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等待,杜榆發覺自己真是吃不飽了,這就是她自己去考試,也不會這麼緊張吧。
果然是考生家長的心,那些有學生參加高考的家長,心情是否和自己一樣呢?估計都差不多了。
不過在外面,杜榆還是跟平常一樣,黃大奶奶還專門過來陪了杜榆一天,就是怕她心裡急得慌。
等待的時間,就顯得有些漫長。
而九天後,杜榆就急着讓人趕馬車,她親自去接大表哥去了。
聽說很多人考出來,都不成個樣子了,不知道大表哥是不是扛得住。
等在貢院門口,看到熟悉的身影,杜榆覺得自己鼻子都酸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大表哥,趕緊上車,咱們回家!”杜榆笑着說道。
“好,回家!”胡鑫進了馬車,就握着杜榆的手,看大表哥這神情,也是很疲憊的,不過還是跟杜榆說了他在考場的情況,無非就是寫文,到了點就吃飯,然後晚上睡覺,貢院裡統一發的被子,筆墨紙硯,就是爲了防止別人小抄。
在裡面,錢是不管用的,你要是用錢賄賂人,說不定立刻就給你抓起來,雖然他就是多要一點兒炭或者蠟燭什麼的,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什麼都不說,給你什麼就是什麼。
如果有人和這些兵丁有關係,他要是想整人的話,基本上是手到擒來,比如,把你的被子偷偷的澆上水,或者是給你的炭缺斤少兩,蠟燭抽了線,讓你有苦說不出。
所幸,想胡鑫他們這些外地的學子倒是不用擔心這個,和誰都沒有仇,平平安安的把九天給熬下來了。
就這樣,都要去掉半條命了,所以別看這科考能讓人一步登天,但是登天前,得有足夠的體力打持久戰那。
杜榆不會問考得怎麼樣,都已經考下來了,是好是歹,結果已經定了,要保持一個平常心,今天她給廚房裡放了錢,讓廚房裡做些補腦的東西,回去後大表哥可以直接就能吃上了。
胡鑫一回去,就有熱騰騰的水等着他,他很快就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然後出來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了。
杜榆見大表哥出來了,就笑着說道:“大表哥,你趕緊坐下啊,這些都是好東西。”
真是沒想到一次考試是這麼遭罪的事兒,把人給折騰的,還有人過了幾天就暈倒了,被人直接擡出來了呢,這樣的人,這次考試就完蛋了唄,又得等三年了。
比以前的高考可要受苦多了,起碼是身體上要受罪多了。
“好你也坐下,陪我一起吃飯。”
胡鑫確實是餓了,在考場上吃的東西,等分到的時候,都已經變涼了,很多都是用豬油做的,那菜就變得有些白了。
如今熱氣騰騰的飯菜在面前,還是表妹的一番心意,胡鑫覺得自己肯定能吃好幾大碗。
事實上他也確實是吃了好幾大碗,杜榆還怕他撐着了呢。
“大表哥,我陪你去消消食吧。”消化消化,然後去好好睡一覺。
胡鑫笑着點點頭,和杜榆手牽手出去溜達去了。
當然,不會是在人多的地方溜達,畢竟這個時候的人都比較含蓄,看見這兩人手拉手,那肯定是要掉眼珠子的。
尤其還是在別人家裡,更是得低調啊。
以前是把大表哥當成哥哥在喜歡,現在嘛,自然是感情更進了一步了,尤其是知道對方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想一想,除了自己的爹和哥哥外,也就是大表哥從小對自己最好了。
感情就是在一點一滴中,慢慢培養出來的,雖然不轟轟烈烈,但是卻可以細水長流。
她和大表哥的感情就是這樣吧,她覺得大表哥可靠可信,而大表哥呢,是否也是一樣的感覺呢?
只是這樣的感情問題,她不會去問,反正從知道是大表哥主動提出婚事的時候,杜榆就覺得問不問已經無所謂了。
胡鑫這次很是睡了一段時間,也是太累了,到了第二天早上纔起來。
接下來,他們只需等會試的結果了,這也得需要幾天,這段時間,也沒有人犯糊塗還去走關係,因爲這些考官們都是在裡面出不來呢,還是重兵把守着,來參加考試的人,除了半道上被擡出來的,幾乎都沒有走,好不容易來京城考試一趟,總得瞪了結果再出來吧,不然豈不是白來了?
何況都等着了這麼長時間也,也不在乎這一點時間了。
到了出結果的那一天,小丫也不知道跟硯臺他們怎麼說的,硯臺和添福就說,他們兩個去看結果,到時候直接回來報信。
胡鑫也表示自己不去看了,杜榆想着小丫跟自己說的那個事兒,難道大表哥也也怕被人榜下捉婿?
