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是很喜歡那個女孩子吧……”
我對小妞說了實話,所有的實話,惟獨忽略了雪掃空的最後講無關痛癢的這句話。
“這麼說的話,是你放走那個飛仙大盜的?”小妞的神色有所緩解,雖保持着怒氣,但是心理,卻分明已經相信我的話。更何況,還有飄碧丫頭可以做我最有力的證人。
我搖着頭,事實上,即便是在房門之中開了鎖,然後帶着他這樣的一個大物體,怎麼可能不被人發現呢。
他的逃走跟爺無關,爺只不過是替他給他送了幾樣東西而已,一張羊脂軟麪皮,還有一根用來做女工的銀針。送兩張東西,這個不算是劫獄吧,何況,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要放他走。腿長在他的身上,要跑,爺可阻攔不了。
而使我沒有想到的是,他真的逃走了,單憑他一人之力,毫無徵兆,並且逃過了驚仙居中衆多守衛的監控。
難道?……我的腦子中閃着一些畫面。
我怎麼忘了,綠無常的同門師兄弟,即便技藝再怎麼不濟,拿着銀針開一把小鎖的確是什麼問題都沒有的,而那張羊脂軟麪皮,剛好可以幫助他易容成牢裡獄卒的模樣,大搖大擺的走出驚仙居,而沒有一個人會阻攔。
“飄碧!快打開你的絲帕看看!”
飄碧也不知道我怎麼回事,只是對着她吼得有些急,她莫名地看着我,然後揣出自己的絲帕,隨意地打開。
剛剛那個小侍衛遞給飄碧手帕的時候,我們誰都忘了檢查一下,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古怪。
“蘇雲公子,謝謝你的那張羊脂軟麪皮,還有銀針。雖然這個東西,質地手感還是差了一些。”
絲帕上的字跡全都是傾斜着的,歪歪扭扭,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剛學字不久的孩童所寫。
果然。
雖然,剛剛小侍衛蹭上來的時候,我總是有着說不出的奇怪,因爲剛剛被催眠過的人,總是眼神有幾許呆滯,然後身體不會很健碩,而不像剛剛看到的小侍衛,眼神之中有着一種流光與異彩。本來我還在想,應該是因爲得到了賞錢的原因吧,但是現在想想才發現,他只是在偷笑而已,偷笑我們誰都沒有認出他便是雪掃空。
那個小侍衛,不應該說是這個雪掃空,真的就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離開的驚仙居,然後我竟然還很得意的以爲眼前的這個便是如假包換的小侍衛。可笑啊,可笑。
可惡,爺居然敗在了他的手裡。
當所有的思維沉寂下來,我纔開始發現,即便綠無常是雪掃空的同門師兄,他們之間的關係何以親密地連我和綠無常兩人之間當年的一個秘密約定都知道了呢?雪掃空既然可以買通那個小侍衛來找我送東西,爲什麼他不直接讓那個小侍衛買那兩樣東西要更加地方便呢?
這些疑問,等到我想起來的時候,雪掃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不得尋覓。
“篤篤篤……”
房間裡的門是虛掩着的,是飄碧的話不會敲門,是小妞的話她直接揣我一腳最爲見面禮,是赤火的話直接把她的香粉撲鼻的絲帕罩在我的臉上,是銀翠的話……我居然會想起銀翠……這個直接忽略過去。
到底是誰呢?
我坐在金黃色白蓮的鏡子前,看着鏡子裡俊美的容顏,一點一點的嫵媚生動着。每一道的輪廓,都像是精心打磨過的一般,清晰分明。而隨着青銅色的鏡面,宛若是鏡中不可再現的青色美人,美得實在不像是一個男人。
我淺笑幾分,對着自己今天的衣服非常的滿意。華扣流蘇,寬寬的下襬,在最後的邊沿地帶又漸漸地這褶皺而起,露出第二層的深淺邊沿。那青玉之白蕩在眼底,隨手擺了擺袖子,一塊漢白玉的蝶形墜子就鑲嵌在胸前,替代了那繁雜紛擾的雙面百花繡,蝶戲花更繁,繁花不現,彩蝶依舊。
青蝶風雲衣。
風剪衣說,這是她爲我獨身量造的衣服,自然是唯一的一件,這價格也自然是不菲。
飄碧也戲着跟風剪衣說,風老闆,我們爺的衣服都是你親自設計的,都是彩剪居的老客了,怎麼也不見風老闆給打個折呢?
風剪衣笑得風輕雲淡,看了我一眼,在飄碧的額頭之上輕輕地點了一下,“你個鬼丫頭!就是因爲大家相熟了,這個價格自然不應該降低幾成,反而應該多多的擡高,這樣才顯得出你們家爺的氣質與瀟逸呢!”說話間,風剪衣已經拿着右手在飄碧的眼前比劃着幾分。“你說,對吧,蘇雲公子?”
