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想若。
夜想若。
那個孩子，多久沒見了呢，這個孩子，原來已經這麼大了。
那天看到的孩子，就是夜想若。
想衣只是在口中呢喃着，她的神情遊離了幾分鐘，但也漸漸地恢復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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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記耳光響徹在這個空蕩的閣樓之中，花想衣看着這個爲着自己出頭的男人，滿臉的失落，“夜非凰！你真的對不起夜想若這個名字！”
沒有人直到，她的內心是多麼的掙扎。
夜想若，夜想若。這個世界上本來是可以有另一個夜想若的，只是，他還沒有機會看看這個人世，便要選擇消失。
那是一件殘忍的事情。而此刻，夜非凰卻要重複着這樣的殘忍，去扼殺另一個夜想若的生命。不管這句話，夜非凰只是隨便說說，又或者是真心的，他都不可原諒。
不可，原諒。
想衣走到了離歸塵的身邊，然後伸手去扶起她。
轉身，想衣對着夜非凰說，“夜門主，我能和貴夫人單獨談談嗎？”
想衣到底要幹什麼？
不僅僅是夜非凰捉摸不透，我也無法知道，這其中又會橫生出多少的枝節。只不過，那樣的事情，似乎與我，沒有絲毫的關係。不是嗎？
“爺，你還吃得下去啊？”飄碧看了一眼夜非凰，然後小聲地問我。
我把一塊烤乳鴿放進口中，“爲什麼不呢？女人的事情，總是要留給女人自己解決的，男人操多少的心都是沒有用的。所以，我還是安安靜靜地啃我的鴿子吧。哇。好香，吃着吃着也容易流口水。飄碧，你要不要來一口？”
“哼。纔不要吃爺的口水呢！”
我笑着，在口中繼續地嚼着。
夜非凰喝了很多的酒，一杯接一杯。
我也喝了很多的酒，一罈接着一罈。
可惜沒有竹葉青，我最愛的竹葉青。似乎，只有那樣的香味纔會讓我覺得自己不清醒一點，只有那樣的香味纔會讓我覺得安靜一些。
夢擾人，人自擾之。
佛家的偈語，總是很簡單，卻也讓人無法去參透。
迷迷糊糊之間，似乎飄碧也已經跟着我們一起喝着酒了，她漲紅着臉，然後趴在我的背上，大聲地說着，“爺，飄碧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朦朧之間，我擡頭望着天空。
這個地方，應該還是一個很好的觀星臺吧。那麼明亮的星星，遠遠近近的閃爍着。這麼美的星空，爲什麼飄碧要說這麼大煞風景的話呢？
害怕？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我拍着胸脯，“有爺在，即便現在有一頭野狼也不要怕，爺保護着你。怕什麼怕。”我打額一個飽嗝，繼續恢復着迷糊的狀態。
飄碧傻笑着，“嘿嘿。爺不知道，爺什麼都不知道。我很害怕，爺幫不了我。爺是幫不了我的。算了，爺，你還是一邊呆着去吧。去吧……”
飄碧很努力地推了我一把。然後，我就這麼沒有力氣地癱倒了。
凳子呢？凳子在哪裡呢？我四處摸索着凳子的印記，卻發現，四周都是空空蕩蕩的。好睏啊，真的好睏啊。爺要睡覺了。
我大聲地喊着，“飄碧，給爺鋪牀！”
“咦，飄碧呢？哦……醉了，哈哈。”
似乎，我也是真的有些醉了。
遠處，城樓之上，居然坐着一個人。
這個夜非凰，什麼時候跑到那個地方去了，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呢？我用着手指劃了一個很不屑的表情，在心裡嘀咕着，坐下城樓之上喝酒了不起啊，我還就坐在地上喝酒了呢。
酒呢？酒瓶呢？來人啊？來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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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樓的後殿，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地站立着。
前面，傳來的吵鬧之聲，不絕於耳。只是，耳邊的風聲，更加的肆虐。
“花想衣，你要我來這裡的話，不會只是想要吹吹風的吧，你要是再不說話的話，我就走了。我可沒空陪你在這裡浪費時間！”離歸塵雙手環抱在胸前，斜視着背對着她的女子，一臉的焦躁和厭煩。
“要是你想要我感謝你的話，那你還是趁早回去做夢吧。我還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剷除你的機會的。”離歸塵狠狠地說着。
花想衣的鼻子微微地泛紅，在這麼一個繁星滿天的夜晚，那樣的涼意清晰可見。“我以爲，這樣沉寂的氣氛，這樣風吹來的涼意會讓你清醒許多。看來，我還是錯了。是不是，我太高估了離歸塵你呢？”
“你這個是什麼意思！”
花想衣擁了擁自己的衣衫，抱緊了一些。“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麼樣？”