嘿嘿,這可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
不過,除非是特別心急,非要自己去看一眼結果,有些人基本上就不親自去,而有的人呢,就是想讓人捉去當女婿的,好錦上添花,所以親自去根本就沒有問題。
楚二嫂子也派人過去看皇榜去了,大家心裡都着急了,反而是胡鑫和杜榆,兩個人坐着喝茶,一點兒也不着急。
楚二嫂子心道,這纔是有範兒呢,就是比別人沉得住氣!
過了大概快一個時辰,就聽見硯臺大叫的聲音,楚二嫂子笑道:“肯定是親家爺中了。”
沒有中的人,都是垂頭喪氣的,哪裡能叫的這麼大聲?
楚二嫂子猜的沒有錯,胡鑫真的中了,而且名次還挺靠前,是五十六名!
硯臺因爲太激動,他的鞋子都被人踩掉了,只是他哪裡管這個,直接就衝回來了,把這個喜信告訴他家爺。
他家爺就是厲害,看看,年紀輕輕的,就是進士老爺了。
楚二嫂子和幾個下人都恭喜杜榆他們,杜榆笑道:“也多虧了你們的照顧。”
讓小墨又給了大家紅包,這是早就準備好的,考中了,紅包是不吝嗇的。
“估計一會兒來報喜的人肯定多,親家奶奶,那咱們也要去門口招呼去了。”
這樣的事兒,他們三年前經歷過,而且雲陽的老爺也交代過,一定要好好的打賞這些來報信的,不能小氣,不能因爲不是楚家的人,就不搭理,所以他們很是盡心。
杜榆這個時候也不好說這些打賞的錢都是我們自己出,有時候太客氣了,這關係就生疏了,也不太好。
黃大奶奶那邊知道了這個消息,立刻就派人過來送禮道喜來了。
而讓杜榆吃驚的是,怎麼這米家也知道了這個事兒,也派人送來了東西。
杜榆見到米家送禮的人,來人是個中年的媳婦子,自稱姓田,人稱田嫂子,聽說有云陽縣的老鄉考過了會試,所以來盡一份鄉親的心意,請胡大奶奶不要推辭,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提,他們米家在京城還是有一定的人脈的。
杜榆表示了感謝,說要是有要幫忙的,一定會請米家幫忙的。
又問了秦婆子現在咋樣。
田嫂子說道:“您說秦嬸子啊,她已經不在我們米家了,自己贖出去過好日子了。”
竟然是這樣?那麼秦婆子目前在哪裡呢?也從來沒有過來找他們過。
上次看着秦婆子就不對勁兒,難道真的有事兒?
只不過她現在也顧不得這些事兒了,因爲來恭喜的人很多,就是齊家也不知道從哪裡得了消息,派人過來了。
之後,胡鑫要要準備殿試,她都沒有讓大表哥出來應酬,雖然他會試的名次靠前,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而且,他還想着留在京城呢。
米家的田嫂子回去了,把送禮已經送出去跟米大太太說了,米大太太說道:“見着了胡家的那位奶奶了?怎麼樣?”
田嫂子道:“看着不錯,雖然年輕,可是應酬起來,一點兒也不慌亂。”
米大太太笑道:“再不錯又怎麼樣?孃家不顯,家裡沒錢,以後那胡家要做官,上上下下的打點,哪裡不需要錢?”沒有錢,就在那位置上苦熬吧,說不定一輩子也沒有出息。
田嫂子倒是沒敢說什麼,不過說了,那位胡奶奶問了秦婆子的事兒,米大太太說道:“怎麼有這秦婆子的事兒,她不是被趕出去了嗎?難道以前認識?”
要說米家是看到胡鑫的籍貫纔過去送禮的,根本不是秦婆子說的。
而秦婆子早就被米大太太給趕出去了,也是看在她伺候了二姑娘和老太太一場的份上,沒有要她的贖身銀子。
“這個倒是不清楚了,或許是在雲陽縣那會兒,他們見過面?”
“我要的不是或許,是真的情況,你好好給我查一查,別讓我看你沒有用。”
田嫂子被說了一頓,不敢說什麼,想着大太太的脾氣越來越不好了,米家雖然是皇商,可是內鬥的厲害,各房都不服氣誰,就是秦婆子因爲沒有替大太太在老太太面前說幾句好話,所以就被大太太給遷怒了,看老太太現在生病嚴重,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所以給趕出去了。
她這個所謂的心腹,也就是給出氣筒了,而大太太看到雲陽縣出了個進士老爺,就想着打一些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