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杜榆都知道,如果沒有好處,二叔和二嬸絕對不會這麼低聲下氣的過來。
大家相安無事不是最好嗎?誰也別說誰佔了誰的便宜,但是有些人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佔你的便宜他心裡就不舒服。
試想,如果杜榆的爹還是平頭百姓,那麼杜有良他們還會這麼上趕着過來嗎?絕對不會的!
“多吃點肉!”齊氏吩咐大家,別因爲一個人壞了大家過節的心思。
要說對二兒子,她真心是喜歡不起來,都說父母是偏心的,可是也得看看孩子們都做了啥。就老二這樣的,從來只想佔別人便宜,自己的便宜別人一點兒也沾不到,還老是做些讓人討厭的事兒,齊氏就是越看越煩。
杜榆他們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出發回書院去了。
臨行前的晚上,胡氏跟齊氏說了要帶高氏去的話。
齊氏說道:“也好,你們也別瞞着我,我看這老三家的就是小心眼,不就是怕我說她嗎?但是她這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還不興我說她兩句了?我這都還沒有說呢,她就天天苦着個臉,再這樣下去,誰看到心裡會喜歡!”
一個苦瓜臉,看着就不舒服。她都沒有說她不生呢,她那叫什麼勁兒啊。
管的多了,心裡還埋怨。她也不說啥了。
說來說去,她也不差孫子,不就是心疼老三,以後要是沒有孩子,那老了咋辦?
要說真要把高氏給休回去,她還真沒有這想法,就是劉氏那種噁心的人,她都沒有說讓人休了,所以高氏這算是幹啥啊。
難道就因爲你沒有生,所以老四媳婦就不能生嗎?這什麼道理?
算了,想多了,她這火氣都直往上冒,對胡氏說道:“以後有啥事兒,讓她自己過來跟我說,躲在人後頭幹啥?我是母老虎,還是讓別人給她擋着?你就給我實話實說,別替她兜着,家裡現在她是嫂子,一點兒氣量也沒有。”
胡氏還能說啥,當然是啥都不能說。
第二天一大早,杜榆他們就出發了,這次帶的東西沒有搬家的時候多,先去了胡家棚,接胡鑫,大舅母季氏也已經快要生了,不過她都生了幾個了,也有了經驗,還有胡姥娘在家裡呢,一點兒也不用擔心。
這次他們回來,也給季氏帶了一些產婦用的東西。
“娘,等嫂子生了,給我帶個信啊,我回來看看。”胡氏對自家娘說道。
“成,這還用你說,我都記着了,在外面別跟姑爺要強,男人家在外面要留些面子,記住了沒有?”胡姥娘叮囑胡氏。
胡氏表示自己記住了,她這都嫁過去好多年了,這點兒事還不知道?
而胡姥娘是想着,雖然女兒嫁過去好多年了,可是和女婿一直是聚少離多,在一起過日子的時間也少,萬一還是那種得理不讓人的性子,這和女婿不就有了矛盾了?
接走了胡鑫,他們沒有去縣城,直接回到了錦溪書院,杜榆這天晚上是跟娘還有三嬸一起睡的,她的那個牀留給了爹和三叔。
吃完了早飯,杜有忠他們都去學堂了,胡氏這次也不方便帶着杜榆,於是讓杜榆自己在家裡,學學針線,把雞也喂一喂,飯菜嘛,杜榆已經能自己做了,所以她也放心了不少。
至於胡氏要去縣城幹啥,平時都是帶着杜榆的,這次偏偏沒有帶,還跟了個三嬸,杜榆心裡就清楚了。
不帶她就不帶她吧,她一個人在這裡還自在一些。
杜榆從年初的時候,就要學着做針線了,對這個技藝,杜榆是不反感的,因爲大家都要學,她不學,就成了異類了,到時候也會被人瞧不起。
“杜榆姐,我娘做了一些米糕,讓我給你和杜大娘送一盤過來。”楊娘子的兒子楊明輝和女兒楊明珠手拉着收過來了,楊明輝還帶了一盤子米糕。
用糯米蒸的糕點,跟雪一樣白,楊娘子做糕點的手藝是很高的,以前楊秀才還沒有中秀才的時候,就是楊娘子賣糕點養活全家。
等到中了秀才了,就不能出去賣糕點了,不過有時候楊娘子會在平時有空,也會做一些給孩子們。
杜榆他們過來,就吃過好幾回楊娘子做的糕點。
“你們先自己坐下,我家裡帶了些糉子,一會兒煮給你們吃。”杜榆對這兄妹兩個說道。
楊明珠擺手,“杜榆姐,我不喜歡吃糉子,太甜了,比米糕還要甜。”
“我家的糉子,不僅有甜的還有鹹的,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杜榆說道。
“真的有鹹糉子?”連楊明輝都有興趣來了,雲陽縣各個地方的東西的做法很多都不一樣,但是,這糉子呢,都是做的甜味的,別的味道的沒有,吃的時候,還要放上糖,那就更甜了。
杜榆想着以前吃的鴨蛋黃的糉子,還有臘肉糉子,就央着奶奶他們包了幾個,結果吃了,味道都覺得不錯,鹹蛋黃的糉子吃起來更好吃。如果有薰好的火腿,吃火腿糉子才更好呢。
所以這次回來,奶奶就多做了一些鹹蛋黃的糉子,讓他們帶過來了。
家裡有閒錢了,齊氏也買了鴨蛋,自己醃了起來,端午節吃鹹鴨蛋,也是一個約定成俗的規矩。
“那,你們等一會兒啊,我不要多少時間就煮好了。”本來是中午煮好了,給大家都送一些的,但是現在這兩個小傢伙過來了,那麼就開始煮吧。
“嚐嚐看,咋樣?”杜榆給了他們一人一個蛋黃的糉子。
兩兄妹兩個一口一咬,就咬到了蛋黃,大口大口的吃,嘴裡說道:“真好吃,鹹的糉子好吃!”
