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這個飛仙大盜還不太知道,爺最討厭被人威脅,何況,要想知道邪月鑑的秘密,拿着驚仙居中拷問他的方法再依樣畫葫蘆拷問他一遍,那麼,豈不是更好的辦法呢?
“飄碧!我們走!”我關上摺扇,撫着飄碧的一小撮絲髮,牽引着出暗房。什麼威脅,什麼邪月鑑,都見鬼去好了。我依舊沒有去理會他,爺可從來都不是這麼好伺候的人。
“等等”那個人頓了頓,“我說。”
這個人大概沒有想到,在他被關在這個地方之後的幾天,他卻已經成爲了名滿乾坤四方城中的飛仙大盜,這個稱呼,對於大盜來說,應該是一個非常有榮譽感的吧。
“救我出去!是你把我弄進來的,所以,求你救我出去,我不想呆在這裡。”飛仙大盜雙手撐在地上,眼神之中的渴求之意溢於言表。
那些模糊的血肉,不用看,便已經涌來一股難聞的*。我甚至開始有一種懷疑,這裡的老鼠,根本就是驚仙居的人肆意蓄養的,爲的就是分食虛弱的活人的新鮮血肉。
我的眼角收起一粒鋒芒,淺淺的瀟逸在我的面容間拂開,綻放,有如暗夜之中濃黑的地域之花,驚魂黯然的色彩,如瞳孔之中的盛放的黑火,不斷的灼燒。“給我一個理由!”
“什麼?”他的眼中閃過絲絲的錯愕。
“給我一個救你的理由!”我的腳步停住,卻是沒有對向他,只是露了一個長長的背影,伴着飄碧手中一隻微弱的火摺子。
爺不是大善人,爺也不是個喜歡救人的人。所以,爺不會做任何沒有利益又沒有興趣去做的事情。
“就憑你曾經答應過邪月鑑的主人,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不管是在什麼情況下,你都會替他做一件事情,更加可以不用管這件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
哦……這麼多年了,我差點忘了自己曾經許下過這樣的諾言。那個時候,我曾說,爲了報答邪月鑑的主人的一份恩情,所以他日要是他有什麼爲難的事情,我都願意去代勞。
十歲那年,承願山莊上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他穿着一身墨綠的長衫,身影卻是極其地快速,要不是自小自得了千眼之法,那麼,我想,就連我也不會知道他的存在。
黃白相間的一身,配上交花碧華帶,雙層寬領月牙扣,總是讓我有說不出的彆扭。我就盤坐在房間的正中央的香臺之上,看着眼前的香燭一點一點的燃燒着。那些火紅色的燭油順着燭身緩緩而下,最後漸漸地凝固不止。
煙嫋嫋而起,整個房間之中迷濛着一股檀香之味。
“少爺,少爺……你在哪裡啊?”
“你在哪裡啊?少爺……”
那樣的聲音重重疊疊着叫喊着,一陣高過一陣,總是讓人有特別的煩逆之意。他們也曾在這間房門口經過再盤旋,但是始終都不肯進來。因爲這個地方,是府中所有人的禁地,除了爹和我之外。但是,自從爹離開以後,這個地方,也便只有我能進來了,所以,我想怎麼樣便怎麼樣。
我瞟了一眼門口的方向,這個穿着青色衣衫的男子,先是害怕地躲在了簾子的後面,隔着一堵牆,他能感覺到有大批的人站在門口,只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閃着絲絲的恐懼之意。他是賊麼?多半是的吧?
