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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虎牢關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可是在隋軍的壓力之下,王仁則還是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王世充在得到了滎陽郡有失的時候,立刻派出了王仁則,此人乃是王世充的哥哥齊王王世惲的兒子,王世充登基之後,封他爲唐王,王仁則武功不凡,善使一柄大刀,爲人狠毒,狡猾多端。正是因爲如此,才被王世充委以重任,讓他守住虎牢關這個重地。同時,還有一些重任。
前些日子,隋軍對虎牢關進行了攻擊,雖然在鄭軍的防守下,沒有出現什麼大的失誤,力保了虎牢關的不失,可是王仁則還是感覺了一絲不安,隋軍的攻城器械非常的厲害,擊打在虎牢關的城頭,破壞力非常的大,使得虎牢關居然被隋軍攻了上來,幸好攻上城頭的隋軍並不多,很快就被王仁則親自帶兵趕了下去。隨後,鄭軍對損壞的城牆進行了修復。
雖然隋軍最終被趕下城頭,可是王仁則的心中卻是暗暗的擔心,不得不加強防守,虎牢關中也實行了宵禁,規定在戌時之後,街上若是有人,一律斬殺。當然,這樣的規定也只是對平民而言,於那些達官貴人並不適用。
此刻,天色已經陰沉,戴胄在街上走着,作爲一名武將,他並沒有如韋節、楊續這些人,喜歡坐着轎子,而是牽着一匹青色的戰馬,緩緩的走在街上,身邊,幾名親兵跟隨在他的身後,一聲不吭。
早些時候,王仁則召集了戴胄、劉黑闥等諸位將領,商議如何守衛虎牢關。本來的歷史中,劉黑闥投效了王世充之後,被他封爲騎兵軍將,鎮守新鄉。新鄉南靠黃河,與開封、鄭州隔河相望。不過,在這裡,因爲出現了一些改變,劉黑闥與戴胄一樣,鎮守在虎牢關。
會議上,王仁則有些舉棋不定。在他看來,如今隋軍連接大勝,氣勢正旺,而鄭軍士氣低迷,只宜堅守。可是騎兵軍將劉黑闥卻是力主出戰,準備給隋軍一個教訓。劉黑闥雖然戰意熊熊,可是支持他的人並不多,大部分的鄭軍將領似乎都認爲堅守,纔是最好的決定。畢竟,虎牢關這個地方,最大的依仗就是城牆高大。爲什麼要捨棄最強的盾,而用並不鋒利的長矛與敵人搏鬥呢?
這是諸將的想法,同時也是王仁則的想法,只不過與衆人不同,那些人是被隋軍嚇破了膽,而王仁則則不一樣,他只需要牢牢的把守住虎牢關即可。
對此,劉黑闥很是不屑,在他看來,鄭軍之中,許多將領都是沒有用的廢物。所以他一力的勸阻王仁則,說隋軍遠道而來,雖然士氣正旺,可是正犯了孤軍深入的弊病,隋軍不難擊破。
思量許久,王仁則終於決定,由劉黑闥率領一支軍隊,夜襲隋軍,就算不能取得成功,對於他王仁則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虎牢關易守難攻,並不需要太多的人。
在會議的自始自終,有一個人,只是冷冷的聽着諸人商議,一言未發。說起來,自從他被王世充貶到虎牢關之後,一直鬱郁,並不得志,曾幾何時,他也想投效隋帝,畢竟他是隋臣,當初也曾力勸王世充,匡扶社稷,只是可惜,最終還是失敗了。他的家人都在虎牢,只是王世充對他頗爲防備,暗中的派人監視他。
這一切,戴胄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他在虎牢關非常的低調,沉默寡言,也算自保的一種方式。畢竟,這個時空,大隋在河北有了一塊基地,王世充很是忌憚。他原先表示出對大隋的忠心,受到猜疑,也是正常。
剛剛走到家門口,敲開門,只見管家有些緊張的模樣,低聲道:“老爺,有客人!”
“客人?”戴胄沉聲,他看見管家的模樣,不由低聲問道:“是哪裡人?”
“河北。”聲音幾不可聞。
戴胄的身子一抖,慌忙奔上幾步,隨後忽然停下腳步,問道:“這事,知道的人多嗎?”
