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子云無論如何也都想不到,她的這位大伯和兩位姑姑,竟然就是北秦國赫赫有名的異姓小王爺。
哦,不對!現在的子云已經改了姓,應該稱她爲王雲纔對。
王雲如今得知王玉龍、王玉鳳和王玉會他們三兄妹的真實身份,先前心中。那些種種疑惑以及各種疑問與困惑,那些種種疑惑以及各種疑問,與困惑,也在此刻迎刃而解。
而現在王雲的心情,也已經陷入到了五味雜陳之中不提。
而在另一邊,剛從震驚之中緩過神來的傅龐氏,面對如此質問,再次愣神,不知該如何作答。
而在場的所有人,也都只是靜靜地望着,也在翹首以盼,這傅府的太夫人,接下來要怎麼辦?
可就在衆人期待的同時,傅龐氏卻是氣急敗壞道:“山兒?彥兒?你們是不是早知道他們的身份?故意瞞着我不說,要讓我出醜,今日可真是出盡了洋相啊!”
“故意隱瞞不說?”王玉會沒好氣地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他們可不止一次想要告訴你,我們是誰。可你給他這個機會說了嗎?每次都是要麼話都還沒等說出口,要麼就只說到一半,您老人家就給突然打斷了。請問太夫人,他們還有機會說嗎?現在反過來倒要怪他們,究竟是他們不給你解釋?還是……您老人家壓根就沒給他們這個機會?”
傅龐氏聽到這一通點播,方纔回想起剛纔所發生之事。也確實是如同王玉慧所說的那樣,不是人家沒有解釋,也不是人家不願給他解釋,而是自己壓根就沒給人家機會。心裡的那個悔呀,簡直是腸子都悔青了。
可傅龐氏自恃長輩,又怎會承認自己有錯?所以,他自覺不能啞口無言,所以得想法化解這個危機才行。
見傅龐氏沉默不言,左美雲隨即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敢問牛總管一句,若是有人辱罵三位小王爺是毛頭小子,和黃毛野丫頭,那要該當何罪?”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辱罵當朝一品親王?詆譭皇親國戚?”牛公公轉而怒喝道:“侮辱皇親國戚者,死罪!”
王玉會直到現在心中還在憋屈,以她的脾氣,真想把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老婦人,給亂刀砍死。可是他又轉念一想,他行事不可如此魯莽衝動,否則與那個不分青紅皁白的老太婆又有何區別?
王玉會隨即又轉頭望了一眼傅家四口,心中突然覺得,平日裡他們在外面雖然是風生水起,可回到府裡卻是烏煙瘴氣,這讓她感覺到不勝唏噓。面對如此窘境,人家都能忍,她一個人,只是遭受了幾道白眼,聽了幾句污穢之語,又爲何不能忍?
再說平日裡,這傅彥和傅青兄妹帶他們也都還不錯,幾人之間的感情也算深厚,即便爲此,她也不能給人家傅府惹事。
想到此處,王玉會的內心也就釋懷了。
而王玉龍也跟王玉會是差不多的想法,至於這王玉鳳想法則更是簡單。她剛來京城不久,而且她在這京城之中,她所待的時日,總共加起來也都不足一月,雖然之前也去過京城中一些地方,但也只是瞭解了一個大概,並非全部。
所以他不敢多做計較,也不想多做計較,更加是不願多做計較。
論起對京城的瞭解程度,尤其是這些達官顯貴的家族,對於她來說,當然不比王玉龍和王玉會兄妹二人,瞭解的更爲全面,更爲透徹。
於是,王玉鳳便開口言道:“牛公公!這太夫人,雖然在言語上對我們兄妹有所冒犯,可她這也是性情所致,我們也不必跟這年邁之人多做計較。”
傅龐氏突然開口言道:“剛纔是老身狂妄了,對三位王爺有所冒犯。”
傅龐氏此言一出,大家本以爲她這是有所悔意,可不曾想?她又突轉話鋒道:“再怎麼說,老身也是美名在外。總不至於因爲老身幾句言語冒犯,就要治老身與死罪吧?”
