉看着他,眼中不含善意。

“陸崢與你說了什麼?”

寧卿淵不明白,女人爲何喜歡隱瞞的同時會主動質問別人,彷彿有錯的不是她自己。

“那日你主動去魚府找我要陸崢,其實是演的一齣戲吧。說來說去,只是爲了讓我更相信他吧。”

舒玉一手握着壺柄一手託着壺底,雖說給他杯中倒了茶,不過茶水都冷了,有誰會喝。

“我帶你去個地方,”他站起,帶着舒玉去了馬廄,“你可信佛?”

慧峰山被皎皎白雪給覆蓋,山中梯道無人經過,二人並肩而行,留下兩道腳印。

寧卿淵本想抱着舒玉上山,雖說十五的面貌,但終究是個老婦。他怕她體力吃不消,有個萬一。

可二人最終還是爬到山頂,雖說比他想的晚了許多,但此刻的舒玉面龐粉紅,有了血色。

“從這裡可以看到整個西臨城,”他指着白雪中的一處居所道:“那便是寧府,你帶了這麼多人過來,我現在又在山上,陸崢留在府上,想殺睿安帝是輕而易舉之事。”

“既然知道,爲何還帶着我上山?”舒玉問道。找了山石,將石上的雪給掂去,坐在石上休息。

“這個時候睿安帝是死是活並沒有關係,此刻的他只不過是個普通人。不過,你殺了一個他,會有新皇登基。對了,你是要將霍家除根,就不知誰是螳螂誰是雀。”

“你知曉些什麼?陸崢與你說的?”

寧卿淵蹲下身子,撥開厚雪,岩石縫中有枯草,等雪一融化,入了春,又會恢復生機,“多多少少知道些什麼。你放心,我們只不過以消息交換而已。”

舒玉眯着雙眸看着他。寧卿淵的身後就是懸崖,而此刻山中就他們二人,如果一人滾落山崖,倒是很好的滅口方法。

“慧峰山裡本來有一個住持和兩個和尚。不過,因爲你太心急了,不僅會害了睿安帝,西臨城的曾經也會因你而再次重演。”

“你是說,當年西臨城人被屠一事?”

寧卿淵將石縫中的枯草給拔出,一根連着一根,盤根錯節。

“陸崢說你時日無多,這是什麼意思?”

舒玉從石上站起,一手抓着衣襟。寧卿淵垂下頭去,將未能全部拔出的枯草給扔了,鼻息發出重重的一聲嘆息,緊接擡起頭。

枯老□□在外的肩,脖頸以下的肌膚鬆弛而黃皺,點點的斑痕,皮連着骨,景入桑榆。

他抓了把白雪,轉過身去,將捏在手心的雪扔去數遠,掉落下山。

“剷草除根,你殺了睿安帝只不過正中他人下懷。其實,一開始我就未曾相信過陸崢,只不過我需要一個可以替我死的人。他對你忠誠,而我對你又有利用價值,所以,一旦我有了危險,他便會拼上性命地保護我。可舒玉,他卻告之你的身份,不僅是我,睿安帝也知。”

“知也無妨,”舒玉將衣裳給穿好,對寧卿淵的話報以無謂。

“舒玉姑娘不如直接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殺睿安帝也好,整個霍姓滅門也可,我都願意幫你。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去就救一個人。”

“是誰?”舒玉對寧卿淵的突然轉變而好奇。她確實需要他的幫忙,並非寧卿淵武功高強又或者因爲他是寧氏後人。

從她知曉寧卿淵這人開始,當初計謀派人偷布,讓其與魚笙熟識,魚傾城爲她所利用。

這些,事情的發展都在她的計劃之中。當初利用,這個男子只不過是爲情愛所矇蔽,頭腦簡單的血氣男兒。

而今,他的兒女私情,心中念得依舊是魚笙。不得不說,像這樣專情的男人確屬少見。

但是,寧卿淵有大將之風,他所言所行,甚少是爲自己考慮。她本心想借刀殺人,讓他殺了睿安帝,不料,最後救人的卻是他。

壞了她好事的人,所以才需此行,在西臨城將睿安帝給殺了。

他將玉璧交到舒玉手上,“這是陶漓的東西,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是什麼。”