“老爺,只有老奴知道,就是夫人他也不知曉。”管家輕聲,戴胄心中這才稍安,管家是戴家老人,自小就是戴家人,忠心度非常的可靠,爲人也機靈。聽到管家的話,戴胄的心中稍安,這樣做,是對的。畢竟此人來自河北,雖然不知道他來此究竟是何意,可是小心謹慎,纔會安全。
很快,戴胄見到了那人,一身的書生打扮,說話文雅,讓戴胄驚奇的是,此人一口的偃師話,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此人來自河北,恐怕他也不知道此人居然來自河北。
來人正是凌敬,雖然作爲楊浩帳下的首席軍師,是不能輕易犯險的,不過,因爲他的堅持,楊浩只是叮囑他小心謹慎,千萬不可逞強。爲了配合戴胄的行動,隋軍再也沒有攻打虎牢關,這使得王仁則打開了城門,讓虎牢關中的百姓、軍士出城汲水、砍柴。當然,王仁則派出了大量的斥候,沿路的探查保護,以避免隋軍的突然襲擊。
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凌敬混進了虎牢關,尋找到了戴胄的府邸,這並不難。
“在下乃是大隋國子祭酒凌敬,見過戴將軍!”凌敬微笑着施禮,偃師話字正腔圓,這就是與程名振學習的成果了。
戴胄的身子再度一振,原先他還以爲是一般的河北人氏,可是依他所言,此人官職顯然不小,要知道國子祭酒乃是從三品的官職,雖然並不涉及軍權,可是掌管了最高學府,從某個程度上來說,比起軍隊更爲可怕。
戴胄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凌敬,示意他跪下,然後密室之中,昏暗的桐油燈光閃爍,戴胄終於開口問道:“凌先生此來,所爲何事?”
凌敬微笑道:“戴將軍何故明知故問?”
戴胄一愣,他想不到凌敬此人居然單刀直入,並不與他周旋,略一沉吟,戴胄問道:“凌先生,此事恐怕……”
凌敬忽然笑了,打斷了他的話語,道:“戴將軍,我知道你是忠君之人,若是隋祚已亡,戴將軍或是效忠王世充,或是李淵,均不足爲奇。可是如今隋祚仍在,崛起於河北,僞鄭不日將亡,似戴將軍這等忠義之士,爲王世充效命,豈不可惜?”
戴胃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凌敬續道:“戴將軍,王世充對你百般猜忌,你留在僞鄭並沒有什麼前途,陛下友恭,戴將軍大才,陛下必定會重用你,自然比在僞鄭要強上許多!”
戴胄有些動容,可是他想到東郡王軌、滎陽郡楊慶的下場,略微激動的神色消失,忽然笑道:“凌先生,你可是想要賺我,奪取了虎牢關之後,過河拆橋?”
凌敬吃了一驚,道:“戴將軍,何出此言?”看着戴胄冷笑不已,凌敬忽然明白了,他站起身來,微微躬身,道:“戴將軍,陛下知道將軍的顧慮。前幾日,王軌、楊慶之流被斬殺,不過是因爲這些人,身爲大隋朝廷命官,割據一方,卻不能除賊,爲國效力,反而數次投靠反賊,數姓家奴。”
凌敬微微一笑,細長的手指按在案几之上,續道:“可是戴將軍不同,聽說,王世充大逆不道,陛下聽說戴將軍曾經力勸王賊,此番功勞,殿下仍是時刻記在心中!”看着戴胄狐疑的眼神,凌敬忽然站起身來,彎腰,施禮,然後從懷中取出以密函,道:“這是陛下的密函,還請一閱!”
戴胄接過信,拆開火漆,仔細的閱讀起來,良久,戴胄擡起頭來,道:“凌先生,陛下之言,我已經明白,罪臣思歸良久,只是可惜,王世充對我很不放心,時刻派人監視,此事還需慎之又慎!”
沉吟片刻,戴胃問了凌敬一些事情,知道他是如何進入的虎牢關,這讓戴胄深深的疑惑!
王仁則此人,心狠手辣,卻也心思縝密,按理說來,凌敬是很難進入了虎牢關,如今是隋鄭兩軍交戰的特殊時期,,王仁則肯定是慎之又慎,哪裡會輕易的讓凌敬混進關中?想到此,戴胄不由臉色一變,驚道:“不好!”
凌敬沉聲,道:“戴將軍,究竟出了什麼事?”
戴胄揮手,示意他安靜,沉默半響,低聲道:“凌先生,得罪了!”
