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夢不在,東風依舊。
“公子,你怎麼自己在搬酒罈子呢?”秋野是看着我從小妞的房裡出來的,她好奇地眨巴着眼睛,然後指着我套在身後的大圍兜。“這個?……”
從小妞房裡出來之前,顧一顏隨手也不知道在我的身後套了點什麼東西,只是覺得長長的粉白色的布條被系在了我的身後。
“帶上吧。省得被人誤會些什麼。”
顧一顏當時輕柔地對着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底的確是當過那番洶涌着的激動。原來顧一顏也有這麼關心爺的時候。也不管後面是什麼了,要在所有的人都發現之前,把爺身上的這套衣服給處理掉。
圍兜?居然是圍兜?
要是秋野不在旁邊提醒我的話,那麼,我還真的沒有想到,我的身後繫着的不是別的什麼布條,而是圍兜。
粉白色的圍兜。
“秋兒丫頭,別問了,還是快點回去吧。爺……爺想洗澡了。”我依舊不肯放下胸前的酒罈子,蹭到秋野的身邊,低碎地道。
“公子……”
秋野在身後柔聲喊着我的名字,喊吧喊吧,平時怎麼沒見這個丫頭喊得如此嬌滴溫順呢?我一邊騰出一隻手,示意她趕快跟上來,沒她幫我換衣服的話,爺還是沒有辦法做成這件事。
我使勁地揮動着,招攬着秋野的影子。
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條路,從小妞的墨草居,到我所住的映楓閣隔了冗長的水榭與屋子。走不完的長廊,看不完的花草與水榭,還有頭頂的不時飛過的雲雀。
我想我必須要在第一時間趁着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之前,趕回去,因爲雖然身上被顧一顏裹了一層圍兜,但是我終究不知道這種圍兜的材質是不是不會把裡面鮮紅的印記給完完全全地滲透出來。
“啊!好痛!”
在我還未來得及看得清前面的風景的時候,便已經有一對蓮花步輦釵映在我的眼眸子中,而隨之而來的便是那樣的長吟之聲。
好痛?這句話,也應該是由爺來說吧。再這麼說,眼前的跟我撞了滿懷的人是甩在我的懷裡的,再怎麼的也是爺在墊底啊,爲什麼叫的不是我,而是他呢?
我擡着頭,慫了慫我的背部,沒有絲毫的感覺。也不知道背後的傷口有沒有裂開,炎飛雨說,我的傷口在這幾個月的時間都不可以有過大的運動,即便是隨意彎下腰也不行。否則的話,裡面纔剛剛開始癒合的傷口又會重新破裂開來,要是再加上感染的話,那就沒救了。
手中的酒罈子早就已經滾到了幾米開外的花園之中,圓圓的東西總是不太好,就是連滾也要比其他東西快那麼一些。我碎念着,看向了還趴在我胸口之上的人。
“喂,你歇夠了沒?”
爺最近是不是真的很倒黴呢?接二連三的受傷,接二連三的被佔便宜。到底,什麼時候,我才能轉點好運呢?
一襲青紅色的絲衣繞在我的身前。
軟軟的,如絲綿一般的之感。
我緩緩地擡起頭,這纔看清眼前的人面容。
他,不,應該說是她。那是個風姿綽約的美女,成熟之間透着一股溫婉。紅色的衣衫,只是淡淡地銜接着墨綠色的絲帶,做了稍稍的點綴,驚豔之間又雍容大方,高貴之下又看不到一份的俗媚之態。
“你……要是還沒有歇夠的話,在下願意多讓姑娘歇會兒。”我側躺在地上,一手舉着自己的腦袋,一手把環在胸前,這個時候,最不能少了就是手中的青竹摺扇。我的臉上浮動着淺淡的微笑,如流雲一般,飄蕩起伏又飄渺合離。
她把手撐在我的心窩之處,然後緩緩地起身。
我起了半個身子,溫柔地問道,“姑娘要我幫忙嗎?”
她展開了一副極具親和力的容顏。我看着她素淨的面容,只是嘴脣之上抹了半抹的紅印,略施着粉黛,就連腮紅也已經盡數省去。她算不是像小妞那般天生麗質的美女,也許是因爲從身體裡面散發出來的氣質以及多年積累下來的豐富閱歷,纔會讓她看上去那麼的舒服,舒服地想要讓人再多看幾眼。
勾起的角度,淡而濃密,讓人有着說不出的愉悅之感。她,是在對我笑?
“你不知道我是誰?”她淡淡地問着我,始終保持着那樣鎮定的笑容。
我指了指西北面的遠處,“姑娘是從那裡來,你說,姑娘你會是誰呢?”
我似乎勾起了嚴重的好奇心,她的眉毛在聲色之間跳動了兩下。“那裡?那裡是哪裡呢?”
“極西北之地。斯域雪神孕育的地方。”
她勾了勾飄在額前的亂髮,閃過一絲絲迷離的光,“斯域的雪神。斯域的雪神。你是說,我就是那斯域的雪神?”
是啊,斯域的雪神。素淡着清豔,恰如她與生俱來的氣質,恰如她身上着着的青紅的絲紗。原來,那樣的紅色,也可以穿出這般素雅的豔麗。我突然有着這麼一種感覺,眼前的女子,只是用着這種鮮紅來掩蓋着她真實的面紗真實的性情罷了。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嗎?”
