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絆到個好東西
“戰場火勢未熄,目前還無法清點。估計敵軍死傷在二百至三百人之間。”
邱離明一邊走邊向蕭濯彙報當前的情況。
“我軍大獲全勝。亡二十八人,傷四十二人。傷者都已用擔架運回村落。蒙將軍正率領士卒清理戰場。等火勢熄滅後,我們可將敵人丟棄兵器收回爲我所用。”
沈月晞跟在旁邊,心中黯然。
這便是戰爭,即使大獲全勝,勝方也死傷衆多。這僅僅是一千五百人的對陣, 就有幾百條鮮活的生命一夜之間灰飛煙滅。若是換成數萬大軍對陣,一仗下來,豈不是要屍橫遍野。
戰爭便意味着死亡,自古至今從未改變,哪怕是在她所處的未來世代,戰火也在某處燃燒, 從未停止。只不過她整日醉心於研究,平日不是在實驗室,便是在家中宅着,不會接觸到這殘酷的東西。
如今一下子穿越到這個兵荒馬亂的古代世界,見識到戰爭的殘酷,以及生命的脆弱,一切在顛覆她以往的認知。
她已經在努力適應這個世界了,但還需要時間。
“主公……我方有些軍士受傷嚴重,大夫現在束手無策,還請主公明示。”
沈月晞聽到此處,立刻悄悄地拽了拽蕭濯的袖子。
沈月晞笑眯眯地拍了拍袋子。
蕭濯把沈月晞往後一拉:“你先在這裡等我片刻。”
“吃梨用那麼大勁幹嘛,快回去洗掉,一嘴草木灰多難受呀。”
沈月晞光想着讓萬能製造機來做了,卻忘了她身上那東西是不能讓人知曉的。
“主要的問題是缺少藥物。之前在東集鎮買的藥都已經用完了。”
她連忙擡起頭朝着蕭濯揮手,激動地說道:“快,把燈給我下!”
他們本就沒有多少銀子,買的藥材自然也少。一旦有傷員, 用量非常的大, 缺少藥材也是預料之中的事。
兩人就鐵礦的用途商議一番後,將鐵礦所在做了標記,往小崗村西邊的軍營趕去。
蕭濯頷首,一臉贊同:“我待會便差軍士過來,把這裡給圍起來,找人來開採鐵礦。”
她一直在村子周圍轉悠,想找到鐵礦,還爲此被西戎斥候追得雞飛狗跳。沒想到無心插柳,歪打正着,在隘口這裡居然發現了鐵礦。
沈月晞雙眼發亮,她伸出手指在石塊上面左按按,右捏捏。
兩人趕到營地,還沒等進入沈月晞便聞到一股血腥味。濃烈的血腥味,讓她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那似乎是不同於普通的石塊。
邱離明看着兩手空空的蕭濯, 也不知主公所謂何意。但作爲手下, 他沒有多問, 朝着沈月晞施了一禮後匆匆離開。
還真不可得意忘形。
沈月晞拉住他的手道:“夫君,這些小事你不要操心,我都應付得來。我們趕緊去軍營吧。”
比起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蕭濯的一舉一動關係到成百上千人的生死,更重要。
李菀上前,對沈月晞施禮道:“沈姑娘,請幫我娘看看。她之前牙又流血了,里正給她撲了兩把草木灰,血是止住了,可是我娘這個樣子,連口水都不敢喝,也不敢動。”
蕭濯撩起衣襬,單膝跪在地上, 一手搭在膝蓋上,一手提着燈,照向地面。
“啊……洗掉?”李夫人道,“會不會又流血啊,我都流了好多血了。”
蕭濯臉上現出笑容,伸手在她頭頂摸了摸。
蕭濯看到李夫人的模樣,眼中也露出驚訝之色:“姨母,爲何在此?你的臉……”
“嘶你表哥,快去迎接!”一個奇怪的婦人聲音在路邊響起,說話漏風,還含糊不清,像含了一嘴麪粉。
沈月晞隱約覺得是鐵礦,沒想到蕭濯一下子就辨認了出來。
蕭濯查看了她的腳,確定真的無事,這才把沈月晞放開。
沈月晞仔細一瞧,差點沒笑出聲來。
沈月晞搖搖頭,對李菀道:“快把李夫人領回家去,把臉上草木灰洗掉,好好漱口。我和夫君還要去軍營看傷者。”
不同於沈月晞的激動,蕭濯自小博覽羣書,在火光照在這個地方時,他似早猜測到這東西是何物。
蕭濯清冷的聲音帶着關切:“怎麼樣?”
她向蕭濯乾笑兩聲:“我知道,只是說說而已。”
沈月晞也蹲下來,看剛纔把自己差點絆倒的東西。原來是一塊埋在土裡的石塊。她本打算離開,卻被那露出的石塊顏色給吸引住了。
黑色的石塊在燈光下格外的清晰,反射着奇異的光芒。
蕭濯道:“藥材我馬上送過去,你讓大夫盡力去救治傷員。”
蕭濯看了她一眼,低聲說道:“東西總要有個出處不是?”
蕭濯轉過頭來,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腰間繫着的沉甸甸的藥袋,似一下明瞭,對邱離明道:“大夫怎麼說?”
通向小崗村的道路上人來人往,有用擔架擡傷者的,有去幫助滅火的,得勝的消息已經風一樣傳遍了小崗村,但鏖戰半宿,從軍兵到村民都極爲疲勞,沒有精力去大肆慶祝。
蕭濯一手提着燈,一手牽着沈月晞,兩人心裡都掛念那些傷患,腳步加快了幾分。
“我娘狠狠咬了一口梨……”李菀邊說邊扶起李夫人。
“哎呀,今天這一絆,還真值得,發現了這麼了不得的東西,往後士兵打仗不用愁沒有武器了。”
見她和蕭濯過來了,李夫人也依然保持着原樣沒動,彷彿害怕臉上的灰掉了。
“不會了,李夫人。”沈月晞安慰道,“之前已給你止了血,是不是又用力咬什麼東西了?”
沈月晞想說的是不必,她馬上就可以讓萬能製造機制作出成千上萬的兵器,盔甲。甚至是碾壓敵人的大炮。但看蕭濯的神色,又不像是同意讓她來做。
在繞過一個山坡時,沈月晞哎呀一聲,身子突然往前傾去。蕭濯一把抱住了她,沒有讓她栽倒在地上。
送走了李夫人和李菀,兩人繼續趕路。蕭濯問起事情經過,沈月晞也不隱瞞,實話實說。蕭濯聽後停住了腳步,若有所思。
“這是鐵礦。”
李夫人坐在路邊,仰着臉,滿臉都是灰,除了眼睛周圍還是乾淨的。一張嘴就噴出一股煙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李菀正坐在一邊陪着她。
話落,人已經消失在帳篷內。再次出現時,手裡已經多了一塊乾淨的白布。
沈月晞搖搖頭:“沒事,被一個硬東西絆到了,可能是樹根。”
“走吧, 我這裡的藥可是比蒜素膠囊還管用的藥,咱們的人很快就能痊癒。”
正在沈月晞疑惑他要做什麼時,他伸開白布往她的鼻間系,鼻間頓時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清冽竹香,瞬間驅散了鼻間的血腥。
“好了,”他退開一步,滿意地點點頭,“可以進去了。”
只是有些不習慣而已,還不至於那麼矯情。
她朝他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了,蕭濯這才牽着她進入營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