根據可靠線報,戴胄居然通敵賣國,這個情報證實了長久以來,王世充的猜測並沒有錯。所以,在得到有隋軍密探進入虎牢關的消息之後,王仁則毫不客氣的立刻帶領士卒趕往了戴府,隨後令人將戴府封鎖起來,準備來個甕中捉鱉。
敲開戴府,王仁則一把推開戴府的小廝,帶兵衝了進去。
“唐王,你這是……”恰到好處,戴胄出現在王仁則的眼前,這讓王仁則微微的一驚,想不到戴胄的動作有這麼快?不過隨即,他搖搖頭,就算戴胄已經有防備,又能如何?戴府的前前後後,已經被鄭軍包圍,除非那人有飛天遁地之術,否則休想逃走!
王仁則在隋軍無故撤退之後,心中已經有所懷疑。當然,他的懷疑並不是認爲隋軍會就此退卻,相反,隋軍一定有什麼陰謀。王仁則暗中的思考,既然隋軍有些什麼陰謀,那不妨拋磚引玉,誘敵出洞。
所以,他假裝打開虎牢關城門,放百姓出城汲水砍柴,暗中,他的士卒卻是不停的打探,查探隋軍的動向,就在凌敬僞裝城中百姓的時候,鄭軍的密探已經發現了凌敬的蹤跡。當時,凌敬爲了騙進城中,身着粗布麻衣,背上背了一些薪柴,試圖混進虎牢關。
本來,虎牢關的百姓出城的百姓很多,如果不注意,根本不會發現多了一個砍柴的人。只是,王仁則雖然表面上並沒有對進出的百姓盤查,可是暗中卻有無數的暗哨在其中盯梢,查看着所有的一切,並且對虎牢關中,那些可能反叛的將領,尤其是戴胄等人進行了監視。
凌敬的打扮的非常像一個砍柴回家的百姓,同時,他也並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因爲,他雖然是個書生,可是卻出生寒門,以前爲了生活,砍柴種地的事情並沒有少做,身體看起來也頗爲的健壯,一切看起來無懈可擊。
可是,楊浩在精心設計的時候,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凌敬雖然出身寒門,可是如今的他,貴爲大隋國子祭酒,當初做的非常順手的粗活他已經好久沒有做了,養尊處優的生活,使得凌敬漸漸的發福,手指變得白嫩起來。
正是白嫩的手指手腕,暴露出了凌敬的身份,王仁則派出的暗探,自然均是細心之輩,所以,他們只是暗中的盯梢,發現凌敬挑着柴薪,在僻靜的地方扔掉了柴薪,然後尋了地方,換成了一身的儒裝。
當然,凌敬以爲自己做的萬無一失,實際卻不知道已經被王仁則的密探盯上了,那些密探僞裝成爲鬧市口、小攤販、店鋪老闆、百姓,牢牢的監視着凌敬的一舉一動,當凌敬踏入了戴胄的府邸,密探立刻將這個消息傳遞了回去。
這個時候,王仁則已經同意了劉黑闥的請求,同意出兵攻打隋軍,並作出了詳細的安排。接到消息之後,王仁則的眼光總是有意無意瞧向了戴胄,發覺他繼續沉寂,一臉的淡然,看似頗爲沉靜,不過在王仁則看來,他已經與隋軍勾結在了一起,所謂平靜,暗地裡,又有多少的陰謀詭計呢?
所以,在定下了攻打隋軍大營之後的計策之後,王仁則解散了會議,然後召集了士卒,計算好了時機,做出了周密的安排,準備一舉將來人和戴胄擒獲!
在王仁則看來,這個計劃是毫無漏洞的,就算是戴胄及時發現,也不能做出任何的反應,在他嚴密的封鎖之下,戴胄及其同黨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所以,王仁則在敲開戴府的大門之後,立刻讓士卒們全準備對戴府進行搜索,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戴胄擒獲。可是他想不到,他剛剛衝進戴府,就看見戴胄迎面而來。很顯然,戴胄一定做出了準備,所以纔會在這裡出現。
面對戴胄的詢問,王仁則只是冷冷一笑,無論是官位還是爵位,他自然都比戴胄高了不止一點半點,自然不會將戴胄放在眼中,更何況,戴胃還是欽點的“罪臣”,若不是王世充顧忌此人在朝中尚有一定的影響,早就將此人斬殺,不過,如今能夠找到戴胄通敵的罪證,那麼斬殺戴胄此人自然是有理有據了,朝中的某些大臣雖然有意見,可是這種叛國的大罪誰敢爲戴胄求情?除非他不想活了!
“哼!”王仁則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冷冷的掃了戴胄一眼,道:“戴將軍,適才有人行刺孤王,那人被孤王的親衛打傷,逃進了戴將軍的府中!”
“哦?”戴胄露出一副憤怒的模樣,喝道:“究竟是誰有這麼大膽,竟然行刺王爺!”
