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蘇!”小妞搭着我的肩膀,質疑的眼神爬滿了我的全身,“你準備站在這裡站多久呢?”
又不是捉姦,幹嘛用這麼怪異的眼神看着我呢?
滄際看向了來路的位置。冥月朝着滄際掃了一道冷肅的目光,沒有說話。
“喂,風流蘇!正門的方向是在這邊啊,你怎麼往反方向走?”小妞邊在後面叫着我,與滄際對視了一眼之後,還是追上了我。
“喂,你是耳聾了呢還是不想理會我說話呢?”小妞撐開雙手,加上她手中的劍,攤開的時候,足足有兩米的長度,剛剛好擋住前路所有的縫隙。
我停下來,黑暗的甬道之中,唯有我的棱角還是依稀可以辨認的。
“你別在那裡給我偷笑!本姑娘在問你的話呢!”
有時候小妞就是這麼倔強,對着某一些自己不曾知道答案的又想要知道答案的東西不依不饒。
小妞想當然的以爲,爺帶着慣有的招牌邪笑,獨自淺樂。可是,爺沒有笑,只不過是長長的呼吸聲在石頭與空氣的縫隙之中發出的細微的摩擦聲。
“小妞,爺可以走了沒?”我把扇子收緊,在黑暗之中憑藉着一點點的光亮,伸手把小妞環住。
我能感覺到她身上的一陣抽搐,加速地心跳,應該還算上她此刻已經透着紅粉的俏臉。
“爲什麼……爲什麼來了也不進去看看呢?”
“因爲,爺根本沒有打算來看滄際。這個答案不知道小妞你滿不滿意呢?”
“他走了嗎?”
冥月沒有看向門口的方向,而是拿着手指集中自己的念力在自己的腦海之中想像着些什麼,半響才把兩隻握緊的手緩緩地鬆開,“少主說的是他還是她呢?”
“冥月,你已經越來越調皮了。看來,蘇雲對你的影響比我想象的要多一些。”
冥月自然不會承認些什麼,恢復了平日裡的冷肅,然後說着,“都已經離開了。剛剛我們說的話,他們應該都聽到了的。”
“少主”冥月突然地開口問,“她聽到了是一件好事吧?”
滄際冗長着臉,一片沉寂。這,是好事嗎?
陽光斜斜的傾入,似乎很久,他已經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了。他在想,這一次,要是很意外地沒有醒過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不會這麼的累。自己也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哪怕只是一下呢?
滄際掀開被子,正要下牀。
“少主,你現在的樣子不應該下牀。”冥月阻止着,卻是扶着滄際的手。
“我現在的樣子不下牀的話,難道還要等到我的病情進一步惡化的時候纔來做事嗎?冥月,要是你還想要履行我們之間的交易的話,你最好祈禱,我可以活得再長久一點。要是有一天,我是這樣悄無聲息的睡死在牀上的話,不知道是你損失大一點呢,還是我損失大一點呢。”滄際無奈地看了看跟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的侍女,向來,他們之間都沒有太多的話。也許,他們都是在屬於沉默的人。
“可是……你的傷……”
“我自己的問題,從那一年開始我便已經清楚瞭然了。這些年的日子全是借的而已,所以,我不會不珍惜的。快拿噬親蠱來。”
“不行啊,上次,救花想衣的時候,您已經用過一顆了,再這樣下去的話,你的身體會負荷不了的。”
“只要暫時不會死就好了啊。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啊,你忘了啊。乾坤四方城中的接連的好戲,這個好的機會,你說,我們怎麼都應該加把火啊。”
冥月的眼前一亮,神采奕奕着,“少主……你是說,這把火,快要燒到驚仙居了嗎?”
滄際搖了搖頭,對着案臺上依舊放置着的那首詞。每一天,他都會親自看着冥月打掃着這個地方,就像是這個房間之中,還有人住着,而屋內的主人還依舊健在,只不過就是出去了而已。
“這火,也不一定要燒到驚仙居我們纔看得到啊。”滄際撫了撫手,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張口讓一條頭尾長得一樣的蠱蟲放在自己的手臂上,盡情地讓它噬咬,然後毫無表情的把那條蠱蟲放進自己的嘴巴之中,有如啃着什麼美味的東西一般,沒有半點的異樣。“我一直不懂陰時爲什麼要封存你們的天生的預言能力。他爲什麼會沒有想到,時至今日,已經不再是一千多年前的形勢了。”
“也許,陰時大人有他自己的苦衷吧。”冥月想着自己最崇拜的陰時大人,滿是敬重的意味,“何況,這些年我已經很努力地根據當年陰時大人留下的手札,慢慢地把封存的能力開啓,雖然只能模糊不清地看到某一些東西,但是總比什麼都無法預見的好。”
“是啊,你的預言能力已經愈來愈強了。冥月,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所有的火,漫天的火,已經在蔓延了。”
“嗯?……就像是那天我佔了皎月時候得到的結果嗎?”
碧月皎皎,深空爛漫,黑雲寂寥,東中之處,月如烈火洶洶。
到底是陽還是月?
“我們公子,也是你們這些人可以隨意亂摸的嗎?”一個護衛模樣的男人把一個女子推倒在地上,臉上帶着怒氣。
那個被甩在地上的女子,楞了一會,剛剛還是嫵媚嬌滴滴的呼喊,此時,便已經變成了呼天搶地的罵聲,“我的媽啊,姐妹們,都來看看啊。這個公子長得相貌堂堂,卻沒有想到卻是這般的鐵石心腸,奴家好心上前伺候,不給賞錢也就算了,居然還讓這些惡狗們這般毒打奴家!”她用着桃紅色的紗巾,掩着自己濃妝的臉頰,雙腿盤着坐在地上,扭捏着身子,圍觀的人,更是多了。
這個女子?不就是一直圍着銀翠身邊轉的幻霓嗎?
