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胡氏還要帶着杜榆去拜訪教諭的妻子一家子,另外縣令太太,縣丞太太,縣尉太太,等等,這一圈拜下來,腿都能走細了,其實最相關的就是縣太爺,和教諭這兩家子了。
因爲縣學和縣衙的其他部門沒有啥關係,關係太親近了反而不好,縣學可是一心一意做學問的地方,你要是到處拉關係,到底是搞學問的呢,還是搞官場的?
青陽縣的教諭名字叫周志高,人稱周教諭,也是四十多歲的年紀,她妻子錢氏,連生了三個閨女,就是沒有一個兒子,不過這周教諭卻沒有納妾,和妻子錢氏感情也好。
他們單獨住在離杜榆現在住的地方不遠的一個院子裡。
錢氏的前兩個女兒都已經出嫁,還剩一個小女兒在家裡,比杜榆大一歲,名字叫做周慧,錢氏見胡氏帶着杜榆過來,就笑道:“我們惠兒天天說沒有一起玩的,現在好了,這不,就來了一個了?以後你們兩個好好相處。”
周慧拉着杜榆去她房間了。周慧自己有個丫鬟,起名叫小心,這名字,可夠奇怪的。不過杜榆作爲客人,也不好主動問爲什麼。
“杜妹妹是哪裡人?喜歡什麼?有沒有讀書認字?”周慧笑着問道。
杜榆也一一的回答了,然後問周慧,得到了答案,兩個人就有些熟悉了。
“這麼說,你家裡就你一個女孩兒?”周慧問道,她家裡三個女孩兒,她爹沒有兒子,老家那邊都巴巴的看着呢,不就是看他爹是個舉人,手頭上有些產業嗎?
不過,這些人想得美!沒有他們什麼事兒。
杜榆說道:“我家裡還有幾個堂妹呢,不算是我一個人!”
“這麼說,你們一大家子還沒有分家?”周慧問道。
杜榆點點頭。
“你們一大家子感情肯定好,不像我們家,從我爹讀書,我幾個叔叔和伯伯都不樂意,逼着我們分了家,好嘛,現在我爹是舉人了,他們又拼命的想要合着過,可惜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周慧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兒多,就沒有再說了,這種事兒,是有些丟人。不過杜榆卻能理解,當初自家爺爺不就是這樣的?因爲讀書花費大,所以大奶奶張氏就立逼着要分家。周教諭這是成功了,可以揚眉吐氣,自家爺爺卻沒有成功,前面幾十年一直被人說。
拜訪了周教諭家後,漸漸的和周慧熟悉起來了,那邊王訓導家裡也沒有個年齡相近的夥伴,而且還有個梅氏,杜榆就很少和那邊來往,雖然他們住的都挨着。
大郎現在在家裡教着二郎,二郎這個年紀,就是進縣學也不到,而且縣學上課的時間太少了,杜有忠也在忙碌着,所以就是大郎先教着二郎,不過他們也打聽了,這邊附近也有幾個私塾,讓二郎去讀私塾,好歹能認識認識同齡的人。
結果縣令太太齊太太知道了,直接跟胡氏說道:“不如就到我們家裡來學吧,我們這邊請了個先生,專門教我家大小子的。”齊大人有兩個兒子,一個年紀和二郎差不多大,一個就是小兒,才六歲,也就是元宵節的時候,差點被拐子給拐走的那個。
“說起來,也不怕杜太太你笑話,我也是想給我們家鵬舉找個伴,兩個人一起讀書才能讀的進去。”齊太太說道。
胡氏和杜有忠商量了一下,也就同意了,縣太爺找的先生,肯定學問是過的了關的,至於大郎,杜有忠是要帶在身邊親自教的,大郎的籍貫不是青陽縣的,所以也不怕別人說他泄漏縣試的題目給自己的兒子看了。
杜有忠是打算明年讓大郎回雲陽縣參加縣試的,今年感覺火候還不夠,有些東西要鞏固一些。
而在他們要來青陽縣的時候,杜榆他們就給大表哥去了信,告訴了他自己一家子的動向,所以很快這又接到大表哥的來信。
大表哥在外面遊歷也有一年了吧,過年的時候,都沒有回來,舅舅和舅母都挺想念他,過年的時候,杜榆的姥娘說着說着都哭了,也是太想念大表哥的原因。
原來這次大表哥竟然到了京城,還去看了國子監,又說了京城之繁華,但是也講了京城的東西比他們雲陽縣要貴多了,所以,不帶夠銀錢,千萬別來京城科考,不然就支撐不下去,又說年初的時候,京城趕考的人就多了起來,很多人客棧都找不到,所以以後要是進京趕考,最好是能在前一年過去,或者能找到有關係的人家住下來,不然就有可能沒有容身之地,且開了春,客棧的房價就提了價錢。他不好花這個冤枉錢,所以趕緊的從京城逃了出來。
大表哥寫信真是有意思,說的活靈活現的,幸虧自家爹沒有今年去參加會試,不然真的是兩眼一抹黑了!