王仁則一笑,道:“哼,不過是一些宵小之徒,戴將軍不必擔心!”既然戴胄很配合的演戲,那麼王仁則自然要陪他玩一玩,一切就等到證據確鑿再說吧!只要那人被自己抓獲,還不是任由自己的擺佈?更何況那人不過一介書生,必然不是什麼亡命之徒,只要施以利誘,或是嚴刑逼供,撬開他的嘴並不難。
戴胄聽了王仁則的話,點點頭,笑道:“既然是有人行刺唐王,這等大罪,自然是該誅,下官自然是要配合王爺,捉拿刺客!”說着,戴胄也不等王仁則說話,叫過一旁的管家,吩咐了幾聲,隨後管家奉命而去。
在王仁則正想發問的時候,戴胄已經笑着道:“唐王,下官將下官的妻妾,還有府中的奴僕盡數召集在後院,還請唐王儘快的搜查,尋出兇手,這樣,不僅唐王的大仇得報,下官的府中也能安寧!”
王仁則略微遲疑了一下,他在思考,戴胄究竟想要做什麼?河北那人進入了戴胄府中,這點是毫無疑問的,只是,戴胄難道已經將那人送出去了嗎,旋即,王仁則否定了這種想法,畢竟從時間上來說,戴胄的動作不可能那麼快。
難道是在擺空城計?王仁則的目光掃過了戴胄的臉龐,一臉的篤定,隱隱間,還有一絲的笑意。這讓王仁則的心中很是憤怒,不過此時,顯然沒有到撕破臉的的時候,想了一想,王仁則還是決定按計劃行事。反正,他已經找到了一個藉口,沒有大張旗鼓的搜尋戴府,就算失敗了,也不損臉面。
不過,王仁則忽然想起一事,笑道:“戴將軍,賊子狡猾,說不定僞裝爲戴府的下人,還需要仔細查看啊!”
“那倒是!”戴胃一笑,正要說話,這時,管家趕來,一躬身,道:“老爺,老奴已經通知了夫人少爺在後院,同時家中的下人已經正向後院趕去。”
戴胃點頭,道:“帶上花名冊!”管家一笑,早從腋下取出一本厚厚的冊子,道:“老爺,府中的下人名冊,已經在這裡了!”
戴胃聽了笑道:“唐王,請過目!”
王仁則接過花名冊,點頭笑道:“如此,甚好,府中就交給他們吧!戴將軍與我,異動前去清點!”
隨後,王仁則的親兵一干人等,對戴府進行了搜索,而戴胄則隨着王仁則走向後院。
看着滿滿一後院的戴府主僕,王仁則不覺有些頭痛,叫過了身邊的親兵,讓他清點人數。當然,花名冊之上的,只有戴府的下人,戴胄的妻兒是沒有的,但是這就足夠了,因爲戴胄有幾個妻妾,孩兒這並不是秘密!
親兵拿起花名冊進行清點,隨着時間的慢慢流逝,王仁則本來信心滿滿的一張臉陰沉了下來,不斷的有消息傳來,那就是在鄭軍士兵的搜尋之下,並沒有什麼結果,雖然戴府還沒有搜尋完畢,可是王仁則已經感到了不安。
難道,戴胄知道他要來,所以提前做出了應對,可是這不可能啊,王仁則的目光冷冷,再度吩咐了士卒,再仔細的查探,特別仔細的查看戴府中是否有什麼地道之類。而這個時候,親兵已經將後院的戴府下人清點完畢,人數很吻合,王仁則瞧了瞧在另一旁的戴胄的妻兒,人數也沒有錯,並沒有魚目混珠的情況。
心情有些鬱郁,王仁則瞧了一眼滿臉堆笑的戴胄,心中暗罵一聲。
終於,在一炷香之後,所有搜尋的士兵盡數趕回,向王仁則報告的消息依然是讓王仁則鬱郁的,難道,那人已經逃出了戴府?
“唐王,看來刺客並不在下官府中啊!不過,這個刺客非常的重要,下官請求唐王殿下,全城搜索,儘快的捉住刺客!”戴胄一臉的關心模樣。
“嗯!”王仁則點點頭,臉上露出笑意,道:“戴將軍,這可是個好主意!孤王知曉了!”說着,王仁則冷喝一聲,道:“走!”
看着王仁則走出了戴府,戴胄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管家,道:“讓下人各自回屋,不要聲張,一切小心!”雖然躲過了王仁則的搜查,可是危機並沒有結束啊,王仁則這個狡猾的傢伙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切還得小心,不然,戴家主僕一百多人,恐怕就會命喪虎牢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