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榆下決心,一定要好好練字,墨水金貴,她就用清水好了,就不信達不到抄書的要求了。
冬小麥又開始種起來,家裡又是好多天的忙活。
齊氏這也顧不上給杜有德娶親了,胡氏和高氏孃家也都有消息。不過齊氏聽了,覺得條件都太差,不符合她的要求。
想了想,還是等手頭上富裕了再說,男人不愁晚幾年。
等杜有忠把自己抄書賺的錢交給了齊氏的時候,齊氏心裡的感受,很複雜。
怎麼說呢,她一直反對自己的兒子去讀書的,要不是因爲自己的丈夫是讀書識字的,教孩子們都免費,她纔不會讓孩子們都去認字呢。
尤其是早年的時候,杜老爺子跟她說了,自家老大讀書很好,她一聽就火了。
因爲當年的杜老爺子也是別人說他讀書好,以後肯定有出息,可是結果呢,考了不知道多少次,一次都沒有中過,還拖累了一大家子,弄得她公公婆婆愁眉苦臉,弄得那張氏指桑罵槐。
所以她是堅決不準的,覺得純粹是浪費銀子。
而現在老大卻爲了家裡的生計,而天天抄書,她真是這個心情複雜啊。
“今年這又是到了冬季了,明年的時候,你再去找找活計吧。”齊氏對杜有忠說道。
杜有忠點頭,“我準備去縣城看看。”
“縣城?那也太遠了吧,以後你一年半載的不回家,咋行?”齊氏擔心,大兒子這麼大個人了,明明有老婆的,可惜老婆大部分時間不在身邊,齊氏想着又覺得對不起大兒子。
“我先去看看,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杜有忠先給齊氏打了招呼。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不行了,你把大郎帶過去,讓他跟着你學着,總不能全家都在地裡刨食。”對長孫,齊氏是很重視的,覺得大郎這孩子不能和其他的人一樣,就靠着這幾畝地過活。
“等我弄好了,再說大郎的事兒吧。”杜有忠說道。
齊氏看杜有忠連明年開春的事兒都想好了,就知道他是有成算的。
她和老頭子也老了,這些年一直靠着大兒子,大兒子的話還很有權威的。
轉眼就到了冬至,杜有賢他們幾個,現在做豆腐做的更多了,到了冬天,很多人家地裡都沒有啥新鮮的蔬菜,吃點豆腐,價格也不貴,還能改善改善生活,大家都喜歡買一兩塊。
又看着黃豆多,家裡還發了黃豆芽,也跟着一起賣,每天都能賣完。
只要現在不出重大的事兒,家裡的開支還是能維持的,並且還能有富餘。
這裡說的重大的事兒,就是娶親或者過事兒,還有就是生病,添丁等等。
冬至這天,杜家院子裡做好了餃子,買了點豬肉,大家都吃的很開心。
結果劉氏那邊來了人,齊氏是不待見劉家的人的。見劉氏的娘穿的花紅柳綠的,一看那衣服就有些不倫不類的,臉色就不好了。
“親家,我們今天來,可不爲別的,我那小閨女要嫁人了,請你們過去喝喜酒,說起來,也是我柳兒外孫女有福氣,進了秦家,雖然是當丫鬟,可是那秦家老太太就是喜歡我們柳兒丫頭,這不,拖了柳兒丫頭的福,我那小閨女說給了秦家的二管事,您那,可別小看了這二管事,手頭上管的人多着呢,用人,車馬,都是我那小女婿管着呢。
而且,家裡也是有丫鬟婆子伺候的,我那小閨女嫁過去,就是當奶奶的,可不比這窮人家,連頓飯都吃不飽,嘖嘖,可惜的很那!”
劉氏娘說的真是恨不得飛起來,好像自己要嫁給那二管事一樣,也得虧她都這一把年紀了,杜榆發現這人臉上還擦了胭脂呢,不過劉氏的娘明顯的不會打扮,弄得臉上跟猴子屁股一樣,整個一個媒婆的形象。
所以齊氏就笑了,“喲,我還以爲是誰,原來是親家啊,這不知道的,冷不防一看,還以爲是上門說媒的媒婆呢,你這真是少了一個媒婆痣,太可惜了。”
“嘿,我不和你計較,我家的日子是越過越好,有些人啊,就是眼紅,也只能嘴上厲害罷了,等着瞧吧,有些人那,早晚就會後悔的,有本事一輩子別求着人。得了,我說這些廢話幹啥?就是給親家你報個信,到時候可一定要去喝杯喜酒!”