“好吃,那一會兒你們帶回去一盤子,到時候接着吃,不過這糉子是糯米做的,不能一口氣吃多了。”
糯米比普通的大米難消化,吃多了積食。
杜榆給鄰居們也都送了些鹹糉子,然後回來,去把菜園子的草給拔了一遍,看着日頭高了,就準備起午飯來。
竈上蒸飯,那飯就特別的香,尤其是有了鍋巴,咬一口嘎嘣脆,胡氏有時候還會專門把鍋巴給留下來,說是以後留着,等過年炸東西的時候,順帶就把鍋巴給炸了。那樣吃起來,味道更香。
中午杜有忠他們回來,杜二郎還給杜榆帶來了一個消息,是牛舉人不在這裡教書了。
至於爲啥,杜二郎不知道,他只是聽同窗說的。當然,杜二郎也聽說了一些小道消息,但是杜二郎覺得那些事兒不應該告訴自家妹妹。
畢竟那些話也不是啥好聽的話。“爹,這邊書院還要考試嗎?”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就考試的。
杜有忠說道:“像明年需要科考的,就是一季先生們出些題,讓他們去做的。”
這樣也以便於先生們知道這些學子的底細,到時候纔有資格去科考。
像二郎他們這些小學童就根本不用,還在打基礎呢,所以這個時候的學童們比現代的孩子們幸福多了,至少不用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
下午杜有賢把胡氏送回來,杜榆發現三個人臉上都是喜滋滋的,胡氏還說道:“老三,回去駕車的時候,小心一些,可別顛着了!”
“知道了,大嫂,我們這就趕回去了,天氣還長着呢。”就是晚上趕路,也不打緊,反正這天氣熱着呢。
杜榆看這情形,想着不會是三嬸也有了孩子了吧。
“三嬸,你把這傘打着,那樣日頭就不會曬着了。”相當於遮陽傘呢。
“榆兒給你的,你就拿着吧。”雖然這大晴天的,沒有人打傘,不過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杜有賢也沒有客氣。
“鬼靈精,你說說你,從哪裡知道的?”等杜有賢帶着高氏走了後,胡氏忍不住笑罵道。
“娘,我就是怕熱着三嬸了,所以纔給她一把傘的。”杜榆笑着說道,“娘,明輝他們還給我送了米糕,您嘗一嘗。”
這時候也沒有冰箱,天氣熱了,東西容易壞,據說院長那邊有冰窖呢,裡面可以儲存東西,在夏天的時候,一點兒也不會變壞。
不過,那是需要錢財才能堆積起來的,對他們這樣的一般人家,是不可能享受到的。
後來,杜榆算是確認了三嬸是有了身孕了,至於爲啥不知道,按照杜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思慮過多,導致月經不調,所以真正的懷孕了,又沒有犯惡心,嘔吐等現象,就因爲還是月事不調呢。
農村人,只要沒有啥大病,是不會看大夫的,像大戶人家,一定的時間,就會請平安脈,所以能及早的知道身體狀況,農村的,根本不可能。
這樣以來,三嬸和四嬸都是要生孩子的人了,那麼不就是奶奶一個人要忙活了?
可惜不是,因爲鄉下人家,哪怕是快要生了,該乾的活兒還是要乾的,誰也沒有那種享福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