我試着身上的衣服,風剪衣總是這樣的稱我的意,不用什麼尺子,更加不用藉助什麼工具,但憑一說靈秀的慧眼,便已經知道,爺哪個地方是凸是凹,是該縮還是該放寬,怎麼樣的搭配又該是最完美的,什麼樣的花紋與飾物纔會讓我看上去更加的絕美無華。
“嗯嗯……風老闆說的都是受用的大道理,你說了什麼便是什麼。”
風剪衣真的不愧是生意人,我想我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誇她了。先前的這句話說得讓我半分反駁的餘地都沒有,還得乖乖地給再加錢給她。而且,她最厲害的地方,便是讓爺在多花錢的時候,心裡還是美滋滋的。
風剪衣啊,你真的是讓人又愛又恨。改明有一天,爺要是決定隱居江湖了,那麼,一定要綁了風剪衣,讓她只爲我一個人做衣服。哦,不對,還有我家的小妞們。
我對着眼前的落地雕花青銅鏡,長長的鏡身,照住了我衣衫的角角落落。每一個細節,都看上去那樣的無可挑剔。
很滿意,至少這一刻,的確是無比的滿意。
“篤篤篤……”
外面的敲門聲依舊沒有斷絕。
我皺了皺眉頭,理了一個蝶髻,插上了方玉冠,看上去,搭得完美無瑕。只是,誰在掃爺的雅興?
“門沒關,進來吧。”
我沒有聽到腳步聲,甚至連空氣之中都不能感覺到一般人從嘴裡呼出的渾濁之氣。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個人,是個習武的會輕功的高手。
“冥月?”
她應該是第一次登門吧,這着實讓我好奇了一番。
“少主請你過去一趟!”她站在門口,手中掛着冷劍,向來都如冰山一般,不苟言笑,更加別說是有什麼少女一般的情懷了。
“哦?”我梳理着自己的烏絲,故意想要慢吞吞地,逗逗這樣的冰山美人,似乎是一件比較有趣的事情“那麼,什麼時候呢?”
我也知道,這句話是廢話。
她始終是站在門口,似乎怕一進來,便是入了賊窩再也出不去一般,不肯逾越半步。“你……”她的臉上依舊未露聲色,“現在……而且,你最好馬上,錯過了,我不負責。”
好吧,挑逗夠了,玩笑夠了,也該做做正事了。
冥月帶我去的地方,正是那次赤火領着小妞第一次見滄際的地方。在很隱秘的角落裡,也不知道要拐過多少的彎,只是爺記性好,方向感更加好,上次去過一次之後,便對這條路銘記於心。
左七個彎,右也是七個彎,再是兩個圈……從整體的佈局來看,應該是按照太極五行八卦來排列的,看似無章可循,其實卻是內藏規律。看明瞭的人自然是輕車熟路,比如我這般。
但是我突然發現,原來冥月也是有東西可以讓她的心不那麼平靜的。因爲她素來待人冷淡,不會對誰好,也不會對人不好,除了滄際之外。
可是,爺似乎總是倒黴的那一個,因爲,她很明顯的對爺有意見。要不是的話,她怎麼會一下子走慢,一下子又走得很快,轉了大圈,卻依舊是在驚仙居的外沿繞圈圈,卻惟獨不帶我去目的地。
好吧,我在心裡一陣偷笑。
眼前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冥月在其間又加快了腳步,然後在一株雪梨樹的附近消失了。
“冥月姐姐……冥月姐姐……”
沒人應。
梨花樹底下,一個女子,得意地樣子也只是微微地把脣角上揚,一對珍珠齒,卻絲毫未露。
“冥月姐姐,你這樣就不對了,居然一個躲在這裡。”我從樹上跳下,輕盈地落在了她的身後,激起了半空之中開始飄灑的朵朵梨花。
她的驚訝自然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尷尬的神色更是明顯。
咳咳。誰叫爺對女人總是特別的手下留情呢,我幫忙爲她解釋着,“姐姐一定是剛剛迷路了找不到我了吧,所以纔會在這樹下等我,是不?”我看着這附近的滿滿的梨花樹,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即便是在冥月的臉蛋上親上那個幾口,怕是也沒有人發現吧。
“姐姐要是信得過在下的話,那麼還是姐姐跟着我好了。”
“啊?”
“難道姐姐不知道,或者是滄際沒有告訴你,我蘇雲流天其實有個怪毛病,就是在意念的催動之下,便可以知道到底我們要走哪一條路。”我拿着手中的摺扇,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姐姐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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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課,那個老師簡直是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歡呼了,因爲他足足提早了半個小時結束。真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情,何況,這樣沐沐也可以回來早點碼字。
買了些能讓我長痘痘的小吃,心裡樂得卻是高興。長吧長吧,不就是豆子嘛。
我發現我真的很好養活,很容易滿足,這樣的事情在我看來竟然也可以開心很久。
想要吃家裡的白煮米麪。原來,我真的是很好養活。
今天更新足足早了四十五分鐘耶。呼啦啦。效率高了一點點。因爲是現想現打的關係,所以文中應該會有一些錯別字,希望親們能夠見諒。沐沐一有時間便會把錯別字糾正過來的,如果親們看到錯別字了,要告訴沐沐改正哦。
撒花謝謝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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