“既然我家二姐說要原諒你,不再追求,那我們自然都會信守諾言。”王玉會隨即開口道:“況且你這年事已高,追究與不追究,又有何分別?再說我們雙王府,也並不是那小肚雞腸之人。”
然而,王玉會話音剛落,這傅府。門前之人也。基本已經炸鍋。
“真不愧爲雙王府的公子小姐,還真是寬容大度呀?”
“雖然外面有所傳言,說這雙王府少公子得行有虧。可在我今日看來,他可不想外面所傳言的那般不堪。我反倒是覺得這王公子呀,幸得優秀的少年公子。”
“可不是嘛!數月前我還聽說,他竟然品德敗壞到連自己的親妹妹也都強行霸佔,和你看看他們現在這樣,像是有傳言的那般不堪嗎?”
“那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們兄妹早就有染?暗通款曲了?”
“你看他們現在這樣,像是你所說的那樣嗎?”
“說實話,還真是不像!”
“那不就結了嗎?再說了,這畢竟也都是空穴來風,沒有什麼真憑實據。但相比起來,你們想想,這傅府德泰夫人則更是可惡,而且這一點有很多人都可以作證。”
“比起這位狠心惡毒的老婦人,逍遙王的那段傳言又算得了什麼?”
“哦,對了,你可還記得剛纔這老污婆說什麼了沒?我記得她好像說自己每名在外,竟有這回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這你也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老婆子都快一年沒出門了吧?這肯定是府內之人對她有所欺瞞。但不論是爲何欺瞞,那些欺瞞之人,肯定都有着自己的目的。”
“他們能有何目的?”
“要麼就是爲了不讓她聽到外面這些傳言,而傷害到她,這纔可以欺瞞。要麼,就是爲了更好的打擊她而欺瞞,先是在她面前故意美化,然後再尋找合適時機,再拿出關鍵性證據,讓她徹底知道真相。到那時候這惡毒的老太婆定會備受打擊?”
“大嫂,你說這第一種可能,那誠心欺瞞之人同樣可惡毒,令人痛恨。但這第二種,就不一樣了?雖然行事對這老太婆有些惡毒,可誰讓他自己就那麼惡毒呢?”
“對付那種人,即便是用盡手段,那也不叫惡毒。畢竟這非常之人,要行非常手段,這可是替天行道呀?”
“是啊,你們說像她這種人,又怎麼可能美名遠揚呢?”
“就是啊,美名遠揚?這怎麼可能?如果說是別人,那我肯定相信。可要說這個老太婆,哼!打死我都不信?”
“說的也是啊!你們說就她這樣一個,苛待後世子孫、欺軟怕硬、沒品沒德、又沒臉沒皮的惡毒老太婆,怎麼可能美名遠揚?她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嗎?”
……
對於這些議論之聲,那傅龐氏自然也都聽在耳裡。隨後,她便帶着質問的眼神,望向了身旁的兩名女子,而且那眼神極爲犀利,就如同是刀子一般,刮的那左右兩名女子臉頰生疼。
傅龐氏隨即開口質問道:“小秋小紅!你們就不跟老身解釋解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剛纔他們所說是真的嗎?外面真把老身傳得如此不堪?”
還不帶小秋小紅二女說話,傅龐氏就感覺到了一陣頭疼,然後就是一個踉蹌,就摔倒在地。而小秋小紅二女,也不伸手去扶,便任由她摔倒。不過,即便是他們有心上前攙扶,也都來不及。因爲在傅龐氏斥責二女之時,這二位女子就已經愣神了,直到傅龐氏摔倒,這二女也都沒有反應過來。
摔倒在地的傅龐氏,看着眼前二女,又望了眼立在一旁的傅山四人,隨即上氣,不接下氣,用力斥責道:“看老身都摔倒了?你們怎麼也不過來扶一下?”