那個侍衛不耐煩地又走了過來,然後拔起手中的劍,朝着幻霓的方向刺去。
“啊!”
幻霓嚇得閉上了眼睛。
護衛的劍很快,要是真的能一劍斃命的話,應該不會覺得有多餘的疼痛之感的。我靠在二樓的廊檐之上,靜靜地關注着樓下動靜。
血,留在刀鋒之上,滴答滴答地淌着鮮血。
幻霓的身子僵在一處,瞳孔放大,臉色蒼白,而雙手卻是一直捂着自己的脖子,似乎很害怕自己一放手,自己的頭顱便會掉下來一般,可是,她卻一直保持着跪立的姿勢,久久不肯倒下。
“不用這樣吧,只不過是一點點擦傷而已。”
圍觀的人羣之中,有人在那裡起鬨着。
幻霓在自己的脖子上上下抹了幾圈,然後也不知道是喜極而泣還是已經嚇得語無倫次了,一直在重複着一句話,“我沒有死,哈哈,我還沒有死啊,哈哈。”
“要是不想死的話,趕快滾開,不要再惹我們的公子生氣!”
幻霓依舊坐在原地,然後傻愣愣地看着坐在臺前的年輕公子,傻傻地大笑着,“我沒有死啊,哈哈,我的頭還在,哈哈哈哈。”
銀翠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方向衝出來,然後扶着一直說着瘋瘋癲癲的話的幻霓,“對不起,小姐妹不懂事,還請公子見諒。”
美女的出場總是能帶來一點效果的。那個侍衛的動容之色稍稍的緩解,然後徵求着看了一眼安坐着的公子。
那個人只是稍稍地轉了轉身,與銀翠打了一個罩面,然後微微地點了點頭。
銀翠淺笑着回禮着,然後得到那人的默許之後,便匆匆地扶着幻霓離開了衆人的包圍圈。
十月二十。
驚仙居來了一個年輕公子,所有的姑娘們都集中在大廳,不敢冒然地靠近,也不想就這麼輕易離開。
一襲米黃色的衣衫,淡雅之中透着絲絲地文雅。流若的臉頰之間,透着幾許英氣。
他只是坐在飛仙台下最顯眼的貴賓之位,單單是打賞給龜公的賞錢便足足有一錠銀子這麼多。
換做是平常的其他時候,驚仙居的姑娘們早就已經如見了稀世珍寶一般蜂擁而至,然後狂撲着把他壓倒再說。但是,誰都沒有敢這麼做,只是乖乖地擠在外沿地帶。
因爲,剛剛的幻霓便是前車之鑑,誰也沒有再做些什麼越軌的舉動,因爲她們都不想爲了賞錢而招來殺身之禍。
命,總是比錢重要的。儘管,爲了那樣的賞錢,很多人願意去拼命。
“是誰在驚仙居搗亂?”赤火整着自己的頭髮,妖豔地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十個護衛成了左右兩邊,站在了正在慢慢悠悠地喝着茶的公子的兩邊。
赤火一看是個帥哥,語氣在不自覺間已經軟了許多,但是卻已經有着興師問罪的意味。她拍着桌子,驚仙居中的侍衛長便帶着一小隊的人馬出現在她的身後,爲她做堅強的後盾。“啪”的一聲巨響,隨之而來的卻是“哎呦”的嬌憨聲,赤火揉着自己的手掌,眼中泛着淚花,強忍住碰到桌角的疼痛,挺起胸膛面對着眼前的人。
再怎麼,也不能在氣勢上輸了對方,不是嗎?
“敢在我驚仙居的地盤上鬧事,閣下請報上名來!”赤火抖擻着身子,神氣十足。
那個人沒有任何的反應,反倒是像在看一場滑稽的猴戲一般,一直不肯作聲。
“幹嘛?”
赤火清了清嗓子。
“幹嘛?有事就說!”
赤火對着身邊的小廝怒吼着。
那個小廝看了一眼眼前的正襟危坐的公子,然後悄悄地爬上赤火的耳朵,也不知道是說了些什麼,赤火便已經從飛仙台下的桌子上跳了下來,徑直望着待仙閣走去。
我搜尋着銀翠的蹤跡,她就在飛仙樓二樓的最外沿。把幻霓扶到椅子上之後,剛剛還是一副關心擔憂的樣子,此刻,早就已經消失不見。
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然後拿着一杯剛剛沏好的熱茶水撲在幻霓的臉上。
幻霓有如做了一個老長老長的夢一般,驚醒,然後默然地看着銀翠。
“銀藍姐姐……”幻霓委屈地看着眼前一直討好的女子,祈求地看着。
“別拉着我!跟着我的人沒有像你這麼笨的!你要是一點用都沒有的話,那麼就不要留在我的身邊!爲什麼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好要我給你擦屁股嗎?”
“不是啊,”幻霓哭泣着,“那個人,不管是那一套都不吃呢!”
是嗎?可是,剛剛,爲什麼他對着我笑了呢?
我攤開扇子,然後捂起我的耳朵。
這種事情,當爺沒有聽到吧,銀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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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突然地戀上念慈庵枇杷川貝的味道。詭異噠。很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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