“這院子也太寒磣了,唉,我都看不上眼,我小女婿可是說了,到時候給有良他們在鎮上弄套房子,以後就住鎮上來了。嘖,還是有良想的明白,早早的分出去了,不然現在多少尾巴甩不掉?你們慢慢的啊,我可是先走了,還有好多人家都要去報喜信呢。”劉氏娘一扭一扭的走了,齊氏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朝那劉氏孃的後背,直接把院門給關了。
有些人,時不時的來膈應人,真是讓人很生氣。
齊氏說道:“那一天,誰都不許去!”管她劉氏的女兒嫁給誰,都不關他們的事兒,她可不和這劉家走動下去,沒的以後沒完沒了了!
這女人不就是想要一份禮錢?齊氏根本就沒有和他們走動的意思,反正那劉氏到時候能過去,他們幹啥要去受臉子?
“大哥,你知道那秦家的二管事的事兒嗎?”杜有全畢竟最小,還是有些好奇心的,加上他大哥一直在鎮上,對秦家應該有個瞭解的。
其實大家都有些想知道,這劉氏的妹子怎麼突然就嫁給了一個管事了?
杜有忠看大家都看着他,就是齊氏和榆兒也都在聽着,就說道:“那二管事,我見過,不過一直聽說他媳婦病在牀上,這次,”
“肯定是他媳婦沒有了,我就說嘛,那劉家都是什麼貨色,怎麼能有那個福氣,原來是給人家當填房的,那啥二管事,是不是有兒子?都多大了,不會是年紀一大把吧。”齊氏忙問道。
反正齊氏覺得那劉家的人沒有那麼好的運氣,要到手的男人也都是二手貨。
最後杜有忠被齊氏問,大家才知道,原來那秦家的二管事都和那邊的杜滿倉一般大了,家裡還有兩個兒子一個閨女,兒子比大郎還要大。
齊氏一拍大腿,“我就說嘛,哪裡有那麼好的事兒?這劉家人真是太不要臉了,這樣的親也結。那啥都能當劉家那小閨女的爹了,也不嫌磕磣的慌!”又想起劉氏娘剛纔說的,是自己的孫女杜柳做的好事兒,齊氏把牙又快要咬碎了,這個不要臉的丫頭片子,這種保媒拉縴的事兒也幹,簡直是太丟人了!
哎呀,不對啊,齊氏忙問大兒子,“那二管事是不是也是奴才?”就是是不是奴籍?
“能當管事的,必然是秦家的家生奴才。”杜有忠說道。
也就是說,那二管事就是個奴才秧子了?
齊氏忍不住冷笑道:“這劉家也算是豁得出去了,好好的一個閨女,弄進去當奴才,還歡喜的跟天上掉了金元寶一樣,我呸,這種玩意兒,以後見着我都覺得髒!以後誰都不準給我提起他們,什麼東西!”
“你們給我記住了,以後誰要是想巴巴的當奴才去,就別說是我們杜家的兒孫!我見一個打一個!”至於二兒子,她早就已經對他徹底失望了。
分出去一年了,都沒有來過這邊,當然,就是來了,齊氏也是不待見的,但是這來不來,是個態度問題。
世上無不是的父母,要齊氏來說,這老二兩口子就是大大的不孝,惹急了她,她可以直接去告他們兩口子不孝的。
當然,這兩口子還不敢惹她,所以她就當他們不存在。
杜榆和杜桃也很久都沒有見面了,自從張氏說了那個齷蹉的話,杜榆也被管的很嚴,齊氏說了,要是被她發現了,她直接就是一巴掌。
杜榆不想捱打,奶奶說打那就是真打。
那個喜歡流鼻涕的杜桃,杜榆也就很少見了。看情形,這又要搬到鎮上去,估計更是難以見到了。
這個家裡平時的大部分的事兒,都是齊氏做主的,她說不讓去劉氏孃家,那麼就不去。何況劉家那夥兒人,確實是讓人煩的。
一個很丟臉的事兒,劉家人都覺得是天大的好事兒。
劉家所在的村子裡就有很多人傳出了不好聽的話,比如劉家人賣女求榮,把女兒嫁給一個老頭子雖然誇張了些,可是備不住劉氏的妹子嫁過去就要當後孃。
有些閒話也都傳到杜榆家裡來了,所以說,並不是你避開了,這麻煩就不找你上門來了。
杜榆還被人問過這事兒呢。只是杜榆一概答不清楚。反正這村裡的人都知道他們和劉氏那邊鬧翻了。平時都不怎麼來往的。大家見從杜榆這裡問不到什麼話,也就不再煩她。而別人呢,也不敢問齊氏,畢竟齊氏的彪悍是有目共睹的。
誰會那麼不識眼色的去問這倒黴催的問題?那就是屎殼螂掉糞堆裡,找死!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長評送紅包啊。希望能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