玉璧被她雙手捧託着,可即使如此,顫抖着的指尖,沉積幾十年的仇恨,卻承託不起這份嗔怨。

他將玉璧給撿起,擦去玉璧上的碎雪,拇指撫着璧身,“你不該這個時候來西臨。”

舒玉從他手裡搶過玉璧,顫抖的雙脣被緊緊咬着。她一言不發,雙目緊凝着手中熟物,一道長鳴嘶聲,幾十年的支撐,在那一瞬間崩析瓦解。

“遼沅有太多的人有秘密。我不信!甚者當初與我爹書信來往的尹志然,那日我在悅然居見過一面的男人,他是誰?或許就像當初的三世之約,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只不過這個錯誤延續了幾十年。如今,有太多的人想要改變,想要拿回曾經屬於他們的東西。舒玉,不僅是你,還有我,甚至是宮裡的那個女人,或許我們都只不過是別人的棋子。如果睿安帝一死,接下來就輪到我們。”

舒玉拿着玉璧下了山。

羅二站在寧府外等着他,寧卿淵牽着馬走回來,距離府門還有段距離,就被攔住,“少爺,老夫人說快過年了,準備將城郊養的幾頭豬給殺了。小的念着今年人多,你說要不要多殺幾頭?”

“都殺了。”

“真的?”羅二以爲自己是聽錯,少爺何時這麼大方了,“都殺了?那小的和老夫人說去?”

“嗯。”

羅二想了想,殺那麼多頭豬,要是老夫人跑來問少爺,走神的人不承認,他不是得受罵。

“要不你去說?”

“魚笙呢?”寧卿淵問道:“快過年了,讓我娘給她多做幾件新衣裳。你不是喜歡謝芊怡嗎?也弄幾件送過去。”

“少爺莫不是傻了?”

“好的很,你可有見到舒玉?”

“見着了,她在少爺不久前回來。小的還與她說話了呢,可人家脾氣大,看都未看小的一眼。”

寧卿淵在爲今日的事計劃着。他告訴了舒玉這麼多,那人應該會找陸崢去證實。

而他是去年到的遼沅,既然這個女人幾十年前便在計劃,想必宮裡的情況比他知曉的多。

睿安帝和陶漓都是因爲女人,一個不知另一個相瞞。這二人靠不住,他若想救陶漓,就得靠她幫忙。

寧卿淵讓羅二去喊陸崢過來喝酒,其則急急忙忙去弄了些下酒菜。

羅二回來,說陸崢不在房裡,屋門還開着呢,就是不知人去了哪裡。

寧卿淵未再說什麼,恰逢城中暴雪,哪裡也去不得,他便每日找魚笙去,談兒女之情。

羅二心事三世之約立世之約三人相會暫住魚府前去救人救命令牌陶漓生病寧府邀約兄妹反目愁眉不展前去救人強行拜師魚笙被抓調虎離山開始準備與人過招昏迷醒來馬下救人卿淵受傷羅一道訴被抓進宮賑災糧食再去打探天子迎門三人相會夜探皇宮救命令牌前去救人得以出宮井下密道太后做媒深夜出宮黃金之謎魚笙入宮寧氏攔子暫住魚府三人相會救命令牌巴豆煮粥計劃實施上山勸說宛如尋死黃金之謎祖母妥協陶漓不見巴豆煮粥得以出宮計劃實施隨行進宮驚弓之鳥昭若有孕遇上乞丐陶漓生病初次入宮遇上乞丐答應親事姓謝姑娘埋伏於此兄妹反目答應親事已被轉移昭若有孕早有計劃答應親事強行進宮馬下救人發生命案初次入宮傾城自盡巧遇舊友樓家兄妹馬下救人尋布被戲賑災糧食馬兒被偷羅一道訴皇上賜婚入住府上昏迷醒來深夜出宮天子迎門出發離城城東師父心生一計二人相見事蹟敗露送布上路砍柴樵夫答應親事獨回遼沅出家爲僧發生命案宛如尋死昭若尋來三世之約深夜搶人接回西臨樓家兄妹死裡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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