傅山等四人原本就是一臉委屈的低着頭,壓根就沒有看到傅龐氏摔倒,而小秋小紅。也都處於愣神當中,自然也都沒有意識到,至於周圍其他人,都是一副看熱鬧的神情,又怎會那麼好心上前攙扶?
王玉鳳原本打算上前攙扶,可還不待她上前,傅龐氏時就已經摔倒在地了。可王玉鳳又怎能忍心,見到這樣一名老者摔倒在地,卻無人攙扶。即便這名老者十惡不赦,可他現在畢竟也是一名醫者,既然身爲一名醫者,就不能見死不救。可是……
傅龐氏那句斥責的話語剛落,王玉鳳便蹲下身來,欲攙扶傅龐氏起身。
可面對王玉鳳的好心,傅龐氏卻絲毫不爲所動。反而是一巴掌打掉了王玉鳳伸過來的手腕。而且還沒好氣地開口言道:“女王爺殿下!老身雖然敬重你,卻也不用你在這兒僞善裝好心!老身也用不着!你還是省省吧!”
見到如此情形,聽到如此話語,在場衆人再次炸鍋。
“這老太婆怎麼這樣啊?人家王爺好心去攙扶她,她卻這樣對人家,真沒人性!”
“可不是嘛!哦,對了!在外面可不能叫他們王爺,要叫他們公子小姐,否則,他們會不高興的。要是惹他們不高興了,以後我們去他們商行裡買東西,可就不能長期優惠折扣了?”
“是啊,這東方貿易商行可給我們這些平頭百姓,節省了不少開支呢?更何況,他們人又都那麼好。這老不死的,還真把王大小姐的一番好心當成是驢肝肺了?真是可惡!哼!”
“是啊!最好現在就把她給氣死!那樣的話,傅太尉一家人可就真的是解脫了!”
“真的盼望他早些見閻王爺,讓這人世間少個禍害!”
……
在場所有人都在不停的議論着,指責着傅龐氏的諸多不是。
而另一邊的王玉鳳,即使被人這樣小小的羞辱了一番,她也並沒有在意。
就在這時,傅山也上得前來,準備前去攙扶傅龐氏。
卻不料,傅龐氏依然擺出一張臭臉,神情極爲不悅。
傅龐氏又是一副冷漠的語氣說道:“剛纔眼看老身要摔倒時,不過來攙扶,這時卻假模假樣的過來了?以老身看,你這是盼望着爲娘早些死吧?”
傅山小聲開口道:“母親怎麼能這樣說?兒子雖然並非你親生,可畢竟也是長輩,盼望你長命百歲也都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盼望您……是母親多想了。兒子剛纔只是沒有及時反應過來?”
“咳咳!”傅龐氏先是乾咳了兩聲,轉而又開口說道:“話倒是說的漂亮好聽?可你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這人心隔肚皮,老身又怎生知曉?估計你們真是巴不得老身早點死吧?”
傅山滿是一臉關切道:“這地上涼,母親還是早些起來吧?”
傅龐氏又轉頭望向了小秋小紅二人,並且用力地叫着她們。
傅龐氏便對那小丘小紅吩咐道:“小秋!小紅!你們過來扶老身!”
小秋小紅二人。只是很冷漠的望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的傅龐氏,隨即回頭,便不再理會。
王玉鳳見此情景,有些看不下去,便來到小秋小紅身邊,對她們說道:“二位姑娘!太夫人叫你們了?”
小邱小紅二人一起回道:“回稟王爺!我們知道!”
“不必稱呼我爲王爺叫我二小姐就好,而且也不必那麼客氣。”王玉鳳隨即開口道:“既然知道,那爲何不去?”
小秋回道:“二小姐!不是我們姐妹,不願意去!而是早就已經寒心了,如今她被氣成這樣,我們也都巴不得呢?我們又怎麼會去扶她?當初我嫁給傅彥公子,也不過只是我們事先商量好的權宜之計而已,假意成婚而已,其實到今天爲止,我和傅公子都未曾圓過房!”
