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祭祀開始

祭壇之下並肩而立的龍族戰士,盡皆一臉狂熱地望着立於祭壇正中的曦晨,而十六位德高望重、修爲高深的青龍一族長老,則是分別盤膝坐於通天龍柱之下,大長老龍幻澈居於正中。

只聽一聲驚天的龍吟,通天龍柱上雕刻的石龍低沉地吼叫着,在整個龍宮之內迴盪開來,其上的海面也是瞬間波浪起伏。而那些龍族戰士聽到之後,盡皆畢恭畢敬地跪伏下來,包括龍司翼在內,絲毫不敢露出任何的不恭之色。

唐小仙和程小東見衆人皆臣服於地,只有他二人依舊在原地站着,也是感到有些許的不自在,於是便盤膝坐下。唐小仙望着祭壇之上滿臉嚴肅之色的曦晨,不知爲何,心中竟然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彷彿在這次祭祀過後,自己會和對方之間的距離拉遠很多,再也不會再像如今這麼親近。

“喂,你們這祭祀究竟是怎麼回事,估計要舉行多長時間?”唐小仙輕咬着嘴脣,她望着跪伏在一旁,臉上的紅掌印依舊沒有淡去的龍司翼,猶豫再三之後,還是輕輕地開口對其問道。

龍司翼聽到唐小仙的詢問,輕輕擡起頭來,他望着面容之上略帶一絲幽怨的唐小仙,心中不知爲何竟然跳動了一下,這種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龍司翼不忍再繼續尋唐小仙開心,他垂首低聲解釋道:“龍族祭祀乃是龍皇蛻變化龍的過程,那十六根龍柱,曾是我青龍一族十六位問鼎期前輩肉身所化,其內更是封印有他們的龍魂,目的便是爲了進一步激發龍皇的血脈,以便於日後可以突破至那多年以來無人可及的奪天之境,甚至達到那無人可企及的境界。”

望着全神貫注的唐小仙,龍司翼微微一笑,繼續說道:“至於這個過程需要消耗的時間嘛?按照殿下的資質,估計不會太長,大概用不了一百年的時間。”

話語輕飄飄地從龍司翼口中說出,極其的平淡無奇,可是傳到唐小仙的耳中,卻彷彿雷霆炸響一般,她的身子劇烈地顫抖着,險些坐立不住,一百年的時間,對於曦晨和龍司翼這些人來說,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可是對於唐小仙這等凡人而言,卻是她的一生,她甚至不能確定自己究竟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即便曦晨這次祭祀用不了一百年,唐小仙可以活着等到他出關,可是那個時候,唐小仙也早已經是個風燭殘年的老婦人,又用何面目去面對曦晨呢?

唐小仙突然間感到怒火中燒,她想站起身來跳到祭壇之上,阻止曦晨進行這漫長的祭祀,可是當她看到曦晨執着的眼神後,身體卻絲毫動彈不得,只是眼淚順着眼角刷刷地流了下來。

“他心裡究竟有沒有我,難道這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嗎?”唐小仙淚眼朦朧地擡起頭來,心有不甘地望着祭壇之上的曦晨,希望可以從他的眼神之中讀出點兒什麼東西,而此刻的曦晨卻是負手而立,仰面望着那十六根通天的龍柱,他的眼神淡然而清澈,沒有一絲的迷茫,更沒有唐小仙的影子。

“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他的心裡果然沒有我。”唐小仙苦笑着低下頭去,雙拳緊緊地握着,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掐的發白,曾幾何時,唐小仙曾認爲自己和曦晨是兩情相悅,而曦晨對她的情意,她也可以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到。

可是如今,心上人盡在咫尺,但是對於唐小仙而言,卻彷彿極爲的陌生,好像遠在天涯一般,二人之間這短短的幾步路途,卻猶如不可跨越的天塹,將他們徹底分隔開來。

“小仙大姐。”程小東苦着臉,扯了扯唐小仙的衣袖,他又迷惑不解地望着平臺之上的曦晨,絲毫不明白,爲何這麼重大的事情,他竟然不和唐小仙說。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唐小仙對曦晨的愛慕,程小東心裡極爲清楚,而曦晨對唐小仙的心意,程小東又何嘗不知。

龍司翼望着玉淚低垂的唐小仙,輕輕地嘆了口氣。“臭小子,有這麼好的女孩牽掛着你,竟然還不知道珍惜,真是個棒槌!”龍司翼望着嚴肅異常的曦晨,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自認爲此生閱女無數,可是像唐小仙這般脾氣火辣,卻用情專一的女孩子,他倒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唐小仙望着一臉關切之意的程小東,苦笑着搖了搖頭,她直起身來,最後望了曦晨一眼,穿越人羣朝着遠方走去,程小東擔心其悲憤之下做出什麼傻事,連忙緊追其後。