離歸塵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然後看着花想衣微微地笑了笑，“這樣，你終於肯承認你是有目的了。”
花想衣只是覺得想笑，原來，想要跟離歸塵真正的說上話，這樣的方式纔是最有效的。
“是啊。這個交易，要是成了，對大家都有好處。特別是對於你，不夠，一切都還是看你願不願意去做了。”
“做不做，該看你的條件誘不誘人。”她眉飛色舞着，似乎，她對於這樣的交易津津樂道。
花想衣也不管對方的心裡怎麼想，只是繼續地說着，“現在的情況，恐怕你自己也已經很明瞭吧。爹的想法，雖然我還不是很能猜透，但是也多少能夠猜透一點。水明界和滄明界，遲早是要開戰的，現在差的就是一個藉口。
不管是爹也好，青紅夫人也好，都是在尋找着一個藉口，可以名正言順的發兵的藉口。而這個也已經成爲了一個關鍵。要是一旦有一方提前找到了這個藉口，戰爭一觸即發。
對於爹來說，自然是希望得到更多的援助。雖然暗流界已經很明確的表示，一定不會參與任何一方的戰爭，但是世事難料，在戰爭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而鬼斬門最爲隸屬於暗流界的最大的幫派，在江湖之中有着舉足輕重的地方。所以，爲了以防萬一，爹也許已經作了雙重的打算。
要麼，拉攏鬼斬門，壯大自己的力量，要麼，剷除鬼斬門，免除了暗流界的後患。而不管是哪一種，都是鬼斬門不願去做的選擇。那麼，既然是這樣的話，我來給你們第三個選擇。我會讓你們平安地通過這次所謂的遊玩，然後安全的回到鬼斬門，並且讓爹不再打你們的主意。
條件就是，這幾天，我希望，我們不要做敵人，而是同盟的友人。不然的話，不但是你們回不了鬼斬門的，連夜非凰的命都保不住。怎麼樣，一起好好的合作？”想衣伸出一隻手，舉在空中。
離歸塵還是有幾分懷疑，並沒有伸出手去接，“你會這個麼？這件事情，對於你來說，可一點好處都沒有啊。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你需要這麼冒險，來反對你的爹，還是，你本來就是有什麼陰謀，剛好給我們下一個圈套？”
花想衣的手掌合實，“離歸塵，果然是離歸塵啊。這樣的事情，總是瞞不過你的。其實，那一年，其實，我肚子裡面的孩子根本沒有死。不過，你也不用驚訝，更加不用感到受到了威脅，因爲，那個孩子的父親，根本就不是夜非凰。
當年，爲了贏得夜非凰的同情，爲了讓他內疚，所以，我才謊稱那個孩子已經夭折了。其實，那個孩子，還好好的活着。而且，我也知道，你也一直派着燕慕然在查這件事情。”
“哦？”離歸塵詭*笑着，“那這麼秘密的事情，爲什麼又要輕易告訴我呢？”
“你遲早都會查到的。而我要和交換的條件就是這個。這個孩子，我不想讓夜非凰知道他的存在。所以，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因爲，我不想這個孩子跟夜非凰再也任何的瓜葛。”
離歸塵繞着花想衣看了一圈，然後微笑着說，“妹妹，那個孩子莫不是蘇雲流天那個浪蕩子的吧？”
想衣依舊是笑着，淡淡地回答着，“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這個算不算是默認呢，離歸塵的心裡是高興的。花想衣想要徹底遠離夜非凰，這樣也好是，何況，剛剛花想衣也很明確地說明，她現在已經對夜非凰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興趣。這樣的好事，她要是不答應的話，豈不是對不起自己嗎？
“怎麼樣？以前，我之所以要跟你搶夜非凰，是因爲，他可以做我的靠山，現在嘛，我已經回到了水明山莊，夜非凰對於我來說，只是累贅而已。所以，我根本不會對他有絲毫的興趣。這樣說，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要是你還是有所懷疑的話，那就當我今天晚上什麼都沒有說過吧。出去吃飯吧。”花想衣想要起身離去，卻被離歸塵攔住了。
想衣看着她，那樣的激動之色溢滿了她的雙頰，應該說，這樣的交易，獲利最多的那個人，本來就只是離歸塵而已。
她帶着嫵媚的微笑，“想衣妹妹。”她握住花想衣的手心，親切而自然，“我比你年長几歲，以後，我就叫你想衣妹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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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棲梧
蜀錦地衣絲步障。屈曲迴廊，靜夜閒尋訪。玉砌雕闌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
旋暖薰爐溫斗帳。玉樹瓊枝，迤邐相偎傍。酒力漸濃春思蕩，鴛鴦繡被翻紅浪。
柳永的詞，總是給人那麼舒服的華麗質感。
偶然間記得，寂月皎皎也是有那麼一本書，有着相似的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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