傅龐氏聽到此話則更爲氣憤道:“既然你們從未圓過房,那孩子是從何而來?”
小秋面無表情地回道:“那是我和我表哥狗蛋兒所生,老爺夫人,還有公子小姐恩厚,讓我們暫且把他們當做是太尉府的公子小姐撫養,帶到我們徹底出頭之後,在還我們自由之身。”
“原來……”傅龐氏斷斷續續地憤怒道:“原來你們是……是……是早有所謀?老身……老身真是……老身真是糊塗啊!”
小紅也開口言道:“你可不就是老糊塗嗎?還想讓我做傅公子的小妾,幸虧傅公子英明,找人說,我是天生剋夫命,這纔沒讓我嫁給付公子,我本想着你能放我回鄉,我便趁此機會嫁給鄰家哥哥,可不曾想你卻把我要留在身邊,這一留就是兩年?”
“連你也……”傅龐氏徹底氣急敗壞道:“真沒想到連你這死丫頭也在騙老身……老身可是你們嫡親的姑奶奶和姨奶奶呀?”
小邱和小紅二人同時沒好氣地說道:“我們纔沒有你這麼無情的親戚呢?我們姐妹幸虧是遇上了太尉府這麼好的人,若是換做其他人,興許我們姐妹的這條命早就已經不在了?”
“你們……你們……”
傅龐氏聽到這話就更加是上氣不接下氣,隨後便是一陣咳嗽。突然一口痰堵在喉嚨處,上不來也下不去,隨即便陷入昏迷之中。
王玉鳳見此情景,也不管其他,立即上前施救。
就在傅龐氏陷入昏迷的同時,她。也陷入到了一個可怕的噩夢之中。
但只見黑白無常,紛紛帶着勾魂番和鎖魂鏈,前來狙走他的靈魂。
只聽得那黑無常言道:“陰魂傅龐氏,生前作惡多端,死後入十九層地獄,受永世輪迴之苦。現陽壽已盡,現帶你去陰間閻王處報道,到判官處勾魂,不得延誤!”
不多時,傅龐氏就感覺自己被黑白無常帶到了陰間閻羅殿。
傅龐氏先是被小鬼帶到了望鄉臺,將自己的種種過往細細看了一遍。隨後便將其打入十九層地獄,受永世折磨之苦。
王玉鳳上前把脈之時,原本還有一絲氣息,但是不出一刻,傅龐氏便已徹底氣絕,身體也開始逐漸變得冰冷僵硬。
王玉鳳隨即很是歉疚地搖了搖頭道:“傅伯伯是小女學藝不精,倘若有將,夜大小姐在,定有回天之力!”
傅山長嘆道:“二小姐不必自責,生老病死乃是常態。再說,她這也是氣絕身亡,來得快去得也快。即便醫術再怎麼高超,也是回天乏術。或許……哎!”
見傅府門前之人,遲遲不肯起身,站在遠處之人也看不太清楚,那遠處之人皆是一陣疑惑,隨即也都議論紛紛。
傅山站起身來向衆人致歉道:“各位街坊鄰里,實在抱歉,請大家安靜!”
王玉龍和王玉鳳等人也幫忙叫喊,維持着場面秩序。不到片刻不功夫,場面便是一片寂靜。
傅山繼續開口言道:“家母剛剛亡故,府中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還請諸位速速離開!”
聽到負傷口出此言,在場那些看熱鬧之人,皆是一陣歡呼,隨後相繼離去。
而且在那些人離去之時,也都不忘議論。
“這可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呀?竟然活生生地被人給氣死了?”
“可不是嘛,這可真是罪有應得呀!”
……
別人究竟議論了些什麼?沒人會管,也沒人去管,而現在,對於太爲輔而言,最爲重要的就是這傅龐氏的後事。
所以,還在震驚中的牛閒,也有些爲難了。