在這邊當訓導,起碼可以和齊大人搞好關係,人家齊大人可是在京城有關係的。
當然,他們和楚院長現在已經是準姻親了,也是可以幫助的,只是有些東西,不是幫忙就成的,這官場上的事兒,可不是說說就成了!
等杜有忠他們忙完了縣試,都已經是二月底了,每個縣要考中多少名,上頭都有規定的數目,齊大人自己和周教諭選了就成,也不怕他們徇私,畢竟縣試過了,連童生也不算,且要是通過不了府試,第二年還是要重新考的。到時候送上去不好的,丟人的也是他們。所以儘可能的選文章寫的好的。
忙完了縣試,剩下的時間就很充裕了,杜有忠也還帶着大郎拜訪了好幾個人。然後就開始認認真真的教導大郎了。除了周教諭規定的要杜有忠上課的日子,他一般不和人搶,有生員和學子上門請教了,他也很耐心的指導他們學問。
甚至有時候到了飯點,也會留他們一起吃飯。
周慧約了杜榆,三月三的時候,出城去踏青,放風箏。
這天,杜榆正在和自家娘學裁衣服呢,就聽到隔壁傳來尖叫聲和哭聲,弄得很是熱鬧。
杜榆他們不想聽,可是這就一道牆,那邊的一個陌生的年輕的女子的聲音大聲嚷嚷:“你以爲你是誰,不過是個妾室,我娘想賣了你就賣了你!只是我娘仁慈,你就蹬鼻子上臉了!還想要我孃的強!什麼東西!你會生兒子,我娘也早就生兒子了!你敢讓你這小崽子叫你娘!你有本事了啊,怎麼着,還想讓我爹把我娘給休了,好扶正你?你做你孃的春秋大夢去吧。”
這聲音不會是王訓導的女兒的聲音吧,他女兒不是早就出嫁了?怎麼現在過來找晦氣了?
胡氏聽着不像話,對杜榆說道:“你去周家找惠兒玩去吧。別在這裡聽着了!”
杜榆和周慧很熟悉了,胡氏也放心。
杜榆走了沒有幾步路,就看見旁邊有人在外面偷聽,看來別人的八卦,旁人都喜歡聽那。
“你不是說你今天在家裡有事兒嗎?怎麼又過來了?”周慧雖然是這樣說,可是卻很高興,她一個人也很無聊,又不能天天找杜榆玩。
杜榆也沒有隱瞞,“我家隔壁鬧起來了,我娘讓我躲一躲!“
“嗨,又鬧起來了?這才隔了多久啊。肯定是王家的那個大女兒回來了!“周慧估計已經習慣了,“你們以前沒有來,不知道,王家那個大女兒可厲害了!罵人別人都罵不過的!肯定又是找那個小妾的晦氣了!”
看來周慧瞭解的還挺清楚的,周慧讓小心出去打聽情況去了,難得有這樣的熱鬧,不聽白不聽。
“我說,你也要個丫鬟吧,不然啥事兒都是你自己做,多不好啊,你看我,有了小心,就可以讓她跑跑腿,我就在家裡等着。”
杜榆說道:“我奶奶都沒有丫鬟伺候呢,我要個丫鬟算個啥事兒?”
“也是,你家長輩都挺好的,不給他們也不像話,那你就讓你爹給你奶奶買兩個丫鬟伺候去唄。”
“我奶不會要的,她說她有手有腳的。”
“唉,看來,你這丫鬟還得一段日子了,不過,你說,要是你爹的上司送給你爹了,那你們不得不要你奶也說不過去啊。”
周慧忙想了個主意。
“這事兒以後再說吧,我家裡還有我大哥二哥呢,有些不方便!”
正說着呢,小心從外面回來了情況也打聽清楚了,“是王家的大姑奶奶回來看王太太,結果王家的小少爺不小心喊了那位姨奶奶一聲娘,王太太沒有說什麼,王姑奶奶就生氣了。”接着就鬧騰開了,要給梅氏一個好看唄。
當妾侍的哪怕生了兒子,也不能被兒子叫做娘,估計是這梅氏平時沒有注意,所以讓自己的日子叫了自己娘,但是卻在王家的大姑奶奶面前露了餡。
周慧說道:“這王家的大姑奶奶可是個厲害人物,就是王訓導也有些怕她。”
既然怕自己的女兒,幹啥還要納妾呢?這不是找抽嗎?周慧看出了杜榆的意思,說道:“你以爲那王訓導爲啥怕他女兒,還不是因爲他女兒嫁了個好人家家裡?他不怕纔怪!”
原來這王姑奶奶嫁的是青陽縣的大戶人家,在這青陽縣是根深蒂固的,王訓導一個小小的舉人,還不是得供着他這個女兒?那妾室可是王家大姑奶奶沒有嫁人前納的。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君,早上沒有吃早飯,現在胃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