她開始好奇地盯着我望着,望着的不是我的身子,不是我的臉頰,而是我臉頰之側的耳垂。
“公子……公子……呼呼……公子……”野球丫頭從後面奔着上前,卻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公子跑得好快啊,一點都不像一個有病的人!”
她雙手插在自己的腰部,累得連句完整的話都無法說得清楚。
“秋野丫頭,你走得實在是太慢了,讓爺一陣好等!”我故作生氣地在她的面前說着,要求她送一個香吻給我,不然的話,我說什麼也不會放過她的。
秋野紅着臉,臉色卻是一陣白過一陣,滕地一聲從我的身邊落下,重重地跪到了地上,然後埋底了頭,不敢起身。
“秋兒丫頭,不用這麼當真。只要你肯親爺一下的話,爺就放過你啊。不用下跪這麼隆重的啊。”
我扶着秋野,但是她卻是連動的意思都沒有,沉默着不理會我。
“秋野知錯,請青夫人責罰。”秋兒咬着嘴脣,連呼吸都變得靜默。
青夫人?秋野丫頭真的不知道在說什麼。青夫人?難道我眼前的這位?
“我的名字叫青紅,可愛的小帥哥。”
眼前的清麗女子,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已經成了一道道彎彎的縫隙,如月亮一般的痕跡,讓人惹不住聯想些什麼。
直到青紅走的時候,秋野丫頭也沒有受到青紅的責罰。她大抵是我見過的水明山莊裡面最可愛的一個女人了,沒有脾氣,沒有架子,也不喜歡動不動就擺着一張臭臉對人。
只是可惜了,這樣的女人居然能嫁給了花百萬這樣年紀的男人。她看上去的樣子,可比花百萬年輕好多,要不是野球說,她已經三十好幾的人,我大概只是會覺得跟我的年紀相仿而已。她是花百萬的女人,那麼,難道說,她是花想衣的娘呢還是其中某一個姨娘呢?
“不對,不對。青夫人不是水明山莊的人。”秋野的驚魂未定,蹲在原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不是水明界的人,爲什麼你還叫她青夫人呢?”我都快被秋野丫頭給搞糊塗了,怎麼事情越來越奇怪了呢?
秋野環顧了下四周,然後小聲地對我說,“其實,青夫人是滄明界界主傾慕藍的夫人,因爲水明界與滄明界聯姻的關係,她一向都在水明界走動的,加上她跟小姐比較親,所以,我們莊上的人都是一直青夫人青夫人的叫的。”
青紅,傾慕藍的夫人,暗流界老界主蘇雲獨木的愛女——蘇雲錦當年身邊的一個小丫鬟。
算起來的時候,也應該是能攀上點親戚關係吧。
哦,我似乎覺得,整個事情,已經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秋野對着天空的蔚藍之處參拜着,在嘴裡也是不斷地念叨着些什麼。
“喂,秋兒丫頭,你到底在神神叨叨着些什麼?”我蹲在她的前面,託着腮思索着些東西。
秋野拍打着自己的胸脯,然後又拜了幾拜,“當然是感謝上蒼,我沒有被青夫人罰嘍。”
看着秋野如此緊張的樣子,莫非青紅很兇嗎?不會啊,剛剛看到她的樣子,絕對不可能是裝出來的啊。
迎着微弱的風,秋野終於停止了她的拜謝模樣,搖了搖頭,“青夫人其實人很好,對我們都好,只是啊,她身邊的最貼身的丫鬟雪兒卻最喜歡狗仗人勢,總是害我們不知道受了多少苦。無奈她總是藉着青夫人的名義,讓我們無法拒絕。”
“笨丫頭,你是丫頭,她也是丫頭啊,爲什麼你不反抗啊?誰也沒有比誰高一個級別啊?”
秋野依舊是垂着頭,露了半個緊湊的笑容,“公子,你哪裡會知道她的刁鑽啊。平日裡的時候,水明山莊的人,見到她來了,但凡是有些閒錢的,都會急着賄賂她。不然的話,她什麼時候就記仇了,然後在主子們的面前使點小心機,我們就都要受罰了。就說是青夫人,她在青夫人面前的時候,總是喜歡替下人們說好話,惹得青夫人很高興,把什麼瑣事都交給她處理。只要一得到青夫人的旨意,她呀,就開始爲所欲爲了。”
“你們在這裡,這裡,這裡都給我仔細找找!找不到的話,今天中午,你們都不用吃飯了!給我打氣精神來,知道了沒有?”一個凌厲的女生傳到了我的耳朵裡,調高的嗓子,似乎要在一時間把人的耳膜給震破。
隔了這麼厚的一堵牆,我居然能把她的聲音聽得這般的細緻明亮。
纔沒過一會的功夫,我便已經看到了一個穿着焦黃色衣衫的女子,梳着辮尾髻,緩緩地移到了我們的方向。
秋野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然後拽着我的衣角,很輕地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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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在想,到底,我的文的中心思想是什麼,是那個看似浪蕩不羈的蘇雲流天的風流韻事,還是別的什麼。
然而,當有人說,看了我前四章的時候,都不知道是我的主題是什麼。我想,我是真的該反思,是我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沒有從主題入手呢,還是我的文章發展劇情太慢,不管是哪一種,都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反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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