可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賊,即便是穿着夜行衣,也是淡淡的墨綠色,很好看的顏色,在這樣的黑夜之中給了人一種很安全的感覺。
不知道爲什麼,我對這個七尺的男子,有了點點的興趣。
等到外面的聲響完全的消失下去,我知道,府中的下人們已經開始在別的地方尋找着我。找吧找吧,這個地方,已經沒有了爹,做什麼都沒有人管我了,可是,爲什麼我會覺得這般的孤寂。就像此刻,我坐的地方便是蘇雲家供奉歷代先祖牌位的地方。而我,被圍在最前面,我的左邊是我的祖父,我的右邊是我的祖母,再說說我的身後,那一大堆的都是一樣姓氏的男人女人們,據說,都是我的先祖們。
以前的時候,父親每日都會帶我來這個昏暗的地方上香,他的恭敬與臉上的愧疚之意,是我這一生都未見過的。可是現在,我卻如同我的先祖一般,坐在他們的最前面,儼然像是一座雕塑,一動不動。
我所坐的位置,本來是父*日頂禮膜拜的邪月鑑,但是從父親走的那一天開始,從我知道他永遠也不會回來的那一天開始,我便已經把它隨意的踢到了地上,任由它在地上隨意的丟棄着,而我,則是坐在那樣的高位之上,想象着某一些的情景。
若是父親回來的話,怕是要把我打死了吧,因爲,畢竟這樣的事情,在他看來,是在觸犯神明。
可是,此刻,我卻希望,父親能在下一秒出現,然後用着嚴厲的家法懲治我。
可是,我盼了好久好久,從日升到日落,從春過到秋冬,他始終都不曾出現。
所以,我在我坐的位置前面,還立了兩個比較新的牌位,上面寫着父親的名字,還有那個被父親稱作我母親的女人的名字。
兩個牌位做伴,應該不會太孤單。是的,我也不太孤單。
那個墨綠色的身影,在所有的聲音沉寂之後,在這件房間之中翻找着些什麼。
那個人的每一個轉身,每一次的停頓都在我的眼裡,要不是千眼之法,我想,我根本就更不上他的輕功,他的步子吧。
他,應該就是賊了啊。一個很奇怪的賊。
因爲我的正前方的菱方櫃子上,就放着很多的晶瑩珠寶,那些金燦燦的一整套的黃金太極八卦圖,父親曾經提到過,即便是有銀子也是很難買到的,因爲這個東西是出自當今的鑄造大師星七大師的祖師爺爲了恭賀曾國國主的新婚之喜所打造的。
還以有一些是什麼斯域雪底的雪貝珠,什麼流煙的璇彩珊瑚,什麼像是元寶般大小的黑色珍珠,每一樣都是有着不同的光澤,可是,那個墨綠色的男人,似乎什麼都沒有挑,而是撿起了掉在地上好久的邪月鑑。
他看了看,然後揣在懷裡,什麼都沒有說。
“那個東西不值錢。”
我實在是坐得不耐煩了,乾脆就從案臺之上跳了下來,難道我真的是很像雕塑嗎?這麼長的時間,他都沒有發現我的存在,還是,我的呼吸在他看來實在是太微弱老人,又或者是連這樣一個奇怪的盜賊都像父親一般忽略了我的存在。
是個諷刺嗎?也許那一刻是的。
他的眼中的驚訝之感,直接讓他悢悢的倒退了幾步,隨即很警惕的把那個邪月鑑藏到了更加嚴密的地方,似乎是不想讓我發現。
我站在他的旁邊,他足足比我高出了兩個頭。也對,那個時候,那個人已經二十幾歲的樣子,而我,還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孩子。
只是,當那個人看到我臉上邪邪的笑容並且不斷地靠近他時,也不知道他手心之中是握緊的拳頭,還是密密交織的手汗呢?
我從他的懷裡抓出他藏得緊緊地邪月鑑,那個東西,對於我來說,再熟悉不過,不用看,光是用手摸便可以知道。
他呆呆地立着,也沒有什麼反抗,只是靜靜地看着我從他的懷裡完全的拿出邪月鑑。
他尷尬的眼神掃過我的全身,正是要說些什麼的,卻是被我完全都堵了回去,“這個東西,你要好好地偷,知道不。最後一輩子都帶在身邊,永遠也不要還給我了!”
他先是撐大了眼睛,然後又展了幾分俊容,對我說,“我不要了。”
“不不不,你要吧,帶着這個東西,永遠也不要讓它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搖着手,要是有人能把這個討厭的東西帶離我身邊的話,我想我會很高興的。憑什麼父親像要供奉神一般供奉這個東西呢?既然他可以狠心拋下我的話,那麼爲什麼我不能扔掉他最寶貝的東西呢?要是他知道他最寶貝的東西在一個盜賊的手裡,不知道,他會不會重新出現在我的面前興師問罪呢。
這樣的話,那也好的。
那個墨綠色的男人還是搖了搖頭。
我皺着眉,用着一種很命令的語氣說,“你收着吧,就當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何況,這個東西也不值錢。要是你肯答應手下這個東西的話,那麼,我便答應你一個要求,不管做什麼事情,不管隔多麼長的時間,我都會去替你做。”
那個人幾乎是要笑出聲來的,一個十歲的孩子能替他一個大盜做什麼呢。可是,這個十歲的孩子總是會長大的,何況,這個孩子,即便只有十歲也有着常人難以達到的武功境界。只是,當他對上我的漆黑的眼神時,他便已經止住了笑意。
我們的約定就此達成。
那個人,便是綠無常。
綠無常,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大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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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沐沐在很早之前就已經說,這一卷即將結束,卻一直寫到了現在。
不過呢,到了這一章,所有的故事都已經要告一段落了,這一卷真的是要結束了。
新的事情新的驚心即將要開始,親們敬請期待。
預告下:
下面的故事不會再以驚仙居作爲大*,將會深一步地轉向其他發生的事情未解開的謎團。
最近,流感似乎真的很嚴重呢。身邊居然有兩個人都已經感冒了,班裡還有人隔離了。似乎,大家都在盼望着,要是能多點人感冒的話,學校就可以集體放假了。沐沐想家了,但是呢,這個只是一個玩笑而已。
親們要注意身體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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