一直目不斜視,負手而立的曦晨,面色卻是突然一黯,他微微側目,望着唐小仙離去的倩影,深深地嘆了口氣。也許他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是怎樣想的,或許是害怕連累別人,也或許是給不了任何的承諾。

大長老龍幻澈站起身來,信步走到曦晨身旁,他眯起眼睛朝着祭壇之下掃視了一眼,見一切準備就緒,滿意地點了點頭。

龍幻澈一掠衣袍,在祭壇的正中心跪下,而曦晨則是跪在其身旁。

“列祖列宗在上,今有青龍一族太子夏曦晨在此蒙受先祖餘蔭,還望列祖列宗保佑我青龍一族可以剷除奸佞,重建輝煌。”龍幻澈恭敬地拜了三拜,隨後起身衝着曦晨點了點頭,走回自己先前所在的石柱下,盤膝閉目坐好。

十六根石柱之上的石龍突然顫抖了起來,發出低沉的龍吟聲,而他們原本空洞的眼神之中,也彷彿瞬間燃燒起了熊熊火炬,似乎可以看穿世間一切苦難。

盤膝坐於龍柱之下的十六位長老同時睜開雙眼,他們體內的元力疾速地涌動,雙手按在身下的青玉石板之上,元力通過手掌涌入其中,只見那祭壇兀的光芒大盛,中心地帶彷彿冰雪融化了一般,緩緩地塌陷下去,而盤膝坐在正中的曦晨,則是隨着地面的塌陷也不見了蹤影。

一道道如同裂縫一般的亮光從祭壇蔓延下來,將所有的龍族戰士籠罩其中,他們身下的地面,彷彿碎掉的冰塊一樣,散發着陣陣寒意。四肢伏地的龍司翼直起身來,神情變得煞是嚴肅,他的左手緩緩擡起,元力從其手掌之上涌出,幻化成一柄極其尖銳的匕首,他面無表情的向自己的右腕之上用力割去。

元力匕首的鋒芒剎那間便破開了龍司翼表層的皮膚,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而金黃色的鮮血則是順着傷口不停地流出,落在地面的裂縫之上,緩緩地滲了進去,而其他龍族之人也是如同龍司翼一樣,做出了相同的舉動。

剎那間,金色的血液涌動着,在地面之上流淌成河,最後匯聚在一起,順着地面的裂縫源源不斷地朝着中心的祭壇涌去,逐漸將那個塌陷下去的深坑填滿,而曦晨則是被金黃色的血液浸泡其中,不一會的功夫便不見了蹤影。

龍司翼見狀,手指之上閃爍着白光,輕輕一抹流淌着鮮血的傷口,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癒合,只不過他的臉色則是顯得略微有些蒼白,而其他人此刻也是直起身來,畢恭畢敬地緩緩退出祭壇。

龍柱之上盤旋着的石龍張開血盆大口,吞吐着龍息,將整個祭壇包裹在內,彷彿濃霧環繞其上一樣,最終連祭壇周圍的空間也盡皆覆蓋,濃霧之中散發着驚人的威壓,即便是問鼎期修士也難以與之抗衡。

嗖嗖的破空聲傳來,十六道蒼老的身影衝破了濃霧的束縛,立於半空之中,他們的臉色盡皆蒼白,身體之內元力起伏不定,顯然爲了開啓這祭壇,喚起沉睡着的那些龍魂,對這些長老的消耗也十分巨大。

“如今我們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了,我相信殿下一定會不負衆望。”龍幻澈望了那團濃霧一眼,身形傴僂的朝着遠方走去,而其他長老也是朝着祭壇的方向躬身一禮,緩緩退去。

原本人山人海的祭壇周圍,瞬間變得空無一人,再次恢復了以往的寧靜,而那濃霧之中,卻有一位青年,在等着他蛻變的一刻。

議事大殿之前,龍司翼正懶洋洋地朝着自己寢宮的方向走去,突然一個身穿勁裝的身影閃到了他的面前。

“喂,你等等。”唐小仙猶豫了一下,出聲將龍司翼喚住。

“怎麼?唐姑娘找在下有事情?”龍司翼沒想到唐小仙竟然主動找自己,表情顯得略微有絲詫異。

“你能不能傳授我修仙之道?”唐小仙輕咬着嘴脣,低聲向龍司翼詢問道,眼淚在她的眼眶之中打着轉轉,可是她卻高昂起頭,堅強地沒有讓它流下來。

龍司翼望着這個堅強而執着的女孩,心裡真是百感交集,此時的他,竟然突然之間對曦晨極爲的嫉妒和羨慕。

“明日午時,你在這裡等我,千萬不要遲到。”龍司翼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隨即朝着遠方走去,而唐小仙則是衝着龍司翼的背影深鞠一躬,待她擡起頭來時,面容之上滿是不屈之色。

“即便是死,我也要當面向你問清楚,我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放棄,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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